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蕴嵴背都在发冷。
但这会儿她仍旧是笑的，“对，就是不知道小栗总给——”
“看见这些酒了吗？”
栗沛骤然打断她。
程蕴垂眼，长方形的矮几上摆了几十杯的威士忌，她微顿，问：“喝完就可以吗？”
栗沛脸色越发的沉。
他盯着面前的女人，牙根紧咬。“做梦！”
程蕴脸上的笑容微僵。
“那你想——”
“过来。”
栗沛再次打断她。
两人之间只隔了一个矮几。
突然叫她过去，程蕴有点怔愣，毕竟虽两年不见，但他的传闻却多了不少。
比如，阴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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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稍稍的迟疑就让栗沛变了脸。
“让你过来都不敢，还想跟我结婚？你不知道结了婚是要睡一张床盖一张被子的吗？”
栗沛冷眼嗤道：“还是你觉得我不行，婚后只能让你独守空房？”
“……”
程蕴被问的猝不及防。
“不好意思，我很行。”栗沛靠在那，浑身长满冰冷的刺，“出门右拐，慢走不送。”
出了这扇门，这个事只怕就再没有任何可以谈的余地了。
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程蕴不再犹豫，绕过矮几走到他边上。
脚尖几乎挨着他的。
刚一站定，手腕就被一股潮热握住，用力一扯，她重心不稳的朝前一扑，整个人几乎趴在了他怀里。
另一只手抵着他的大腿。
掌心的肌肉紧绷着。
程蕴一颗心噗通噗通的跳的有点快，她借力撑着栗沛的大腿想起来，就听得栗沛倏的冷吸了口气。
她动作一顿。
“摁哪呢！”栗沛声音带着点气急败坏，“坐好！”
她倒是想啊。
但这会儿整个人几乎趴在他身上，不得先起来？
她只能换个着力点，手往膝盖那挪了挪。
起身的时候视线不由自主的往下瞥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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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不是故意的。
只是动作引发的习惯性的视线转移。
却不想下一秒就被一只大手抵住额头往后一顶。
“再看也是我很行！”
他咬牙切齿，直接将人拽到边上坐好。
程蕴：“……”
昏昏暗暗的，她可什么都没看到。
都这样了，包房里其他人哪还能呆得下去，何海连忙起身，示意其他人赶紧跟他一起出去。
包房的门开了又关。
终究是只剩下他们俩。
“看见这酒了吗？喂我。”栗沛冷声吩咐。
程蕴端起一杯酒就往栗沛的嘴边送。
栗沛偏开脸。
他头往后仰，垂着眼睨着程蕴，瞧着她脸上那晃眼的油彩，似笑非笑：“没点别的？”
这话说的暧昧。
喂个酒，总归不是这一种方法。
程蕴大致猜到他要干什么，手端着酒杯没动，而是开口道：“我手里有沉氏集团20%的股份，沉千凌只有5%，加上章岚翠手里的5%也只有10%，跟我结婚，我分你一半股份。”
沉千凌是程蕴同父异母的妹妹。
章岚翠是沉千凌的母亲。
栗沛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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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缺你那点股份？”
“栗家太子爷，自然是不缺的。既然是联姻，栗家和沉氏必然会达成合作。”程蕴看着他，“但这10%的股权，是额外的，今后栗家若是想拿下沉氏，剩下的10%我也可以转给你。”
栗沛都要气笑了。
他目光阴沉沉的盯着程蕴，像是想要看穿这个人的灵魂！
“你是有什么大病吗？怎么，真想跟我结婚好好过日子？咱俩为什么分手你是真忘了吗？你是觉得我还爱你还是觉得把这钱砸在我身上能让我对你死心塌地？”
句句如刀，字字见血。
程蕴一颗心凉透了。
就不该有任何的期待，也不该有一丝的幻想觉得他可能会顾念着两人那点旧情！
拿出手机，她将热搜直接怼到栗沛面前：
“看到了吗？沉千凌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她好过。她想置我于死地，我就让她这辈子都别想得偿所愿！”
“她不是一心想嫁给你吗？我就偏不让！都是联姻，娶她不如娶我，这买卖小栗总不会算不明白。除非小栗总爱她，非她不可。”
包房里安静得只能听到程蕴的呼吸声。
带着怒意。
栗沛脸色难看的要命。
热搜的事他在程蕴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但他没想到，程蕴来找他，是为了跟他结婚，为了报复沉千凌，不惜拿手里唯一的筹码来跟他做交换，对付沉家。
没有一点是因为他！
许久之后，栗沛开口，声音有些哑：“这筹码还不够。”
不够就是有的谈。
但程蕴能拿出来跟他做交换的，已经没有了。
10%的股份已经是她能拿出来的极限。
一旦全给出去，她在栗沛面前，在沉氏集团里面，就再没有任何的筹码。
她垂眼，视线落在手里的酒杯上。
抬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她伸手抓住栗沛的衣领，倾身朝着他的唇覆了过去。
酒味深沉浓郁。
热带水果的甘甜和清爽融合着焦糖咖啡绵柔感，在两人的唇齿间弥漫。
酒水顺着唇角滑落至下颌，脖颈，掩入松散的衣领。
...
两人上一次接吻还是在两年前。
但接吻这种事，并不会因为时间久了就生疏，反而像两根冷烟花，只需点燃一根，另一根一靠近就能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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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房里热气氤氲，酒意熏浓。
程蕴舌尖浸润在酒里，混合着另一股冷冽甘醇的味道，带着醉人的气息。
直到栗沛一口咬在她的软唇上。
她吃痛，下意识的退开，才发现整个人已经被栗沛扣在怀里。
“结婚可以。”
栗沛声音有些哑，一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擦着她脸上的油彩：“晚上搬到我那里，明天一早去领证。”
果然还是他的风格。
程蕴点头：“行。”
她松了一口气。
住哪里对她来说都一样，毕竟她常年住在剧组几乎都不回家。
“还有。”
栗沛捏着程蕴的下巴，直直的盯着她，黑眸幽暗深沉，“所有夫妻会做的事，我们都会做，包括且不限于上床。”
程蕴嵴背僵了僵。
这表情让栗沛脸色不太好，发现擦不掉她脸上的油彩，眼底的戾气更甚了。
“脸上画的什么鬼东西！”
“油彩，擦不掉的。”
程蕴拍开他的手，从他怀里退出来，将唇角的酒渍擦掉后才看向栗沛：“热搜的事你来还是我来？”
事情已经发酵了一个小时了。
不能再等了。
怀里空了，刚刚还温香软玉的地方，这会儿透着些凉意，倒是她说话时的气息里，沾染着丝丝酒香。
栗沛瞧着她那副翻脸不认人的样，冷嗤了一声。
“那你来。”程蕴站起身，“我经纪人还在外面等我，有事，先走了。”
还没来得及转身，手腕再次被拽住。
“我让你走了吗？”
小栗总支着腿靠在那，一双黑眸里此时满是嘲弄。
他掌心炽热。
被这只手握住的腕骨那像是有无数只蚂蚁透过皮肤钻进她的血管，顺着程蕴的身体脉络，爬满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