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看见湘歌蓦地跪了下去：“既然如此，恳请王爷开恩，放奴婢离开吧！”

如果能够离开这，找一个僻静的地方过陶渊明笔下那种世外桃源的生活，没有那群疯女人的冷嘲热讽，没有暴虐王的忽冷忽热，湘歌想，自己一定会幸福到窒息的。

“不行！”听闻这话，玖王爷再度暴躁起来，猛地低下身子，狠命抓住湘歌的左手，俊目对上湘歌的水眸，想要将她看穿，湘歌感觉手腕几乎快要被他拧断。

为什么？为什么她总是一次一次激起自己心中的波澜？为什么，为什么小野猫一次一次，总是想要离开自己的身边！

狠厉地抓住湘歌的手臂，玖王爷不可抑制地大吼：“阮湘歌，本王说过不允许你离开，永远也不！别再跟本王提这样的话题！”

那院落之外，有人端着准备奉给玖王爷的雪蛤汤转身，眼睛里露出凶色，隐隐起了杀念。

那日之后，那些个皇亲国戚家的小姐不知为何，做事竟然收敛了许多。

许是湘歌那日的话提点了她们要矜持，亦或是那日玖王爷对湘歌狂暴的大喊，不知道经由谁的口说出，又进了谁的耳。

少了骚扰，玖王爷乐得清闲。难得有伤可以不用上朝，书房便成了他的久憩之地，书架上的兵书史书他反复翻看，不厌其烦。

每每这个时候，湘歌总是静静地呆立在书房一角，偷偷倚望玖王爷看书的样子，心里矛盾反复。那家伙看书的时候很认真、很专注，隐隐散发着一种知性感：温和的眉眼，微微上扬的嘴角，赏心悦目的表情……有的时候湘歌便在想，暴虐王要是一直保持现在的这个状态就好了。

感受到炽烈的目光，玖王爷放下书，缓缓抬起头。那暗自偷看的人儿，自是又将视线转移到了别处。

越来越想了解她，越来越想知道她心里的想法。玖王爷盯着那视线乱飘的小野猫，心里竟生出一丝奇怪的想法来。

“阮湘歌。”玖王爷起身，缓缓走到湘歌身边，左臂受伤，他只得以右手搭上湘歌的肩膀，眼睛直直盯着湘歌道，“阮湘歌，做本王的妾吧！”

“啊？”突如其来的接触吓了湘歌一跳，直截了当的话语更是吓得湘歌一怔，做他的妾，什么意思？

“王爷，请不要开奴婢的玩笑。”湘歌想要打掉玖王爷抓住了自己右肩的手，可玖王爷脸色凝重，半点松开的意思也没有。听到湘歌说这话，脸上更是浮起一片阴云。

“本王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么！”湘歌猛然感觉自己右肩生疼，那骨节突兀的手指似乎要嵌进自己的肩膀里去。

湘歌的眉头亦是拧成一股劲，不愉的眼睛盯着玖王爷，似乎要喷出火来。

“怎么？做妾不满，还想要个侧室当不成？”玖王爷心里怨怒，看见湘歌那眼神，为何他会觉得此时自己想要发疯一般的狂躁。

“王爷，请你放手。”湘歌忍住心中抑郁，冷冷看着玖王爷的眼睛，铮铮出声，“王爷，在你的世界里也许三妻四妾很正常，也许宠幸了哪个女人便可以拉她入室，高兴了便莅临，不高兴了宛如破布一般丢弃。”思绪蔓延，湘歌缓缓回到自己的时代，那个曾经给了她无尽伤痛的时代，“可是在湘歌的世界里，湘歌的男人这一生一世都只会与湘歌一个人在一起，不管生老病死，贫穷苦乐，都要执手一生，永不离弃。就算遇到再艰难的考验，也要两个人并肩携闯，就算经历再美好的幸福，也要两个人一同分享。湘歌自认为王爷不是可以做到这样的人，湘歌的心里亦不喜欢王爷，所以，请王爷，放手吧。”

玖王爷怔怔看着眼前眉目肃立的人儿，神思恍惚，右手缓缓落下。一生只要此一人，不离不弃，患难与共，这样的宛若梦境的爱情，可曾在自己的梦里出现过？

王爷，请你放手。这一句放手，又包含了几层意思？

湘歌见玖王爷已经松开自己，越过玖王爷的身子向院子里走去。

“阮湘歌，做本王的妾吧！”这一句话语还回荡在脑海之中，一时之间，竟然乱了心绪，坏了情惘。

妾啊！就算是妻又如何，与众多女子分享一个男人，她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这样的事？只是啊，心底里为何又会有一丝莫名其妙的情感在蔓延，酸酸的又带着些许羞涩，带些迷茫。

心在思绪中，湘歌慢步出了玖王爷的院子，不知不觉回到了自己的庭院。冷风萧瑟，吹得她一阵哆嗦，蓦地推开门，想要抱个水袋取暖，才一进屋子，便感觉到怪异。

血腥味蔓延，让湘歌产生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才踏进寝卧，便看见烈嫣正被对着自己坐在屋内的红木圆几上。

“烈姑娘？”对烈嫣，湘歌的心里自然不会有舒服的感觉，如今她未经允许，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更是让湘歌一阵不爽。

没有回答，烈嫣依旧直直地坐在原地。

“烈姑娘跑到湘歌的房间里，到底有什么事？”湘歌气结，走上前去轻推了一下烈嫣的肩膀。

直坐的身子忽然倒了下去，烈嫣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瞪得老大，雪亮的匕首刺进了她的心脏，殷红的鲜血缓缓流下，沾湿了她那身扎眼的霓裳。

殷红的血瞬间入了湘歌的视线，有点刺眼，让她禁不住晕眩。

“小姐！”门外忽然响起风荷的声音，满头大汗的小丫头匆匆忙忙闯了进来。外屋没人，风荷进了内室，人还没站稳就已经看见眼前的景象：自家小姐瞪大了不甘的双眼倒在血泊之中，叫湘歌的奴婢一脸愠色地站在她身旁，定定地看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