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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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头部受到重击,重重倒地。en8.

女孩的心也随着他身躯倒下的刹那,坠地。

女孩惊呼着扑了上去,泪水止不住夺眶而出,她捧起父亲的脑袋,鲜血顺着她的指尖流下,她喊得声嘶力竭,惊天动地:“爸爸,爸爸!”

此刻她不在乎对方是否会开枪,她什么都不在乎!她很用力,额头,脖颈那流淌着热血的血脉都在那一刻纠结地鼓起,仿佛要冲破她的皮肤。

“爸爸,你怎么了,爸爸,你快起来!”她大声唤着他,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张蒙觉得她似乎用尽了整个生命在呼喊,这么瘦弱的一个人爆发出来的力量让他敬畏。

他的嗓子上下一滑,他竟然缺乏底气地说:“抱歉。”

他不能随便相信从外面偷偷溜进来的人,他们也许有武器,也许会先发制人,也许属于某个团伙,所以为了谨慎起见,他选择先打倒那个男人,他并没有想杀他们。

张蒙的身形站得笔直,他的脸庞方方正正,头发又黑又短,紧抿着嘴唇,头皮上延伸到额头上三公分一直到眉毛处,有一道已经愈合的疤痕,他肤色发黄但是看上去肌肉强健,身体很健康,除了那道疤痕,他的模样周正。因为火山活跃,这个小镇的气候偏向温暖,他穿着一件绿色的无袖背心,和一条军绿色的宽松的迷彩裤。他手臂肌肉上还有一滴滴汗水顺着经脉的纹理流淌下来。他的眼睛是棕褐色的,炯炯有神,他很年轻。

女孩红着眼睛扭头看向那个打倒她父亲的男人,她悲痛欲绝地吼道:“你杀死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父亲,他是个好人!你杀了他!”

张蒙纠正她:“他没有死,他只是晕过去了。”

女孩一怔,她伸出手指去探父亲的鼻息,他没有死吗?她以为他死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庆幸还是应该继续愤怒,她捧着父亲的脑袋,在得知他还没死的时候,她哭着哭着便笑,笑着笑着便哭。她紧紧揉着父亲的脑袋,一下又一下亲吻他的额头。

张蒙被眼前的情形震惊,在刹那间他仿佛将那女孩的惊恐愤怒悲痛喜悦感受了一边,就像一股电流在他体内周身导了一通,他有点麻木,有点不可意思,有点后悔,后悔他打倒了那个男人,也许他真的是个好人。

女孩的愤怒在她胸中张牙舞爪,她尖利地道:“就算你打晕了他,你也不能被原谅,你不应该打他!他出来向你投降!”

张蒙镇定了下情绪,客观地道:“我没有请求你的原谅,就像你们不信任我一样,我也必须对你们保持谨慎。你能发誓,你们是真心出来投降,而不是想着逃跑什么的吗?你们还蒙着脸。”

张蒙伸手扯下了女孩脸上的被单布,那个女孩瘦得让他胆战心惊。

女孩提防着抽出匕首一挥,刀尖划过了张蒙的手臂,一条长长的血痕,鲜血像珊瑚珠一般渗出滑落,滴到地上,消失。

张蒙看了眼自己的伤痕,他没有发怒,他说:“现在我们扯平了。把刀交给我,这里不需要你用刀杀人!我也决不允许!给我!”

张蒙向她伸出手,这个女孩就像个野人一样,满眼都是野生动物那样的警惕、凶狠,并且有些无知。

女孩见张蒙要收缴她唯一的武器,她挥动着不让他靠近,她嚷着:“你滚开,我们不需要加入你们,我要带着爸爸离开这里。你们没有一个是好人!你们一定想从我们身上得到什么!”

张蒙有些失去耐心,但是他依然逼迫自己耐着性子,他想试图让对方放松下来,他说:“小姑娘,你身上没有什么我们想要的,如果非要说我们想从你们身上得到什么,那就是你们的劳动力,我们需要人手来种植看守更多的植物,养活更多的人。总要有人试着去努力改变我们的生存环境,不是吗?”

女孩权衡了一下,她害怕和生人接触的,除了爸爸和弟弟,她几乎没有相信别人的习惯。她应该怎么办?她紧紧握着刀,尽量靠近爸爸,她不能把刀交出去,可是她不交出去,又能怎么样呢?她能和那个强壮的男人打一架吗?

张蒙慢慢靠近她,一边伸手试着去夺她的刀,一边安慰着:“小家伙,放轻松。『雅*文*言*情*首*发』我们不吃人,我们不是坏人,我发誓。”

女孩说:“吃人的家伙从来都不会告诉自己的猎物,他们吃人!你别想从我手里拿走刀!”

张蒙摸了摸鼻子:“可我有枪,就算你有刀,又有什么用?你这样的防卫多此一举。我们如果吃人,可以直接杀了你们,而不是好言劝你放下刀。”

女孩依然不相信他,她说:“就算是多此一举,我也会让你知道,一个拼命的人所能爆发出来的力量。”

猛地,女孩扑了上去,男人的速度很快,他捏住了女孩的手腕,像提一只小鸡那样将她拎了起来,张蒙摇了摇头:“也许我真该一枪打死你,和你的父亲。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小东西。”

女孩目眦欲裂地挣扎着,扑腾着,最后她狠狠一口咬在了男人的手臂上,她就这样翻着眼睛凶恶地盯着他,一副死死不啃松口的架势。

张蒙咬着牙忍着痛,心想她一定是属狗的。他并不反抗,让她咬着,直到鲜血充盈了她的嘴巴,从她的嘴角流下,女孩才松了口,她纳闷,问:“你为什么不还手?”

张蒙自嘲地说:“我还不屑于对一个孩子动手。我要动手,可以打断你一排牙。”

女孩反驳他:“我不是孩子。”

张蒙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你几岁?”

女孩撒谎了,她说:“2o岁。”

张蒙笑,略带讥笑:“你的身材最多不会超过14岁。好吧,你说2o岁就2o岁,女士。我叫张蒙。你叫什么?”

女孩记得爸爸说过,只要不脱她的裤子,没人会发现他是女孩,可是这个男人没有脱她的裤子就知道了,女孩不愿意说自己的名字。她警惕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是个女孩?”

张蒙抱着枪:“我假设你是女孩,而你没有否认。如果你不告诉我的名字,我就叫你小狗。”

女孩一怔,她很不情愿,但是她可不是小狗,她说:“艾希望。艾叶草的艾,希望的希望。”

张蒙心底一直紧着,在她说出名字的刹那,他感觉轻松了一点,他耸耸肩由衷地称赞:“好名字。”

这时,一个高大的武装部军人朝着他喊话:“张蒙,你在那里干什么呢?是什么人在那里?”

那是一个高大的白种人,手臂上都长着长长的毛,还有一股子很重的气味。

他见那边有人,对身边的一个男人说道:“杨京,那边好像有点麻烦,我们去看看。”

杨京点点头,他刚刚收拾了那些掉落的触须,并用火烧了一边地面。此刻他满脸灰烬。

张蒙轻松地说:“嗨,亨利,没事,是一个小女孩,他们流浪到了这里,她的父亲受伤了需要我们的帮助。”

亨利一头白发,平头,像个大力水手那样拥有结实的倒三角身材,他看了眼倒地的男人,那个女孩手里还拿着刀,他警惕地用枪对准了女孩,他看到了张蒙手臂上的伤口,他说:“这是怎么回事?你的伤口哪里来的?”

张蒙按着他的枪口:“兄弟,放轻松,这是个误会。我保证,现在没事了。”

他对女孩道:“艾希望,把刀给我,这里你用不着,我们会保证你们的安全,拿来吧。”

张蒙又一次伸出手问她要。

女孩盯了他的眼睛一会,慢慢将刀递给了他,她说:“这是把好刀,我每天都会磨它。”

那把刀离开她,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张蒙了然地道:“确实是一把好刀,我会替你保管它。如果你表现良好,我会还给你。”

亨利见没什么问题了,他和杨京两个人抬起艾成林撤离。

张蒙拉着女孩走,他说:“你得告诉我你们是从哪里进来的,要知道这周围都是电网。”

女孩不肯走,她就像一头耍倔的水牛,任对方怎么牵引,她就是杵在原地,她说:“我要去看爸爸!”

张蒙说:“放心,你的父亲死不了,他们会给他治伤,他需要休养,电网如果有漏洞我们就会受到威胁,你知道外面有很多人穷凶恶极,我们这里有妇女和小孩,我们需要保护他们。明白?”

女孩迟疑如羊那样的眼神看着张蒙,她感觉她在做梦。可尽管如此,她还是不愿意泄露他们进来的通道。

张蒙拎着她连拖带拉的,他的脸如铁般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或许还可以闻到铁锈那样的味道,平日里他就负责打铁,所以他练就了一双坚实的手臂肌肉和一身力量,他说:“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我们绕着这个小镇走一圈,总会发现你们钻进来的地方。我的毅力和你的嘴一样可靠!”

女孩紧紧闭着嘴,虽然她没有任何杀伤力,像只小狗那样被他牵着走,但是只要还活着她和爸爸就能想办法逃出去,她是不会说的。

张蒙带着她走了一个多小时,他很快看到了一处缺口,张蒙将艾希望丢在一边,开始动手填补这个缺口。

这个洞不是他们挖的,也许是埃里克。

女孩嘲笑道:“你这样填补,别人还是照样能挖。”

张蒙一边卖力地填土,一边回答:“那总比提醒别人这样能挖进来要好得多,毕竟只有少数人愿意冒险挖,我不能给他们留一个现成的坑。”

张蒙做完这些,又拎着女孩走,他说:“我说过,就算你不说我也能找到你们挖的洞。”

女孩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一笑,她当然不会告诉他。

张蒙填完坑之后又带着女孩继续绕着走。

女孩有点紧张,生怕他发现他们挖进来的洞,就说:“你不是填了坑?为什么还要继续走?”

张蒙一眼都不看女孩,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电网的下方:“我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什么漏洞,也许偷偷潜进来的不止你们!”

他们又走了很长的时间,眼看着距离他们挖进来的坑越来越近,女孩忽然大喊大叫起来:“我要去看爸爸,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我要去看爸爸!”女孩挥舞着四肢,好几次她的指甲都抓到了张蒙。

张蒙拎着她,训斥道:“真不老实。好了,你别想掩盖了,我已经发现那个洞了。”张蒙吹了吹口哨,附近就有两个武装部的人员前来接应,张蒙让他们填好坑晚上注意边界防卫,然后他不客气地用力推着女孩走。

张蒙带女孩来到他们集中居住的一幢二层楼房内,选其中一个房间给她,他说:“你的父亲正在接受治疗,明天带你去看他。在这之前你必须老老实实呆在这里。你的桌上有食物!”

女孩难以置信地看着房里的陈设,干净的床,桌椅,还有吃的,她看到房间里的小桌上有一份烤好的食物,正在散发着香味。

张蒙见她呆着的样子,就鼓励她:“去吧,去吃,我们吃这个东西大半年了,它具有很高的营养价值,可以让你身体发育起来。你不相信我的话,你可以不吃它,但你也可以冒险试一试。”

张蒙拿出了艾希望的刀,递给她:“你不需要向我保证什么,我也不相信你的保证,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敢用这把刀子在这里伤人,我就用子弹打断你的手!”

女孩将刀子拿在手里,她凝视着张蒙的眼睛,然后她走到了桌子面前颤抖地拿起了叉子,她几次想要叉住食物,但是都掉下了,她扔掉了叉子,用手抓起就往嘴里塞,她将嘴撑得鼓鼓的,她一边往嘴里塞着一边盯着张蒙。

张蒙觉得她就像在防范一个会抢她食物的人,她正在不遗余力地把所有的东西都塞进肚子,然后给他看一个空空的盘子,示意,你是抢不走的。

张蒙用手摸了一把脸,看了看天花板,他透过她的眼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正因为这些痛苦的记忆,所以他无比珍惜现在,他不惜一切守护着这里。

女孩说:“那些植物很危险。”

张蒙说:“我知道,但是它们能提供给我们食物,它们不需要阳光就能在黑暗中生长。而且长得很快。”

女孩问:“你们了解这种植物吗?”

张蒙摇了摇头:“我们正在摸索,但是你也看到了,我们现在能控制它们。”

女孩又问:“它们靠什么营养物质生长?”

张蒙:“火山灰。那是非常肥沃的肥料。”

女孩:“你们是怎么把火山灰运到这里的?”

张蒙:“卡车,但是我们的燃油快耗尽了,我想以后我们得徒步去运输火山灰。所以我们需要人。”

女孩问:“你们从哪里找到这些植物的种子的?”

张蒙:“这我不知道。王阳教授找到它们的。在种植过程中我们死了很多人,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掌握它们的规律了,也几个月没有人死亡了。所以你可以放心,我们不吃人。”

女孩说:“我爸爸了解它们,你们不能伤害他。他知道得比你们多。”

张蒙对女孩的说法有了点兴趣,他说:“你爸爸怎么会了解这种植物?”

女孩想了想,她很担心他们会伤害爸爸,如果爸爸对他们是个有用的人,也许他们能饶他一命,她应该怎么样才能夸大爸爸的作用呢?她想了想,没有底气地说:“我爸爸可能是个植物学家”。

张蒙问:“为什么是可能?”

女孩说:“好吧,是我猜的。”

张蒙忍俊不禁,他哈哈大笑:“你猜的?”

女孩说:“是的,他从来不提起他的职业。但是他认识你们那幢实验楼的标记,并且他看到了那种植物向乔伊的脸喷射孢子,他说你们种植了至少8个月,并且植物已经成年。”

张蒙的笑渐渐凝住了,他凝重地说:“你爸爸一定是个植物学家。我会告诉王教授这件事,并且等你爸爸醒了,我们会征求他的意见,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女孩看着张蒙,试探着问道:“如果这种植物应该被灭绝,你们会毁了这些东西吗?”

张蒙捏着下巴,不停地摩挲着自己的胡子,他说:“你知道我们不能放弃这些植物,我们那么多人都靠它养活。所以我们不会毁灭它们。任何人都阻止不了我们。”

女孩很了解自己的爸爸,如果这种植物可以被种植的话,他当时就不会是这个表情。如果爸爸不能说服他们的话,一定会带着她离开,他不会贪恋这种饱腹和安定。

张蒙关上了女孩的房门。

女孩在床上躺了一会,地面的轰鸣声让她睡不着觉,弟弟还在外面忍饥挨饿,他很多年都没有睡床了,他也很久没有吃到植物了,就算很危险,这个冒险也是值得的,她起身,她应该去找弟弟。

女孩转了转门把手,发现转不开,她又转了转,用力推了推,却发现徒劳。

门是铁做的,外面上了锁!

一种危机感在女孩心中慢慢滋生了开去。她被关起来了!

她浑身冒汗,这个空间被封闭起来了,没有窗户,打不开门,她的脊背紧紧贴着门,她紧紧揪着自己的胸口,她呼吸困难,不断张大嘴呼吸,她感觉她快死了。

她要出去,她发狂地踢着门,脚趾头都肿了,她不想死,她要出去!

她回到了六岁时候那场可怕的事故,汽车渐渐沉入了水底,她看着水一点点从车缝隙里蔓延进来,将空间慢慢填满,她无法呼吸,打不开车门,敲不破车窗,她连哭都忘记了,只有满身心的恐惧,等待着死亡一点点地迫近,她却无能为力。

女孩抓着把手,就好像溺毙了一般,眼睛微微有些泛白,然后她渐渐倒下了。

她的空间幽闭症就像她弟弟的腿疾一样,怎么都摆脱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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