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E
第1章：室女之章
第3话：雍容华贵
第4节：初吻，人生如棋局（中）
——————————————
咕嘟。
霄舟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犹豫几秒之后，唇间诱惑战胜心头理智，还是将自己紧张的面庞缓缓凑向睡眠中的宁雪……
以宁雪受训的专业程度及对外界事物的敏锐感知，此刻即便睡着也应有所察觉，然而她却始终一动不动，若非昨晚熬夜太累，那就只能解释为对所处环境与该环境中的人，全不设防。如此无疑纵容了霄舟的贼胆，其甚至认为宁雪有意让自己阴谋得逞，一时再无任何顾忌。
彼此距离愈来愈近，霄舟屏住呼吸，眼看就要亲到宁雪粉嫩温软的唇，感觉只差那么一微米，自己和她的关系便可实质性更进一步，可就在这紧要关头，突如其来的唇间静电却“啪”地打了偷吻者一个措手不及，不解风情地惊醒了座位上宁雪。
“你……在做什么？”
宁雪睁开眼睛，摸着自己隐约感到刺痛的下唇，朦胧中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何事。而早已把头缩回来的霄舟虽心里直呼见鬼，面上却跟没事人似的继续装疯卖傻：“姐姐，你脸上有东西。”
说罢，霄舟伸手从宁雪嘴边粘下一粒白色异物，特地在其眼前晃了晃，以示自己没有说谎。宁雪视后轻轻一笑，不就是颗漏网的米饭么，至于如此大动干戈下床帮自己拿掉？为免引起怀疑，霄舟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饭送进嘴里吃掉，事后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食指，道出令双方都足以掩饰尴尬的教育金句：“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他竟然把残留自己脸上的饭渣就这么给吃了……
在宁雪眼中，这个举动的亲密程度已大大超越师姐弟间的正常关系，但听其随后所说，方才意识到是小孩子不走心的行为，没什么别的意思，自己无需太过介怀：“好了，去睡吧。你的身体和精神还没有恢复，不要随便跑下来。”
呼……霄舟长吁一口气：还好自己备有后招，准备吻她之前预先在手里藏了粒饭。
重新躺回病床的霄舟不敢再有什么非分想法，只时不时侧目瞟眼宁雪，也不确定自己刚才到底亲到她没。经过这件事，闭目养神的宁雪也没那么容易睡着，偶然睁眼间，视线正好与其相对。
“怎么，有心事，睡不着？”
“不，没有……”霄舟收回目光，转而望向顶上天花板，“我只是怕醒来后就看不到你了。”
……
“放心吧，我答应你，会一直在这儿陪着你，就像当初你答应我，会平安回到中国一样。”
这绝对是身心缺乏休息的霄舟几天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过程连个梦都没做。待其醒来时，已近下午五点，耳畔宁雪承诺仍在，可视野中却不见她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架着一副黑框眼镜、金色短发异常干练的罗尔菲斯，正若有所思用其水蓝双眸打量观察自己……
看到目标人物睡醒，罗尔菲斯起身来到床边，双手叉腰的动作神态，一眼便知不是为了嘘寒问暖：“你小子真有一套！居然扮失忆骗Snow照顾你生活起居？”霄舟“咯噔”一下，心想莫非睡前那番话让宁雪察觉出端倪，故而生气撇下自己走了？！那罗尔菲斯出现在这儿又算怎么回事，替好姐妹来兴师问罪？
“姐姐你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霄舟一辈子骗人如麻，才不会被三言两语给唬住，反正她说的是英语，自己有理由不明白。这边虽然不是很懂中国话，但从某人故作无辜的眼神可以看出，其打算继续负隅顽抗。罗尔菲斯一把揪住霄舟厚得可以拿去当砧板的脸皮，随着指间旋转发力，登时将对方一侧面颊拧成人肉麻花：“你还装？！”
“喂……痛、痛！”
这简直是以探病为名义的刑讯逼供！自己越用力去掰，罗尔菲斯使劲儿越大，霄舟实在招架不住，唯有以牙还牙，伸手捏住罗尔菲斯半边脸庞，同她进行一场谁都不给谁“面子”的互相伤害耐力赛。彼此“热泪盈眶”之际，先前返回教师宿舍取点日用品的宁雪正好推门进来，因角度问题，只看见罗尔菲斯死死掐着霄舟，致其面容扭曲的同时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芙莉达！”
霄舟闻言迅速收手，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受害者模样，泪眼婆娑望向宁雪。宁雪见状赶紧放下手上东西，过来一把拍掉罗尔菲斯保持施暴姿势的右臂：“为什么要欺负他？早知道不让你帮忙照看了！”
“我欺负他？”罗尔菲斯指着自己同样红肿的左脸，“没见我也变成‘包子’了吗？！”
“那还不是因为你先动手？”宁雪最了解好姐妹的性格脾气，不问也知道是谁挑起战争。最后，罗尔菲斯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便遭赶去一旁晾着，见其存心偏袒维护霄舟的样子，自己气就不打一处来：“哼，难怪你会拒绝王教官的晚餐邀请，原来对某个家伙余情未了。”
什么教官？！听到这个自带歧义的姓氏，霄舟耳朵立马竖了起来。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宁雪回头幽怨地瞪罗尔菲斯一眼：“别瞎说！人家作为学院第一届星战系主任教官，于教学方法上给予我们那么多经验和帮助，即使他不提出来，我也应该找机会感谢他的，只是今天时间不凑巧。”
呵，合着我耽误你们了是吧？霄舟面无表情地坐在床上，心说那个什么狗屁王教官，教导完别人还主动请被教的人吃饭，明眼人一看便知其打什么主意，只有宁雪这呆头鹅还傻不愣登以为对方是好人。
罗尔菲斯也对姐妹在感情方面的迟钝和后知后觉感到惊讶，不禁从背后弹了弹她的脑袋：“喂，我说你是跟我演戏呢还是真傻啊？那位教官有什么不好，要形象有形象，要学问有学问，既成熟又体贴，身份地位与你也相配，比这个胡作非为的小子强多了！你怎么就不长眼睛呢？”
你倒是长眼睛了，从以前两只变成现在四只！霄舟听二人对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倒头用被子蒙住自己耳朵，两眼直愣愣盯着窗外，不管怎么喊他，始终一言不发，害得宁雪以为其被罗尔菲斯虐待而耍脾气，直用眼神示意姐妹先行离开。
“行，我消失，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
某人懒得浪费口水，转身正准备要走，两个素未谋面的女孩子刚巧推门进来，见身着华贵军事科技学院教官军服的宁雪和罗尔菲斯，第一时间立正敬礼。
“你们是学生会的周夜静和穆馨悦吧？”宁雪起身回礼，看到对方手里提的果篮，对二人来历已有所预判。
馨悦与夜静早就听说36届星战系1班教官是两位德国外教，但不曾想过均是女性，而且她们与众不同的容貌竟这般惊艳，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的女神气质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连一向被同学们冠以“校花”之名的自己都自愧不如。
愣了半晌，馨悦方才回过神来答话：“啊，是……昨晚在幻肢技术实验室，由于我们看护不周，导致张霄舟受伤昏迷住院，所以……在收操后专程过来探望下他。”
“有两位美女学员陪着那臭小子，某人没理由不赴约喽？”
宁雪不想同逮着机会见缝插针的罗尔菲斯争辩，以免馨悦和夜静听懂德语造成不好的影响。既然霄舟身边不缺陪护，自己待在病房也有点名不正言不顺，不如遂了罗尔菲斯的愿，把彼此时间留部分给别人。
听宁雪临走特意嘱托的那些事，她今天八成不会回来了。此刻，霄舟心中对馨悦和夜静的怨怒已达极点，俩家伙不单害自己在幻肢领域孤单煎熬一个月，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与宁雪独处，她们偏偏又挑这个时候给自己捣乱！
宁雪离开后肯定会和那个什么教官一起共进晚餐，而对自己颇有成见的罗尔菲斯在旁指不定怎么撮合二人，想到这里，霄舟恨不得当即掀了被子冲出去一把将心上人拉回来，可于师母作为院长的华贵军事科技学院，自己却不能这么做。
若她的心当真不属于自己，拦住眼前这一次，又有什么用呢……
房门一开一合，室内就只剩下霄舟难以释怀的暗自感伤，以及馨悦、夜静你看我我看你的无言沉默。
原本馨悦此来想给霄舟好好道个歉，顺便解释昨晚的事并非出自其本意，不料却从教官那儿得知他失忆的消息，深感内疚之余，已不知该如何开口。这时，踱步旁边的夜静在桌上发现一个提袋，里面装着沉甸甸的金属物件，拿手里像是抢救危急重症患者用的心脏除颤器。
夜静无意中按下开关，只听“砰”的一声爆响，骤然迸射的水束瞬间击透房门，打在对面走廊墙壁，留下一个坑，换来门外人大难不死的咒骂：“你家屋头失大火！！！”
惊魂未定的郑哲俊上次去霄舟寝室差点吃了一飞刀，这回来他病房又几乎挨了一冷枪，得亏进去发现制造该动静的是本班代理教官，如换作其他不认识的人，非被暴龙当场大卸八块不可。霄舟闻声坐起来，关注点却不在走入病房的哲俊、陈伦、韩夏、古月四人身上：那是……两个多月前自己于乌克兰送给宁雪的“刺鳐”！
她什么时候将留存过往美好的水刀带来了，难道是想借其使自己恢复记忆？
是夜，当学员护士将精密脑科中心监护病房吵吵嚷嚷的家伙统统赶走后，拒绝留下陪护的霄舟偷偷溜到医院楼顶平台，望着远方山色迷茫，胸中一时更加惆怅。此情此景，身上要是有支烟就好了，可惜昨晚离开寝室得匆忙，连钱都没带。
“咳……”
没多久，小寒从身后走来，于白大褂里掏出烟盒，自己拿走一支，剩下全都递给霄舟。见霄舟不接，小寒笑了笑：“别在我的专业面前演戏了，一早我便知道，你根本没失忆。”
霄舟回兄弟一笑：“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不怕师父知道了抽你？”
“医生工作压力大啊，科院附属医院面向战区士兵及家属接收病人本来事儿就多，再加上你这种没病装病跑来混吃住的，还不让我们放松缓口气？”
“呵呵，有道理。”霄舟叼着嘴里的烟，原也没打算能瞒过兄弟，“你是怎么看出我是装的？”
“真正失忆的人醒来最关心自己过去，可直到现在你都完全没有这方面表现，所以我敢断定，你不过是找借口骗宁雪照顾你。”说罢，小寒摸摸自己上下口袋，“对了，你有火没？”
噗！霄舟听了只差没把烟喷楼下去：“你逗我玩儿呢？抽烟不带火，好比士兵上战场不带枪！”
“那也比你子弹都不带的好！”小寒懒得和他鬼扯，只用手机给B-103寝室打电话，称已经确认霄舟是在装傻，让兄弟们即刻来医院天台一趟，以免某个为情所困的家伙想不开从这儿往下跳，不过最重要的是，来时记得带个火机。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为情所困了？”
不想小寒离开部队短短一年工夫，嘴就变得这么厉害，损人不带脏字，大有向辰枫看齐的趋势，而他随后所言内容，也确实让霄舟有跳下去的冲动：“不光是我，十几只眼睛都看到了！”
“What?!”
原来，附属医院各病房配备高清视频监控，其中部分重点区域更是连内部声音都有记录。霄舟趁女教官睡着偷吻她的一幕，此刻已在精密脑科中心学员护士间广为传颂，她们甚至私下里打赌，猜这段扑朔迷离的师生恋最终能否开花结果，小寒为此尚且押了一千块钱玩玩呢。
“我说你一天到晚和手底下那帮女护士吃饱睡醒不干正经事，偷窥病人隐私不算，居然还带头赌博？！”
“嘿？！我警告你别乱讲啊？什么叫‘吃饱睡醒不干正经事’，意思我每天都在和护士干不正经的事？”
“是不是每天都干我不知道，只有你们自己清楚！”
“你……”
小寒已然后悔跟这家伙上天台自找罪受，早知如此，不如把他一个人搁这儿郁闷死算了。不过话说回来，以兄弟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偏执性格，遇到感情问题没人开解一下他，自己还真担心会出事：“喂，听过‘蛇和锯子’的故事吗？”
“我只听过‘农夫与蛇’。”
“没错，我就是那好心没好报的农夫。”小寒先顺着兄弟的回答自嘲一句，然后继续往下道，“这个故事是说，有一条蛇爬过锯子时被划伤了，它出于本能反口去咬锯子，却使自己嘴也受伤，于是蛇死死缠住锯子，用整个身体的力量想要让它窒息，结果可想而知……”
“你……是在劝我放手？”
“我的意思是凡事不要逼得太紧，那样只会适得其反，使自己受伤！”小寒服了霄舟这方面的理解能力，“你也不想想，宁雪作为我们师姐，也是你未来的教官，在‘二十四节气’内部明令禁止成员间谈恋爱这个大前提下，就算心中有你，也不能表现得太直白，万一传到师父耳中，对你对她都不好。
“至于宁雪到底喜不喜欢你，原本我也拿不准，但从今天其不顾自己身份及周围人的目光单独照顾你来看，她对你绝对是有好感的。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过于心急呢？往后大学生活还那么长，彼此给对方留点时间和空间，同时也相信你自己的魅力——不会输给任何人。”
“说得不错。”听完兄弟长篇大论，霄舟面上渐渐由阴转晴，“如果现在有酒，真想和你喝两杯——兽医情圣。”
很快，辰枫、翼轸、宗瀚一人扛件啤酒上天台，适时满足了某人的愿望。小寒问他们怎么明目张胆把酒带进医院里来的，得到的答案是：一路报你凌医师的名字，所以没遇阻拦。真是有今生今生做兄弟，没来世来世再坑你……
以前在E联华旅驻地，也就逢年过节能喝点小酒，且还不允许喝醉，今日兄弟五人难得聚在一起，自然要喝他个一醉方休！
过程中霄舟谈起自己进入精神里世界一事，众人也无法判断是真实发生的抑或做梦，毕竟，不管那台人型机甲还是吉利斯581c星，在霄舟脑海里都留存有深刻的记忆，潜意识把二者联系在一起继而梦到也不奇怪。最后，辰枫一语终止了这暂时没有结论的话题：“你丫想知道是不是真的，等下次再见到希格德莉法时，问她那台人形机甲叫什么名字不就全清楚了？”
待至三十六瓶啤酒全数清空，已是凌晨一点，早过了宿舍门关闭时间。翼轸和宗瀚扶步履摇晃的霄舟回精密脑科中心，打算就在兄弟病房对付着睡一晚，起初小寒说什么也不同意，直到辰枫大手一挥叫哥几个都去凌主任值班的办公室刷夜，方才两害相权取其轻：“还是去他那儿吧，以后别说我认识你们……”
本以为今天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结束了，不想推开病房门，看到宁雪满脸冰容地坐在里面，把见状呆愣原地的霄舟吓得瞬间酒醒大半。而她身旁站着的，是同样没什么好脸色的罗尔菲斯，还有一位年岁三十左右的男性教官。
关键时刻，五个人中最先恢复思维正常依旧是辰枫：“我说喝酒治不了失忆吧，你们非说以毒攻毒！”翼轸和宗瀚闻言面面相觑，但兄弟的终身幸福要紧，二人还是毅然点头背起这个天上掉下来的黑锅。
“别再装了。”打从一开始，罗尔菲斯就不信某人会失忆，此刻更是面无表情地走过来，冷冷打断他们表演。
“知道Snow回来见你不在跑了多少地方吗，你居然和你的兄弟在喝酒？！”
霄舟听后心中一沉，没等其着急上前解释，宁雪已先一步起身来到他的面前：“无论你失忆是真是假，你未免也太不珍惜自己身体，更加不珍惜来之不易的入学机会！如果你进入华贵军事科技学院是为没人管束可以肆意胡闹的话，那么从今往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说完，宁雪不多看霄舟一眼，直接绕过他和他的兄弟而去。罗尔菲斯与王教官紧跟着离开，临走看向霄舟的眼神各怀深意，却没有换来其任何反应，仍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仿佛整个世界都已静止……
小寒从没见过霄舟这状态，悄悄问兄弟们现在怎么办，辰枫对此的回答出奇干脆：“暴风雨前的最后宁静，看样子要麻烦我们凌院长替他去办出院手续了。”
话音未落，霄舟几下脱掉身上病号服，以最快速度换好自己的衣物转身冲了出去。此时宁雪已进电梯，霄舟望遍整个精密脑科中心走廊没寻见人，直接推开旁边安全通道门，借力楼梯扶手一步十多个台阶往下猛追，跨越六层楼高度，只用了不可思议的二十秒时间。
医院电梯层层停靠，好不容易抵达一楼，心乱如麻的宁雪打算等轿厢内部拥挤人群全部散去之后再走，然而令她没有料到的是，神兵天降的霄舟竟穿过密集人流出现在面前，以至与他擦身而过的罗尔菲斯和王教官一时都没有察觉，自己突然间被人用身体拦在了电梯里……
霄舟按下楼层按钮，梯门随即缓缓关闭，王教官发现后欲伸手去挡，却被霄舟携杀人目光回头指着警告：“这儿没你们的事，滚！！！”
罗尔菲斯急忙拉王教官收手，眼中电梯上行前的最后场景，居然是霄舟不顾一切地捧起宁雪脸庞，在其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探头深深吻上了她的唇……
“Oh,my God...”
电梯搭载时流停顿的二人持续往上，于路没有来自其他楼层的搅扰，直至来到医院顶层，梯门打开的声音方才让脑中一片空白的霄舟回神退步，嘴也随之离开心上人甜美柔润的双唇。过程中自己并未发力制住宁雪，可她却没有推开自己，也没有任何不情愿的反抗……此刻，看她两眼微闭的表情，似乎非但不生气，反而隐约伴随一丝渴望已久的笑意。
难不成她心里一直在等自己主动迈出这一步？
既然如此，那就赶在电梯进来人前及时温习一遍，刚才自己大脑断片，连初吻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眼下宁雪并无拒绝，不如趁热打铁，试试传说中的湿吻究竟是种怎样的感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