第一百四十五章 围三阙一and易地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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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兵们”陆续秘密赶往回曲津南的一个土山,在哪里,他们惊喜地发现,这次秘密行动的主帅居然是九五之尊的皇帝陛下!在他的左右自然是张玉和云北归。

行动小组集合完毕,清点人数,足有一万人——按照云北归的意思,最起码跑出来得有两万人才有足够把握,但永乐帝担心跑的人太多,目标太大,容易被探子察觉,而且他认为,一万人打一万人,足够了。

回曲津此时空无一人,不过稍加注意,就会发现诸多痕迹,显是有大批队伍刚刚来过。永乐帝信心更足,大手一挥,喝道:“阔滦海子,开拔!”

秘密行军三天三夜,前方探子传回确切消息:阔滦海子果有大军驻扎,人数足有一万,但与平素所见的蒙古军营不同的是,它没挂帅旗,没有喧闹,甚至比普通牧民更加重视牛羊放牧。

永乐帝与云北归相视一笑——一定是了!

张玉第一个出来请缨,请求带兵冲锋。永乐帝正要开口,却被云北归拦住道:“皇上,张大人,阿鲁台一万人,咱们一万人,一对一死磕,咱们未必讨得了好去啊!”

张玉脸色微变,哼道:“哦,云侯爷是怀疑张某的能力了?也不知道前些天是谁抓到了鬼力赤?那可是侯爷前三次北伐都没有完成的任务哟!”云北归也不生气,道:“俺知道你张大人厉害得很,可是你知道阿鲁台他们在这儿住了几天?看样子吃喝也都好的很!可是咱们呢?一口气跑了这么些天,兄弟们吃喝又跟不上,又累又饿,怎么跟人家打?”

永乐帝点头道:“二弟说的也有道理,我军虽然神兵天降,可是阿鲁台以逸待劳,可说各占优势,胜负犹未可知。二弟,把你的想法说给大家听听!”云北归道:“是!俺的想法也简单,阿鲁台这一万人在这儿扎营,肯定安逸得很,咱们就来个三面包抄,在东面、南面、西面将他们团团围住……”

张玉打断道:“既然要包抄,为何不四面包围?留出缺口,那不是放任他们跑了?”云北归不紧不慢,笑道:“俺不认字不读书,却听了半辈子评书,也打了十几年仗。咱们和阿鲁台比,不管是人数多少,还是精神头儿,都不占便宜,最大的便宜就是来个冷不防!你想想,他们大晚上正睡着觉,突然发现被人包围了,那得多害怕?咱们人数不够,拿大旗来凑,把带来的大旗子插遍三个方向,再派人去和阿鲁台讲,说咱们十万大军都到了,保证把他们吓破了胆,估计一多半当时就得投降!”

张玉仍不服气,道:“可是谁都知道,蒙古人最是野性难驯,他们要是死扛到底或是从北面逃了怎么办?”云北归笑道:“那不怕啊,就等着他们逃呢!他们一逃,咱们就追,那句话咋说来着,兵败了就跟山倒了一样,便宜不都让咱占了?”

于是,永乐帝下旨:全军兵分三路,分三个方向悄悄靠近蒙古大营,张玉负责中军冲锋,云北归与马建成分左右夹击。

明军摆好阵势,永乐帝示意兵士朝天开了几枪,全军喧哗,旌旗招展,擂鼓助威,声势大振!然后,派出使者前去蒙古大营传话。很快,使者回禀说阿鲁台答应投降,只是需要商量投降细节,最迟明日午时一定来归。

永乐帝微微冷笑,亲自披挂上阵,骑马去了前线。张玉见了,立即迎上来,道:“陛下,怎敢劳动……”

永乐帝一摆手,道:“张玉,阿鲁台说他明日午时前来归降,你怎么看?”张玉思索一下,道:“怕是内部意见不一,一时难以决策吧!”

永乐帝点点头,道:“阿鲁台空有绝世武艺,带兵嘛,还嫩得很,朕再去问问咱们这位武林高手——”

这位武林高手指的自然就是西路的云北归了。他听了皇上的问话,立即道:“皇上,臣弟猜阿鲁台老小子要逃,什么五十(午时)、六十都是扯淡!”皇上笑道:“何以见得呀?”

云北归道:“臣弟打了十年仗,想打胜仗可不得好好准备,可是投个降还准备个啥劲儿!您仔细瞅这大营,外边看没啥变化,可是这外围阵型是不是在一点点变来着……”永乐帝微微点头,道:“看来阿鲁台是准备有所动作了,不过真实意图还不明朗啊!”

云北归急道:“皇上,不管他们是准备跟咱们干,还是准备蹽了,臣弟都觉得不能再等了,现在就干吧!?”永乐帝目光深邃,道:“一万鞑靼兵不足为患,抓住阿鲁台才是头等大事,战事一起,凭着阿鲁台的一身武艺,说跑就跑……”

云北归会意,立即道:“臣弟这就一个人进去会会他,可这西路军……”永乐帝亮出长刀,道:“朕来替你冲锋如何?”

阿鲁台看着从帐顶上跳下来的云北归,心情复杂至极:惊慌、焦灼、愤怒之中还夹杂着一丝兴奋——自己成名之后罕有失手,仅有的两次却都不是输给中原名宿张真人或是空见神僧,而是这个狗剩儿云北归,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不把他的脑袋捏成粉末,难消心头之恨!身形甫动,欺身而攻。

随着冲锋号角响起,三个方向的明军同时发起进攻!

蒙古兵亲眼所见明军tu戮鞑靼总部的情景,人人仍然心有余悸,个个犹如惊弓之鸟,吓得要死,有的就地投降,有的立即朝北逃窜,想要顽抗到底的亟需主帅的鼓励与支持,可是中军大营的大火彻底烧毁了他们残存的斗志。

云北归一边与阿鲁台快速过招,一边却在好整以暇地放着火——踢翻个炭炉,随手抽出个火把扔向布帐,对他来说轻松至极;可是,他的一举一动,却深深震撼了与他缠斗不休的阿鲁台——自己全神贯注尚且极为吃力,这小子居然还能分神干这些?!

阿鲁台哪里知道,武当内功已达“身知”境界的云北归,此时不但可以一心二用,甚至可以一心三用,四用……最多可以七用!云北归自己也不明白原因究竟,只是知道自己可以——就像一个吃货长得贼瘦,外人看着弱不禁风,可他就是能吃!

阿鲁台越战越惊,心里生了怯意,手上连续打出几招九阴白骨爪的凌厉招数,脚步虚晃,乾坤大挪移用了十足十,瞅准机会,立即飞身跃出,几个起落已在十丈开外,转眼看看已经燃起熊熊大火的大营,长叹一声,继续向北奔跃。这一口气奔出至少三十里,喊杀声早已听不见了,熊熊火光也没了踪迹,他才停下脚步,喘’息稍定。

孰料,刚一站定,肩膀就被人使劲拍了一下,他大吃一惊,九阴白骨爪随之而出,攻势凌厉,快速绝伦,却都堪堪抓空,急忙转身,空无一人,嘴里喝道:“是谁?是谁?莫要装神弄鬼!快点出来!”

话刚说完,头顶又被弹了个爆栗!阿鲁台气急败坏,朝天猛打,又是空空如也!

他临敌经验丰富至极,知道高手过招,心浮气躁最是下下之策,急忙屏气凝神,忍着又被那人打中几下,仍然纹丝不动,倏然出手,右手已经抓到那人手臂,刚要发力,只听“刺啦”一声,半截衣袖已被自己扯下!那人笑道:“打架打不过,就撕人衣裳,你可真够爷们哩!”星光之下,嬉皮笑脸,正是云北归。

阿鲁台怒气勃发,暗中运功,面上却不动声色,低声道:“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话叫‘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你,你何苦如此苦苦相逼?”云北归哼道:“谁稀罕跟你见面?要不是你杀了那么多汉人,你以为小爷我愿意狗撵鸭’子呱呱叫呀!”

阿鲁台运功全身,积蓄能量,故意道:“你孤身一人,能有把握打赢我?”云北归刚要答话,却见他全身飞起,向自己摔了过来,圣火令神功再现,永乐帝不在身边诵经,自己可谓命悬一线!

云北归较于阿鲁台,临敌经验毕竟不足,心里一边暗骂他枉为一代宗师突施暗算,也骂自己太也大意,少不得吃个大亏,孰料身随意动,身子凌空飞起,堪堪避过他的雷霆一击!

阿鲁台一招不中,立即陷入癫狂状态,招式怪异,层出不穷。饶是云北归身子灵动,左躲右闪,却是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急切之中,立即念出“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

阿鲁台听到诵经之声,心中大惊,手上动作立即放缓。云北归笑道:“大胡子,想不到吧?俺皇上大哥就知道你来这下三滥,硬逼着俺背这劳什子!”嘴上说着,手上发力,变守为攻。

阿鲁台哼道:“短短数日,我就不信你能背下全文!”手上加劲,威力再增!云北归嘴上不依不饶,心里已经开始打鼓——虽然永乐帝命人念经给他听,嘱咐他记诵经文,可他从小最不爱干的就是读书识字,现如今岁数见长,更加不碰书本。这几日兵士念经,刚开个头,他就开始打起哈欠,皇上又不在跟前,兵士哪敢惹他?所以,翻来覆去也只是记了刚才念的那几句而已,本想阿鲁台惊骇之下,或可轻易破功,孰料被他一眼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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