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贵绿月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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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上高中的少年, 还正在抽条。

虽然眉眼冷淡, 却像一根挺拔的青竹, 从不到膝盖高的孩子, 变成了可以依靠的大人。

虽然人们总说岁月很无情,但薄荷却觉得,长大了的弟弟丸,也是她无比珍贵的家人,是她的宝物。

他的手不再像过去那样小小的、肉肉的, 变得宽厚修长, 能将她整只手轻轻握住;他的言行举止, 或许还有些孩子气的感觉, 可那种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加可靠、那份需要的时候永远会为人分担的善良, 让薄荷觉得,有弟弟这件事, 真是太幸福了。

两人手牵着手,在月下安静地朝归家的路上走去, 在小的时候, 他还很在乎男子汉的面子和意气, 不喜欢这种粘粘糊糊的动作, 总是想法设法地避开——可到了这个年龄,他反倒什么都不会说了。

当看到她时, 他是第一个,会向薄荷伸出手的人。

这个世界要毁灭了。

听到了这句话后,少女侧过头, 神色十分平静:“你又要去哪里救灾啊?要不要我请假和你一起?”

对弟弟丸是世界救世主这件事,薄荷已经相当习惯。

有时候正吃着早餐,她寻思今天怎么买面包的人又偷懒,忘记买全麦口味,随口抱怨一句——正好拯救世界回来的弟弟丸二号、齐木楠雄就会帮她顺带买一份新鲜出炉的面包,还会细心地记得让商店切好块。

某次从印度尼西亚爪哇岛旅游后,他说这个火山有些麻烦;而大概过了一年,齐木妈妈在餐桌偶然提起了这件事时,就听儿子轻描淡写地说,已经解决了。

最伟大的英雄,却是最默默无名的那个。

怎么说呢,薄荷一直都觉得,她的弟弟真的超厉害的!

如此作想的少女毫无忧愁,甚至临时跑神,开始思考要不要顺路买明天的早餐,生日宴又要穿哪条裙子更好看——

“半年前,有个女孩在新宿卧轨自杀了。”

“诶?”薄荷一愣,没想到弟弟会突然说这种社会性的话题,“为什么?”

[她是个很出色的同人画手,一度创作过引发热议的作品。]

[你记得《刀锋》里,以你为原型的、塞利西亚的插画画师么?]

薄荷点头,“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子吧,紫色的长发,带着一副深框的眼镜。齐刘海,看起来乖乖的,性格也很内敛。编辑部叫我去打过招呼,我记得她叫岛崎刹那。”

齐木楠雄微微颌首。

[因为天赋极佳,绘画水平是肉眼能看到的进步,甚至还同优秀的画师合作了不少作品。但是,有次陷入了莫名的抄袭风波——被网络暴力后,她选择了以自杀,结束自己的生命。]

晚归的电车发出呜呜声响,隔壁音像店里正好播放着《她曾经活过》的这首歌,薄荷听了弟弟丸的解释,静了一会,才说:“也就是说,那个孩子……她已经死了?”

[是的,但问题不在这里。]

齐木止住脚步。

[作为高级动物的人类,是一种非常奇特的物种。]

专|制而自私,只愿意听自己想听的话,只对自己喜欢的东西感兴趣,为了爱可以奋不顾身,哪怕牺牲所有。

——可有时却又无比冷漠,苛刻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

[现实所有的妖魔和神明,有很多吧——但你要清楚的是,他们大部分、都是建立在‘人的祈愿’之下,才得以生存的。]

想到那个双眸印着星月的男人,齐木少年垂下眼眸:[其实愿力这种东西,是非常可怕的——我可以改变大自然的问题,却无法控制人的行为,也不可能每天都去听全世界的同类都在想些什么,因此……]

“因此?”

[岛崎刹那曾经在niwavideo的同人创作网站上,创造了一个叫做‘军姬’的角色,阿尔泰尔。她的原型来自某个游戏,但二次创作的阿尔泰尔却受到了热烈的喜爱,如果你的塞利西亚不是真人的话,想必也会和她现在一样。]

薄荷眉头微皱,“她现在怎么了?”

虽说原主已逝,但创造出来的角色能得到人们的喜爱和肯定,这对作者而言,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么。

[她出现了,并且带来一大批连我也难以招架的‘异世界’角色——那些游戏、那些故事、那些传说,越受到观众的追捧,愿力就会越强大。]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

突然自面前出现的银铠骑士,眨着那双浅碧色的翡眸,金发灿烂,姿容华美。

少女惊讶地微微睁大眼睛。

“你是……saber!”

骑士盛装的青年单膝跪地,他微微地抬起头,凝望着少女,向她伸出手,眸色里是满满的温柔——

“我的master,我来找你了。”

被誉为不列颠的红龙,高傲、正义、英姿凛凛、除恶扬善的骑士,亚瑟·潘德拉贡。

身为大不列颠的王者,回归于英灵王座后,他的阶位是saber,三骑士职阶之一。

而现在的亚瑟,却只能暂时寄住在日本的一座普通民宅。

虽说是暂住,但当齐木妈妈和他聊了十分钟后,就对这个高大英俊的王子系青年心生好感。他言辞幽默,容姿甚美,连笑容,也给人一种发自内心温暖的感觉。

——就像是初生的朝阳一样。

齐木妈妈经常出国旅游,但从来没见过这样出色的外国人,所以不仅大方地随他住,听了他和风细雨的解释后,虽说没能明白什么叫英灵、圣杯、灵体化之类的,还是默许了他半夜守在女儿的房门前,履行身为从者的职责。

所以一大清早,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的薄荷,就遇见了金发碧眼的王子。

“早啊,薄荷。”黑色长裤,浅色短衬衫的青年手里托着一盘奶汁烤通心粉,眉眼弯弯:“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

“谢谢!”受宠若惊地接过曾经的伙伴递来食物,薄荷的内心既高兴、也有些复杂,毕竟……谁想过梦里的愿望会实现啊。

圣杯战争是高一发生的意外,当时的亚瑟则是她的英灵——不过最后圣杯被毁,又发生了很多事情,回来后,她也渐渐淡忘,然而没想到……

[阿尔泰尔为自己的创作者,岛崎刹那被人逼死这件事,感到无以言表的愤怒和绝望,所以她逆转了时空,把那些不可思议的人物和故事,搬到了这个名为‘现实’的舞台……]

[她决定要复仇。]

“向自己的创作主报复这种事,完全没想过哦。因为我本身就是历史中存在过的人,只不过被后世想像到这个地步,也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

金发的王子殿下坐在布置简单的客厅沙发里,一举一动优雅至极,轻易便把这儿变成了中世纪英伦的宫殿,他轻轻端起红茶,轻抿一口,对薄荷笑了笑:“所以,当发现你的气息后,我就礼貌地拒绝了那位女士,来找你了。”

薄荷感动地用力点了下头。

圣杯战争时,他就一直在保护来历不明的自己,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和危险,说女孩子就是天生需要呵护的——哪怕是来到了陌生的地方,saber还是这样温柔。

“亚瑟君,这是我刚才去买的小蛋糕~薄荷,你要好好招待客人。”

齐木妈妈特意去买了柠檬蛋糕,放到他们的面前。

“谢谢您,您真是位美丽又善良的女士。”

亚瑟绅士地为她切了一小块,递过去,对她微微一笑。

齐木妈妈在心里默念“我孩子已经三个了”,不好意思地轻咳了声,接过蛋糕,就逃离了这个充满诱惑的地方。

昨晚听了弟弟的世界末日说后,薄荷的心情,其实一直处于略带担忧的状态。因为连弟弟丸都拿不准未来的发展,那么他所言的灭世,或许真的会发生。

阿尔泰尔用甜蜜的谎言,将那些原本在创作者笔下的虚无角色牵引到了现实,他们大多都受到过不幸的命运洗礼,内心对【创作者】深恶痛绝,或许有像亚瑟这样内心强大的存在,所遵守的道义永远是正义——

可到底什么才是正义,什么又是邪恶?

如果一个人从小便年幼失孤,被所谓的命运不断折磨,亲人接连死去,好友再三背叛,人生不过是悲剧的具现化,当看到造成自己所有不幸的根源——那些人还在为他波澜的人生而感到亢奋,他能够无动于衷吗?

满怀着对人世如此的恨意,又拥有着和弟弟丸得以匹敌的能力,这样现实条件,的确有些使人感到棘手。

……

薄荷同曾经的英灵从者边喝下午茶,边聊天,说说那之后,他们各自的生活。他风趣的谈吐,很快就缓和了少女的些许不安。

不多时,在谈到未来的话题时,青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用玩笑的语气问道:“记得御主说,在你的世界,有一个你喜欢着的人,你们会一直在一起。我对他…其实有些好奇——这么说来,他也住在附近吗?”

“他啊……”顿了顿,薄荷耸了耸肩:“我和他分手了。”

果然。

少女盲目的恋真,越是炽热,便越是如此短暂。

哪怕听薄荷讲述了不少自己的事情,亚瑟闻言,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金发青年只是浅浅地对她笑了笑,像是安抚,也如同保证,他用清冷却带着些许温度的音色道:“没关系的,有我在。”

“我会永远保护你。”

作者有话要说:

王者之第一绿,无人匹敌。

被自己的这个脑洞惊呆了ww

军姬和刹那都来自《re:creators》,剧情大家可以百度一下,总之是部神番没错!而且配乐是泽野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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