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妇人见状,纷纷交头接耳,询问接下去如何是好。
一名妇人对为首的妇人说道:“祝姨奶奶让我们过来闹腾,却没说闹到什么程度,这叶家大娘子看样子是早产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也担当不起啊。”
旁边几个妇人也凑上前来道:“就是啊,出了事祝姨娘可别不担当呀。”
为首的妇人似乎心里有底,盯着前方的厢房露出了一个冷冷的笑容。
另一个妇人似乎与她交好,上前拿胳膊肘撞了她一下,压低声音问道:“大伙儿急了呢,你倒不急。”
为首妇人没搭理她,转身招呼大伙儿道:“这事儿留给他们叶家自己人办吧,我们走。”
话音一落,其余妇人正中下怀,赶紧地便出了院子。
到了僻静处,为首妇人将允诺的钱两发给了大家。
待众人散去,她才朝着另一方向去了。
而桂喜堂,则是慌成一团。
薰然前往前院将此事告知二叔叶名实、二婶曾氏。
两人闻之,大惊失色,一边吩咐家院去请郎中,一边前往后院看望周氏。
曾氏、乔氏、余氏等女眷进了厢房,叶名实则问了薰然发生何事。
此时,薰然才知二叔等人根本不知道有人前来桂喜堂闹事之事。
“这些人定是胡说,阿爷怎会下令让大嫂出去待产,这根本不合情理。”叶名实眉头紧拧,愤愤说道。
“那定是祝姨奶奶起的事,二叔何不喊祝姨奶奶过来问问。”芷然气得直跺脚,一晃眼的功夫,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早知如此,她就不该出这个院子。
叶名实瞧了一眼芷然,面露难色。
闻讯而来的茹然闻言,也帮着芷然说道:“阿爷,四妹说得有理,此事是是非非,何不请祝姨奶奶过来说个清楚?”
“糊涂!你个小辈怎可妄议论长辈之事,越来越没规矩了。”叶名实不好去教训芷然,但对自己的女儿,自然是什么重话都说得的。
茹然又羞又悔,站在一边不吭声了。
薰然虽然心乱如麻,此时却不得不打圆场。
她心中清楚,即便请了祝姨奶奶来又如何,她大可将事情推到祖父身上,反正祖父如今卧床不起,听说已说不上话了。
薰然记得前世祖父也是因为父亲之死而一病不起,没多久便离世了。这次怕是要走前世之路了。
只是前世并没有发生闹事之事,所以并没有很快发现祝姨奶奶的阴谋。
几人正在院子里焦急万分等待厢房里的消息,就见叶归心急急跑了进来。
一见叶名实、薰然等人,来不及歇口气,就问道:“怎么样?大嫂怎么样?”
叶名实回道:“郎中在里头,稳婆也在里头,暂时还不知大嫂情况。”顿了顿,又说道:“你不在前院接待宾客,跑进来做什么?这里有我们呢。外面的宾客也怠慢不得。”
叶归心一心担心厢房里的情况,对叶名实所说只是摆摆手道:“不碍事,外头有四弟呢。”
叶名实知道叶归心本就不喜那迎来送往的俗事,便不再多言,焦急等着里头的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春福领着郎中出来回道,周氏胎动,胎儿似要早产,要府里准备接生事宜。
叶名实正吩咐家院、丫鬟去准备,忽见祝姨娘带着身边丫鬟数人浩浩荡荡地就过来了。
“怎么样?大娘子可是要生了?”祝姨娘语含关切。
叶名实便见郎中之言说与祝姨娘听了。
“哎呀,还当真要生了,那几个妇人还真不会办事,让她们好生劝着大娘子出去静养,却弄成这样。”祝姨娘懊恼万分地锤了下掌心,”早知如此,我就该自己来说,也不会让大娘子误会了此事,竟动了胎气。”
“你少在这装好人,此刻你心里正高兴着吧。”芷然最见不得这等装模作样之人,直直地便点出了祝姨娘的惺惺作态。
“四娘子怎么能如此说。”祝姨娘虽然极其不悦,但还是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不快。
“我为什么不能说。你也承认是你让人来闹事,赶我娘出去。”芷然怒气冲冲说道。
祝姨娘却不以为意,慢腾腾道:“是我让阿葛她们过来劝说大娘子的。这是为大娘子好,大郎说了,让大娘子出去静养,别为了这丧事,影响了腹中的胎儿,那可是叶家的血脉。”
“静养?祝姨奶奶可真是有心了。”薰然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父亲才刚走,这些人的虎狼之心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彰显出来了吗?
祝姨娘淡笑道:“都是一家人,自然是要考虑周全,何况这可是你家祖父的苦心。”
薰然冷笑:“祖父最重家声,绝不会在阿爷还未入土之前,让娘亲搬出去。这让外人看来像是娘亲犯了错事被逐出叶家一般,这让叶家家声何在?”
祝姨娘道:“二娘子向来伶牙俐齿,我自是说不过。不过,我伺候老爷多年,他的心思无人能猜的中。他说担心大娘子生产和大丧之事相冲,这才让我私下劝说大娘子搬出去一段日子。至于他到底为何要如此,只能问他了。”
薰然长叹口气道:“祝姨奶奶,你如此肆无忌惮将此事推给祖父,怕是你咬定祖父已不能言语了吧。”
薰然清楚地记得,祖父这次病后被诊断为中风,言语受阻,已不能说话。
祝姨奶奶瞥了薰然一眼,微扬着头道:“二娘子真是孝顺,刚回来就将你祖父的病情摸得一清二楚了?老爷不过是言语不清,倒还没到不能表意的地步。”
“是吗?既然如此,那就请二叔、三叔一起去祖父那吧。正好,阿宛刚回到家中,也该去探望祖父才是。”薰然步步紧逼。
祝姨奶奶侧过脸,盯着薰然,好一会儿才道:“大郎暴病而亡,老爷受了打击,这几日才好些,何必再去刺激于他?”
薰然道:“孙女探望祖父天经地义,何来刺激之说?”
祝姨奶奶被薰然逼急了,脸上开始挂不住了。
“老爷已经歇下,还是晚些再去吧。”说着,不等薰然再说,径直就去了厢房。
“她这是心虚!”芷然在背后嚷道。
祝姨娘气得捏紧了袖口,却终没有回头理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