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有卖小馄饨的诶！”

沉景玉原本拽着苏瑶往灯火通明的酒楼走，不想路过小巷子，苏瑶望着里面鸟鸟炊烟，不肯走了。

“想吃馄饨？”沉景玉看着苏瑶眼中的向往，有些不敢置信。

倒不是苏瑶有多挑嘴，只是毕竟宁家财大气粗，宁氏又宠爱这个女儿，吃穿用度一向都是最好的。实在无法想到，这么个金枝玉叶的人，竟然会因为再普通不过的小馄饨走不动路。

“不是想吃，就是，有点动心。”

沉景玉还没搞明白“想吃”和“动心”究竟有何区别的时候，苏瑶已经蹦蹦跳跳的跑过去，落落大方的要了两碗小馄饨。

她随便寻了个空位，对着呆立在街口的沉景玉招手。

“你，确定要吃这个？”

直到坐在苏瑶身边，沉景玉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好久没吃了。”苏瑶搓手，看着鸟鸟升起的雾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的味道。”

许是气氛太好，沉景玉也松懈了下来，温和看着陷入回忆的苏瑶。

“小时候常来吗？”

“当然不是，不是说了，我家有规律的嘛。”

“那怎么会……”

“我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家里人学医。开始什么也不会，外祖父也不肯教我，我就拜医馆的大夫为师，天天跟在人家身后，辨认草药，背医书，练针灸。附近要是有百姓病的厉害，我就要跟着师傅去家中诊治，回来的晚了，就在街边吃小摊。”

“你还有这种日子啊？”

脑中浮现出一个小小的，坚毅的，背着药筐的苏瑶，沉景玉的目光变得无限温柔，彷佛透过苏瑶的描述，瞧见了什么柔软的往事。

“有啊，”苏瑶蹭蹭鼻子，有点委屈，“小时候，就连外祖父都说，女孩子家的，学医又有什么用。没人真的把我放在眼里，鼓励什么的，也都是客套。医馆的大夫觉得我碍事，不过是因为我是宁家的小姐，不得不教我。”

“那，没有想过放弃吗？”

沉景玉难得听苏瑶讲这些，他撑着头，追问更多。

“想过。我又不是天才，有些事翻来覆去的学了才懂，那时候，师傅没少骂过我，表哥他们也没少嘲笑我。可当我哭过闹过把所有的医书封进箱子里以后，我才发现，原来我还是喜欢这东西，再难也喜欢。”

“来喽，小馄饨来喽，两位趁热吃。”

老伯端上来两碗热气腾腾的小馄饨，细细的葱花点缀其上，让沉景玉这个已经吃过饭的人都食指大动。

“快吃！”

苏瑶拿了快子，迅速捞起一个。

别看是路边小摊，可这小吃做的很是美味，苏瑶顾不上烫，囫囵吞下一个，张着嘴哈气。

此时的她，远比往日生动的多，沉景玉也受了感染，学着苏瑶的模样狼吞虎咽起来。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回去的路上，天已经黑透了，苏瑶也懒得顾及形象，肆无忌惮的伸了一个懒腰。

“确实不错。不过我更在意，你刚刚说，小时候你表哥会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