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禄还不知道发生他消失的短短一天内，发生了什么。

交换生的事还没有确定，他要回学校去和老师们继续沟通。

看到眠眠发的火锅，荣禄误以为眠眠去和同事聚餐了，匆匆点了个赞，和宋祎一起吃了晚饭，思考片刻，决定把明天白天的车票，改签成了明天晚上的。

眠眠一晚上没有睡着觉。

一边想到要和荣禄分开，吃饭时候觉得已经没什么了的状况，到了晚上，又开始烦恼起来。另一方面，因为她吃的太辣了，眠眠拉肚子了。

深更半夜，一个人坐在马桶上想男朋友。

眠眠用纸捂住脸，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事，一定谁都不能说，太丢人了。

眠眠在晚上三点多，才回卧室睡觉，感到从身体到灵魂的虚脱，迷迷糊糊睡着了。

早上闹钟响的时候，她全然没有听到，自然醒醒来，看一眼时间，已经迟到一小时了。

眠眠掀了被子，大喊着“完了”，匆忙换了衣服，秒速洗漱，冲出家门。

在地铁上，眠眠想着，幸亏今天早上没有早会。

眠眠冲到公司门口，本来就没梳的乱糟糟的头发因为奔跑，更加的乱了，眠眠伸出爪子快速的打了个卡，心脏砰砰跳着，和前台打招呼，“早。”

“早，那等你一早上了。”前台指指一旁休息的沙方上。

眠眠转头，看到了荣禄。

荣禄拎着一份面包坐在沙方上，懒洋洋的盯着门的方向。

面包是早上在附近买的，赶着刚刚出炉，马上买了，荣禄拎着到眠眠公司时候，还热着。不过这时候已经冷了。

眠眠先是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幻觉，有赶紧用手抓抓头发，支支吾吾，“你怎么来了，也没和我说一声。”

“睡过了？”荣禄看她那个惨兮兮的状态，莞尔笑，“早餐。”

“谢谢。”眠眠伸手接住了。

荣禄看到她肿着的眼睛，还有黑眼圈，撩起她的头发，疑惑，“眼睛怎么了？”

“哦，”眠眠放下头发，遮挡眼睛，“昨天晚上没睡好，我，我先去工作了，你……”

“我去楼下咖啡厅看书，下班来找我，我们一起吃饭。”

“嗯。”眠眠点点头，一步一回头的进了办公室内。

方晓看到她，大呼小叫，“眠眠，你男朋友来了！”

“我看到了！”眠眠说，拆了面包袋子，把里面切好的红豆馅起司面包分给方晓。

“面包都是狗粮味的。”方晓恨恨的咬着面包，不住吐槽。

眠眠坐到座位上，按了电脑的开机键，机械的嚼着面包，心想，珍惜这个狗粮口味吧，也许以后就再也吃不到了，也说不定。

一上午眠眠的思绪都是涣散的。

她脑袋里不住的循环着，荣禄为什么今天来，不是周末，今天不用上课吗，他是来做什么的呢，是来告诉她他要出国了吗，和她告别，那她该怎么面对呢？

眠眠抓起本子，用笔在上面写了一页的“怎么办”，却不得其解。

孙牧路过，看到那页怎么办，又陷入人生反思，他最近布置的工作是太难了吗，实习生没有学过？他是不是真的没有领导才能，不然眠眠为什么不肯问他呢？

他根本不知道，他今天来公司太早，没看到门口等人的荣禄，又误会了。

孙牧咳咳两声，又矜持又傲娇的说，“阮眠眠，如果你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看到我不忙的时候，可以问我。”

“哦。”眠眠呆滞，不明白他怎么又来这么一出？好像孙牧最近对她突然态度就好起来了，什么情况，良心发现？

可她现在也没有那个心情给良心未泯的同事一个该有的关注和关心，“哦”一声，一边继续敲代码，一边苦恼自己的感情。

摆出“我现在有空”pose,坐等求指教的孙牧一脑门的省略号。没见过这么不会看颜色、不懂看台阶的，怎么就这么笨！

看了整场戏的方晓，轻咳一声，笑道，“我有不会的，要不你教教我？”

孙牧冷哼一声，转过去面对电脑，敲自己的代码去了。

他才没有那个闲工夫帮别人呢。

眠眠熬到了12点钟，咬着嘴唇盯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钟，静静盯了一分钟，叹气起来，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她起身起来去楼下找荣禄了。

咖啡厅的服务员已经认识他们了，看到眠眠进门，马上指指里面靠窗的角落。那是荣禄常坐的位置，光线好，便于他看书，也方便观察外面。

他们中午去了附近的大厦，荣禄已经预约了粥店。

眠眠疑惑他怎么要喝粥，歪着头顶着粥店的牌子，沉思一会儿，决定不想了，反正她今天也不能吃辣的，喝粥养胃吧。

“你最近是不是又乱吃了？”荣禄点完粥，问道。

“嗯？”眠眠摇头，“没有呀。”

“脸色看上去不健康，最近又加班了？”

“没有，”眠眠恍然，“就，昨天晚上吃的太辣了。”

说完，眠眠面前赠送的泡菜小碟，也被荣禄拿走了。

“……”眠眠想，这人到底是来干嘛的。

荣禄同样在观察她，这次眠眠有很多不对劲，早上迟到，这是他认识眠眠这么多年来，都很少见到的。

眠眠同学虽然不会特意去锻炼身体，但是基本的生活习惯和时间挂念，还是经得起考验的，她会迟到，一般是有特殊情况的。

其次，如果是正常时候，眠眠早上看到他出现在公司门口，即使别扭、害羞，也会不自觉悄悄流露开心的情绪。

但这次几乎全是惊讶，且有一种莫名的惶恐，到现在都没有消散。“是因为我吗？”荣禄不禁想。

但最让他生疑的，是眠眠对他的出现完全没有疑问。准确说，是内心和眼神里，满是疑问，却偏偏避而不问。

像是在逃避什么一样。

又是因为他？

荣禄不解，他最近没有顾上每天和眠眠聊天，但短短几天发生什么了？

想到上次眠眠没有耍赖把开题报告直接退给他，而是自己一个人先排好了版，并且是邮件发给他的，荣禄疑惑更大了。

粥上来时候，眠眠拿起勺子，舀起一勺，小口吹着气，她刚要送进嘴里，只听荣禄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慢慢刚刚吹凉的那勺粥，又全洒回了碗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