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相公,我好害怕。”
回忆着赵姨娘惺惺作态的模样,苏瑶努力让自己姿态更低,表情更可怜。
沉景玉搂着苏瑶,也做惊恐之态。
“求求各位好汉高抬贵手,放过我们罢。我和我婆娘都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靠着几亩庄稼地湖口,日子实在是拮据的很啊。”
“老实人?”
一个土匪将大刀抗在肩上,斜睨了一眼马车。
“我说,就这马车,也能值十两银子。种三五年的庄稼,你们也买不起啊。”
“这,”沉景玉弓着腰搓着手,真一副市井小民的模样,“人家不都说,穷家富路嘛。我们夫妻俩,把家里卖空了,才凑了这么一辆马车。”
话还没说完,土匪们就已经一拥而上,把马车里的东西翻了出来。
苏瑶一早就有准备,值钱的东西留在了庄稼地那边,由沉景玉的副官带人守着。
不仅如此,苏瑶他们还特地换上了最旧的衣服,袖口泛白不说,细微处还有磨损的痕迹。
因而,土匪翻遍了马车,也只搜到了一个手炉和几只簪子。
马车里找不到好东西,土匪们瞬间把目光投向了活人。
苏瑶怀中几贯铜钱遭了殃,沉景玉的衣服也未能幸免。
掂量着几根钗环,土匪头子的心情总算好了些。
“这么穷,还赶路,也不怕饿死在路边吗?”
“这位大哥,家中出事了,我们这是回去奔丧的。”
“奔丧?穿这样?”
土匪看着苏瑶虽不算艳丽,可也绝对显眼的衣裙,都快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啊,是远房亲戚,隔了很多代的远房亲戚。”沉景玉解释道,“说是,能让我们分到钱。我和我婆娘一商量,就变卖家产上路了。这,山高路远,到了地方再换衣服也不迟啊。”
“哦?”
土匪头子掂量着手中的几贯吊钱,唇角的笑意逐渐放大,连刚刚看上的轻颜和沉雪也抛诸脑后。
“来啊,把他们押下去。”
……
地窖很大,只有一扇小小的天窗,地上简简单单铺着些许稻草,空气里带着土腥味。
这里,不是牢房也胜似牢房。
土匪就是把苏瑶他们扔到了这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景玉……”
刚一出声,沉景玉就捂住了苏瑶的嘴,他目光犀利的看向地窖的另一角。
苏瑶也顺着这目光看去,她分明什么也没瞧见,可沉景玉的眼神越发探究。
“有人。”
沉景玉松手,凑近苏瑶耳边轻轻说。
“相公,怎么办呀!本来想着,赶到徐州,我们两口子就能分笔钱,好好生活。谁知道,刚走到这里就被关起来了。”
苏瑶戏精上身,晃着沉景玉的袖子哭诉个不停。反正以沉景玉的洞察力,都只能刚好发现有人,那对方肯定看不见这里的情形,最多听到声音罢了。
“还不是你,吵吵闹闹说什么穷家富路,要不是你非要买那个马车。要不是那个马车,我们会被关在这儿吗?”
“你要不是想讨口水喝,我们会进来吗?”
“这方圆几里都没有村子,我能有什么办法?”
苏瑶和沉景玉你一言我一语,听着是吵得凶,其实脸对脸,都憋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