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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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稽城里愁云惨淡,而会稽山下却剑拔弩张。王魁派人去见车文举,让他们投降,车文举答应与双刀寨的领袖们会面商量具体事宜,双方约定了时间,地点是两军之间的空地。王魁让士兵在两军之间搭了间四面没遮没拦的帐篷,双方在帐篷中坐了下来。双刀寨这边王魁,牛满参加,对方是车文举和幕僚贺离。

“车将军,现在的战况很明朗,贵军应该很难取胜了,想突围也比较难,你们背后是我们双刀寨大本营会稽山,前面是我方近两万大军,还有巨弩车二十台,我们还有火药弹没用。你是攻也不是,退又不行,还是趁早降了吧,我们大哥敬佩靠山王,也敬佩十三太保的将军们,必定会优待你们的。”王魁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我承认,目前你们确实占了优势,但是我手头上还有我的王牌刀盾营,他们一直埋伏在会稽山下,想伏击山上下来的双刀寨士兵,可是没想到你们双刀寨的大当家只是贪生怕死之徒,看着会稽城被我们打得死伤无数,却不敢下山来,害我的刀盾营没有用武之地。只要我的刀盾营一出马,胜负还不得而知。”车文举对自己的王牌非常有信心。

“车将军,我们大哥早就下山了,就是他通知我们回援会稽的,你的刀盾营在那傻等了四天,错过了攻下会稽城的最好时机!而且,双刀寨的双刀营你也见识过了,恐怕你的刀盾营也不是对手!”王魁把实情告诉了车文举!

“什么?双刀寨的人下山了?我在下山的必经之路埋伏重兵,怎么可能没发现?“车文举不敢相信。

“我们自然有我们的办法,我家大当家的带了一千人马下山,冲击了余杭外围的府兵,你留在余杭的府兵怎么可能是我大哥的对手,三两下就散了,我们这才知道了你的计策,不得不承认,要不是我大哥通知及时,那这场战斗估计你就赢定了!”王魁承认车文举的计策确实漂亮,但是可惜,不知道大哥是怎样识破的。

“别说那么多废话,识破就识破了,要我投降可以,只要你们能打败我手下的刀盾兵,大家公平决斗!你们赢了,我投降,你们输了,放我们走,就那么简单!”车文举恼羞成怒,决定博一把!

“可以,但是我们希望和平解决,因为你的刀盾营据说战力也很强悍,我们希望收编完整的刀盾营,杀伤太多了就浪费了!”

“我呸,说得就像你们赢定了似的!到底敢不敢一战?”车文举以为双刀寨怕了!

“既然车将军不顾手下生死,那好,我们双方各出两百人,公平的大战一场,你们输了那你们就缴械投降,赢了,我们让开一条路放你们走!江湖人最讲信誉,希望将军别反悔!”王魁答应决斗!

“行!到时希望能见到叶大当家,我想会会大当家,据说大当家的双刀天下难逢敌手,我可得见识见识。”车文举很想与叶靖宇一战!

王魁笑了一声说:“算你运气好,我大哥为了通知我,与你的府兵大战时中了箭,现在行动不便,不然估计你的小命就难保了!”话一说完,后面双刀寨的士兵都笑了一声,十分不把车文举看在眼里,在他们眼中大哥的双刀估计没人能接得下!

“应该是算他运气好,我们也别多说了,手脚底下见真章吧!”车文举反驳的嗤笑一声,刚想转身走,又停下脚步,回头不好意思的说到:“为了公平起见,你们是不是给我们点粮食,我的士兵饿着肚子打仗,这不公平!”

“哈哈哈哈!”双刀寨的人大笑起来,“行啊,既然你敢说,我就敢给,来人拉几车粮食给他们!省得人家说我们不公平!”王魁也被车文举给逗乐了。双方约定了时间就各自回营了,粮食也送到了车文举军中,车文举用马试过粮食确定没下毒后,让士兵埋锅造饭吃了起来。

战死的士兵出兵的时间大多选在第三天,风水先生说这一天宜出殡。家家户户都选在这一天,仪式做的就像集体葬礼。吴县令家一样哀哀戚戚,叶靖宇忍着伤痛忙这忙那的。他找来风水先生在郊外找了块风水宝地,然后派人到各家各户去说将将士们的遗体都埋在这,又让人筑了一座高高的纪念碑,上面刻着“会稽城防御战罹难将士万古长存”,下面底座上刻了所有牺牲的将士的名字。百姓们看着高大的纪念碑,心想这样会稽的百姓就不会忘记自己家人为会稽做的牺牲了,百姓们都觉得很满意。伤心之余,有大哥这样细心的安排,百姓们都不觉得家人死得冤!“他们都是为了让天下百姓过上和自己一样的生活而战死的!”大部分百姓心里都这样想。叶靖宇让木匠们与棺材铺的老板赶做了两千一百多副棺木,送到家家户户,又让人在纪念碑后挖好了墓穴,刻好了墓碑,到时只要对号入座就可以了。

会稽城笼罩在悲伤的气氛中,沙哑的哭声到处都是,罹难的将士们得亲人已经哭得哭不出声音来了。叶靖宇亲自为吴县令抬棺,照风水先生说抬棺人必须是多福多寿的老人来抬,不然会折了抬棺人的寿。可叶靖宇根本不信,他只想着最后送吴县令一程。沿途的百姓看到双刀寨的大哥,甘愿折寿也要为吴县令抬棺,都很感动。将士们帮各家人找到他们亲人的墓穴后,帮忙将棺木放了进去,埋好土。叶靖宇走到纪念碑前,带头向纪念碑磕了三个响头,所有将士百姓都跪下磕头。叶靖宇转过身来,对所有人说到:“将士们,乡亲们,叶某无能,让会稽百姓蒙此大难,叶某恨不得在里面躺的是我。”百姓们一听都喊到:“不是,大哥,这是他们应该做的!”叶靖宇摇摇头说:“死者已矣,我们剩下的人要好好的活着,努力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为推翻隋朝,为让天下百姓过上好日子,做出自己的贡献,这样才对得起躺在这里面的两千多将士。你们说是不是?”百姓们大喊:“是!”“从今以后,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有任何困难尽管对我说,我一定想尽办法帮大家。”叶靖宇对百姓们说到,然后对站在另一边的士兵们说:“弟兄们,我们好多兄弟姐妹都躺在这了,他们为保护会稽城连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而我们还好好的站在这里,我想对你们说,可能有一天,我们的骸骨也会埋到这里面,也有可能要埋骨他乡,因为还有很多仗要我们去打,还有很多敌人要我们去消灭,打仗就一定会有伤亡,但是我们是为了让我们的家人过上好日子,让天底下所有的百姓都能安居乐业,不再食不果腹,衣不遮体,我们要去战,去战个痛快!你们怕不怕!”战士们激动的大喊:“不怕,不怕,不怕!”

叶靖宇挥手让士兵们安静下来继续说到:“你们都是我最亲密的战友,你们中任何一人战死,都会有很多人伤心不已,有时候我也很自责,为什么一个人的力量那么渺小,不依靠大家的力量去战斗,去推翻暴政,我自己一个人只能找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和妻子静静的过下去。但是这样太自私了,我不能这样,所以我站出来,我要去战斗,为了让百姓们过得更好一点,为了让我们的下一代过得更好一点,我要去战斗,去死!你们愿不愿意跟随我!”

士兵们的士气一下到了最**,“愿意!愿意!愿意!”如果现在朝廷百万大军在眼前的话,估计将士们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就冲上去拼命了。

请来的法师们开始超度起亡魂来,念经的声音响了起来,叶靖宇与众人席地而坐,静静的听法师们念经,放佛心中也得到了安宁。

仪式到了傍晚才结束,人群已经散去,叶靖宇仍然站在纪念碑前,看着纪念碑久久不愿离去。蓉儿在一边扶着他,不远处,叶靖宇的亲兵们忠实的站在那里。“蓉儿,我真想扔下这一切,和你躲到大山里去,我们在里面男耕女织,打猎种田,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叶靖宇摸着碑上的名字,对蓉儿说。蓉儿很少见情郎那么低沉过,安慰道:“他们死得很光荣,很有价值,活着的人会永远记住他们的。我也很想和你找个世外桃源安静的过一辈子,可是我们过着好日子,别人呢,他们依然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每天都有人饿死,冻死,我们能安心的过自己的生活吗?”“我知道,我们不能,可是以后我还得派更多的人去送死,看着他们家人伤心欲绝的样子,我真的很不愿意这样!要是我一人去死,能换天下百姓从此过上好日子,那我愿意马上去死,可是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啊!”

蓉儿静静的偎依在情郎身上,不再说话,时间会让人身上的伤口愈合,也能让心灵的伤口愈合,只要过段时间,他会想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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