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蕴在整理行李。
等她收拾好出来时，就见栗沛倚着门看着她，错落的灯光下，他眉眼深邃，眸光深沉。
他就这么看着她，又好像不是在看她。
等到她走到跟前他似乎才晃过神来。
“……协议你记得把字签一下。”
程蕴说的是刚刚在楼下被他抽走的那份股权转让协议。
想了想，她又接了句：“按结婚协议，我今晚是应该睡在这边，我把行李放在这里，你没意见吧？”
栗沛看她。
过了几秒后，他很轻又很敷衍的点了下头，“我去洗澡。”
他声音有种被酒香浸润的哑。
程蕴赶紧侧身让路。
大平层里不止一个浴室，程蕴拿了睡衣去了另一个。
等出来时，客厅里的灯已经关了，光亮从卧室开着的门里倾泻出来。
程蕴擦头发的手一顿。
她将浴室门关上，拿出吹风机，开着小风将头发慢吞吞的吹干。
身体不自主的拖延。
直到浴室门被敲响，程蕴整个人吓了一跳，连忙关上吹风机，问：“我马上好。”
“电话。”栗沛的声音隔着玻璃门传来。
“马上！”
程蕴将吹风机放好后拉开门。
栗沛已经洗过澡，只穿着宽松的居家服，洗过的头发还没干，泛着水汽。
电话是严肇打来的。
这已经是他今晚打过来的第二个电话了。
“我经纪人，我先接个电话。”
程蕴接通电话朝着客厅的阳台那边走去。
栗沛看了她一眼，转身进了厨房。
“肇哥？”
“你怎么得罪郑明月了？”严肇噼头就问。
“郑明月？”程蕴眉头轻蹙，“我跟她素来没什么交集。”
两人压根就不认识。
比说没焦急，就连当初评奖，都跟她是错开的。
“孙蔷红毯取消内涵你的事情，我这里本来已经处理好了，结果郑明月突然点赞了一条说你原本是红毯开场的微博。”
严肇语气不是很好，“她秒赞，没一会儿又取消了，还发了条微博，说手滑。”
手滑这个词儿如今可已经是吃瓜的代名词了。
手滑是假，锤人是真。
郑明月是谁，金鹿奖双影后，昨晚的星光盛典，又恰好是在程蕴后面出场。
她这一手滑，就相当于“石锤”了程蕴昨晚红毯插队，占了孙蔷的位置，逼得孙蔷没有红毯走。
“她还不知道我拒了宋导那部戏吧？”程蕴突然开口。
“我看她是知道了！”
严肇听她这么一说就想通了，当即冷笑一声，“宋导说郑明月跟她联系了几次，因为你，所以女一一直没定下，她肯定知道。”
“嗯。”
程蕴这声应的有些敷衍。
她听到客厅里有脚步声，思绪也被这脚步声牵着走。
“宋导那边估计已经联系她了”严肇冷呵，“昨晚的红毯她连一点水花都没掀起，所以故意来膈应你呢！”
这已经不是膈应的问题了。
还茶言茶语。
说什么手滑，带什么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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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肇哥你处理吧，”程蕴这会儿脑子里都是栗沛，也没空思考，“我这边还有事。”
严肇起先没反应过来。
直到他想起，程蕴结婚了，对方是小栗总，这会儿是晚上，她回云京了。
这两年他都习惯了程蕴一个人，所以打电话什么的也不会避讳晚上。
这会儿被程蕴这么一提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害你看我，也没注意到时间，你们忙，网上的事情我来处理。”
严肇飞快的挂了电话。
程蕴收了手机，转过身时，昏暗的客厅里面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她去厨房喝了杯水才回卧室。
卧室灯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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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沛靠坐在床头，拿着手机在发消息，听见脚步声连头都没抬，只澹澹的说了句：“关灯。”
这张床还是原来的那一张，栗沛留给她的位置也还是原来的位置。
程蕴闻言，“嗯”了一声，却没着急关灯。
“结婚协议，你写好了吗？”她问。
栗沛手指一顿。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你很急？”
“你不急吗？”
程蕴走到床边坐下，状若漫不经心的掀开被子，“证都领了，我要是不想签怎么办？”
栗沛嗤了声：“你会吗？”
程蕴“嗒”的一下关上灯，往被子里一躺，“我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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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这个赖的好处还是挺多的。
光亮骤然黑掉，整个卧室只有栗沛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散发出幽暗的光线。
床因为她的动作带着轻微的晃动。
栗沛偏过头，骤然的昏暗让他只能看到她人已经钻到了被子里，缩在那一团的轮廓。
栗沛低头回了个消息后，将手机锁屏放到床头柜上，“你以为你赖掉了什么？”
程蕴有一瞬的没反应过来。
就听栗沛说：“过来。”
漆黑一片，万籁俱寂。
这种时候连呼吸声都会被放大无数倍。
程蕴只静了几秒，就顺着被子往他那边挪了挪，下一秒就被一只大手勾住腰捞了过去。
她浑身一僵。
“知道要做什么吗？”
栗沛并没有躺下，他整个人懒懒的靠在床头，程蕴被他这么一捞，脸直接贴在了他的腹部。
腹肌绷的紧紧的。
她手撑着床抬起头在黑暗中看他：“要做吗？”
栗沛一顿。
她问的太澹定了，语气平缓，像是在问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
栗沛脸一沉。
事实上，在这黑暗的环境里，他的神色根本无人看清。
“不做。”
栗沛轻嗤，“躺回去。”
程蕴没动。
栗沛呼吸沉了些，“协议明天给你！”
程蕴点点头。
她原本是准备躺回去的，但缩回手往回躺时无意间碰到了点东西。
两人不是没做过。
那个地方，那个高度，她碰到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程蕴！”
栗沛咬牙切齿。
“我不是故意的。”程蕴解释完，顿了顿，又说，“这怪不得我，是它自己先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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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沛气的牙痒痒：“碍着你手了是吗？”
这种时候，她要说上一句“是”，栗沛怕是要爆炸。
“没有。“
程蕴识趣的已经躺了回去。
“你……”
她刚想问你打算怎么解决时，栗沛直接粗暴的打断她：“你别说话！”
程蕴一顿。
她真的就往被子里一缩，一句话都没再说，连呼吸都压的很轻。
栗沛说完就后悔了。
他在黑暗中抿唇，静了几秒后掀开被子起身，大步朝着浴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