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不思亦不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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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朝,日头渐朗,随着阿娘,牵着小妹,迎上那二尺春花,将阿爹等待归来,便是合家欢乐,最是幸福时刻,莫说用千金白银,即使这天地间一切可允的灵物,皆不可换。

“不,小五哥!哥!”

血色爆破,带着撕裂的余威,将周遭一切破坏,小九被长青观的道人拂尘缠身,将将护在身后,可惜只保住了她,而小五郎的身影,正好落在血色爆破的中心,视线不可及,等灰尘散去,只余一地细沙,再无其它任何物体。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电闪雷鸣间便结束,陆姓邪修竟是让那鬼幡自爆,虽然逃脱,亦身受重伤,而长青观来的三位道人,也被这鬼幡自爆波及,只来得及护住一人。

人生无常,世事难料,小九呆傻的看着空无一人,被移平的屋舍,口中喃喃之语,虽然细小,却逃不过修者耳聪。

“哥...没了,没了,都没了......小九什么都没了....”

这呓语平淡,却透露出断绝的情绪,那是极致之后的淡漠,从这般小的孩童口中呢喃出,竟让三位道人心生难受,说不出的滋味,自修道以来,许久都未曾体会过了。

“痴儿,诶,生死因果,命数归途,此乃定数,却也不该你如此年幼便承受,小女娃,便随我等入观吧。”

此话刚落,却见小九双目突出,白目上翻,一口气未曾提起,便晕死过去,其中一道人赶忙搭脉诊断,之后微微叹气,道:“心神皆伤,普通药石难医,我等快回观中。”

“那这邪修如何?”另一道人说道。

“无妨,此乃北朝劫数,虽有邪修插手,自然少不得吾等同辈修士整治,莫师弟,将纸鹤传书送达天台,我们回观禀明长老等,再做定夺。”

如此,风过人无影,这小关镇当真成为无人鬼镇,再无任何声息。

————

不思亦不念,来去春秋无数载,这又是第几个年头。

男子玄衣着身,模样俊朗,身姿挺拔,在他身后是苍茫大海,这天地玄奇皆隐没其中,只是男子目光平淡,偶有伤感,眉目亦不见当年傻气。

“原来身处异界无数载,却以为能寻到你,却是痴念。”

“小妹,你可安好?”

————

大泽深处,连天屏障,分化仙凡之别,山林中瘴气弥漫,隔绝一切凡人窥探,即使能越过瘴气,却有深渊鸿沟,凡人终身无法踏进,除非被修士带入,且一般只有身具修士血脉者才能定居,如此这修仙者云集处,被称作‘云天’。

云天之上,分有四地,东为修士聚集,分立四大派系,长歌,御兽,太一,天舞。

北有三族,天灵孔雀,蛮荒异熊,九尾天狐。

南有一寨,巫。

而西方之地,乃上古战场,万年前各种乱战之地,其上寸草不生,煞气,鬼气,各种负面气息横生,却亦是最容易出现空间裂缝之处,便有寿数将尽者,前往探寻,只为一线生机。

而修者,是为顺应天命,修持自身,只为寿数齐天,逍遥自在,最后羽化归仙的求道者,修者大能,皆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有通天彻地,神鬼莫测的大能力,自然刚修道者,亦能奔驰山野,飞于高群山脉,不被世人所追踪,但相比于大能,却亦同刚出生的幼童,脆弱不堪一击。

修者又被称作修仙者,其修行可分九阶,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分神,炼虚,渡劫,大乘,除炼气期九层以外,每阶又分前,中,后三个层次,可谓修仙之难,难于突破境界,更难于心境。

心境,便是突破的关键,若突破修为境界,心境未有突破,便徒增心魔,待铸成金丹时,更有心魔滋生,吞噬灵力,最后反噬自身,轻者修为倒退,心境不圆满,重者灰飞烟灭,再无超生。

如此看来,心境修为,算是重中之重,于修道而言,境界只是力量的积攒,唯有吾心通透,天地可鉴,修为自然水到渠成。

长青观,墨石崖。

白须道人手中荧光浮动,将石床上小人周身经脉探清,眼中薇薇紫霞,在看石床上的小人,竟是通透无比,唯有心肺处淤积浊气,伤及心神,暂不可愈也。

“天生道体,可惜谓之动情,伤及根本,若不然,定成就不凡,且能突破化神,飞升上界,诶……”

不过转念一思,老者笑着摇摇头,自嘲道:“吾竟是痴念了,能寻到这天生道体者已是不错,即便差了以前些许,却也不是一般修者能比拟。”

时光冉冉,转眼**月已过,秋末始来,长青观后山枯叶,也已经落了一地。

“不念,不念,后山枯叶堆积,师叔让我带着你去扫除,你且多穿件,这秋末最是伤人。”

“知道了,师姐,我们都是修者,应该不会生病吧。”

一十岁女童,带着另一六岁女童,二人梳着双环,穿着白青纱锦,双环上系着的青色头绳随风晃动,各自抱了把抵到下颚的扫把。

后山往上便是墨石崖,这一路栽种许多枫树,枯黄的叶片掉落,将道路都掩盖,两女童从山下开始清扫,几刻过后,亦不过十丈收拾不到。

“啊,累死了,为什么不能用法术,我的手都快酸断了”年纪大些的女童抱怨着。

“师叔说,这是劳己身,不忘己本,不依其能,方吾本真”年幼的吐字清晰,眼角微微弯曲,笑颜纯真。

“不懂,不懂,那什么己啊身的,我不懂,你这小丫头倒是记得清楚,算了算了,继续打扫,一会回去,给我按按肩膀啊,师妹”说着手中挥舞的扫把便继续卖力起来。

“好的,师姐”。

如此两女童清扫这一路落叶,即便扫过后,树枝又颤落了些,却也尽力了。

六岁女童便是小九,一晃来到长青观已经有两月,虽然痛苦小五哥的消失,却也让她更加坚强起来,阿娘和小五哥一定不希望她难过,如今她拜入修仙门派,自然已经有能力去解决许多事情,不论是多久,阿娘的仇,还有消失的小五哥,她一定会报仇和找到小五哥。

不思亦不念,不言亦不说。

不当迷途,定踏天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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