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能不痛——痛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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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我带你离开好不好?他轻柔地拍着她的肩,搂得更紧了。

柔缓的声音如黑云中的星光,一瞬间点亮了夏渴至黑暗的世界。她很轻很轻地点点头,在她涣散的意识里,有一股熟悉的气息萦绕,她感觉到了安心,感觉到了有一双手在将她拉离恐怖的红色。

韩弋轻缓地横抱起夏渴至,转身之际,像火一样炽烈,又像冰一样泠洌的眸光射向张锦之。语气褪去了刚才所有的温婉,不再带有一丝温度,载满了浓烈的忿恨与厌恶:别再妄想破坏了,资料也好,信也好,我的容忍都到此为止。

原来你都知道,只有我依旧像个小丑一样,以为做这些能让你多看我一眼。张锦之眼里蒙上了一层灰暗的雾气,艳丽的面容染上了浓浓的悲哀与落寞。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与手上凝结的深红对比鲜明得刺眼。她望着他,绝望又贪恋,爱恨在眼里交织着。干涩暗哑的一字一字从喉间磨出,我做错什么了?我和你其实是一类人,为了占有可以不择手段。

错就错在,你不该动她。韩弋怜惜地望着怀里瑟缩的夏渴至,所有温柔,所有宠溺都给了她一个人,只留给张锦之一个决然的背影,和一句残忍至极的话,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更别出现在她面前,代价你付不起。

韩弋,为什么我在你身边五年却不看我一眼?哪怕一眼?张锦之对着韩弋离开的背影声嘶力竭的大吼。都说女人的眼泪是最好的武器,可韩弋却不曾回头看看泪流满面的她,一眼都不曾。

她已经疯狂了,疯狂地抛弃了所有,也已经筋疲力尽了。为了这卑微的爱,她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所有的青春,所有的热度。她想这辈子再也不可能开始新的爱情了,就这一次够她恋一生,痛一生。

像独立在风沙中的枯树般摇摇欲坠,韩弋还残忍地抽去了她最后一丝支撑的力气。

隐约中他说:我只会看她。每一个字像千年冰锥,一个接一个刺向她心上,然后在那扎根,卷起风霜一片。

当初她的执念,此时却成了韩弋最利的刀刃,一刀一刀剜着张锦之的心脏。然后她支离破碎地坠地,悲伤泛滥地侵袭。手腕的伤口已经痛得麻木。泪一滴一滴覆在手上暗红色的结痂上,融化了的血迹再次淌下,冰凉了一地。

为什么不再流多一点?张锦之呢呢自语,原本没有一丝神采的眼眸,燃起了炽烈的火光,热度灼遍了全身,焚烧掉了所有理智。她一把拿起地上的剪刀,,一刀一刀划过手臂,仿佛那割破的不是自己的皮肤,她丝毫感觉不到痛,麻木得没有一丝表情,任血淌了一地,浸红了淡色的裙摆,如果再流多一点血,他进门第一眼就可以看到了。

流吧,流干了才好,反正他也看不到。如果,如果有一天她死了,韩弋会不会看她一眼呢?不会吧!应该不会吧!除非她为了那个人而死,韩弋才会奢侈她一眼吧。如果,如果可以,她愿意换那一眼,一生换一个只属于她的眼神,值得吗?应经没有值不值得,渐渐地,那种想法成了张锦之致命的狂念。

流吧,流干了才好。

流干了他也不会心疼,他只会心疼那个人。

死了才好,死了就不会痛了。

如何能不再痛痛到极致。

那一天,韩弋紧张地抱着夏渴至出了韩氏;那一天,张锦之落魄地带着伤,离开了韩氏;那一天,留了一地的血迹;那一天。韩氏炸开了锅。流言、八卦,如火如荼。最终总结为三个版本。版本一:新欢夏渴至容不下旧爱张锦之,拔刀向之,逼得旧爱张锦之含泪带伤地离去。版本二:韩弋为博新欢夏渴至欢心,冲冠一怒为红颜,残忍赶走旧爱张锦之,使之不甘,以死明志。版本三:旧爱张锦之忍受不了韩弋与新欢夏渴至情意浓浓,恩恩爱爱,伤心绝望,以死了之。

中间的曲折纠葛,又岂是旁人能懂。他们之间的故事,早已复杂地揪成了一张解不开的网,而路人只当是饭后闲聊,说过了,笑过了,便一笑置之,人就是这样,别人的故事总是吝啬一丝一毫的情绪。

头发散在空中,衣袖上血迹斑斑,手上结痂的伤口狰狞得可怕。张锦之不再是美丽高贵的公主,她世界的星光因为韩弋全数陨落了,现在的她成了狼狈落魄,失了魂的木偶。不知道做什么,不知道去往哪里。目光涣散。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漫无目的。

呲只差咫尺。惊了车里的蓝若腾,却扰不了失神的张锦之。

刺耳的刹车声并没有拉回张锦之丁点思绪,只顿足了几秒,她木偶般地转身,木偶般地举步。眼里没有任何倒影,任何色彩。

锦之。呼吸一滞,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刺痛了蓝若腾的眼。那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孩啊,他发誓一辈子护着的女孩,为何她这般绝望落魄。忧已落上眉头,蓝若腾轻声又唤了一句,锦之。

张锦之轻颤了一下,缓缓转身,暗淡的眼眸还是没有丝毫波澜,呆滞地看着蓝若腾,一言不发,明明在看着他,眼里却没有他的任何映像。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面容,截然不一样的神色。张扬自信,耀眼的光彩全数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暗,只余一副没有思维的躯壳,空洞的可怕。这样的张锦之是蓝若腾从没有见过的,散乱的发,暗淡的眼,惨白的脸,还有血迹斑斑的衣袖。血红色的血迹映入蓝若腾担忧的眼里,顿时激起一片激荡的火花。他小心翼翼地执起她受伤的右手:手怎么受伤了?

张锦之依旧面无神色,呆滞地摇头,不冷不热地开口,声音却像被烟熏般嘶哑:没什么。

没什么?她居然说没什么?那么那触目惊心的血迹是什么?那一道道纵横交错的伤口又是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她会伤成什么?担忧,心疼,疑惑像一波一波泛滥的洪水漫过蓝若腾的心头,几乎湮灭了他所有理智。

伤怎么来的?

你看不见吗?剪刀划的。仿若说着无关紧要的事一样,平淡得诡异。

到底是谁?强硬的一字一句。蓝若腾脸色阴沉得可怕。握着张锦之的手不自觉地紧了,在她手上留下了一道红痕。

说了没什么。

那伤口是怎么弄的?蓝若腾不依不挠,步步紧逼地要一个回答。

不用你管!张锦之眉头一拧,不耐烦地挣脱手,。

是韩弋对不对?一个字眼,一个字眼从蓝若腾喉间艰难磨出,擦出了愤怒的气流。那双斜长的桃花眼里尽是狠辣。明明是问句,却肯定得让人无法质疑。其实不需要问,他早就认定了,因为除了韩弋,还有谁能如此伤她?韩弋、韩弋这两字像沉重的枷锁一样,所在蓝若腾的心里,咯的他透不过气来,必须取之,毁之。

张锦之的眼睫轻微颤了一下,抬眸望着蓝若腾,灰暗、失落、绝望缠缠绕绕,都揪在她眉间,纾解不开来。她却平平淡淡地一句带过,好似毫不在意,毫不重要:是我自己。可这没有思绪起伏的解释却掩饰不了任何,因为她脸上的凄苦一览无余。

随即,张锦之自嘲地冷笑一声:是啊,都是自己活该,又怪得了谁呢?飞蛾扑火本就注定身死心伤,伤痕累累都是命定的结局。谁叫自己明知道结果,还不顾一切呢?

那自嘲的笑却像刀子一样刻过蓝若腾的心上,而那执刀的人就是韩弋。对,这所有的一切都归于他,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心死。她本该是那高高在上的星光,是韩弋将她隐没毁之。蓝若腾心里的怨恨瞬间疯狂滋长,身体里血腥的因子在苏醒叫嚣,就快要破体而出。他咬牙继续逼问:是因为韩弋吧。

张锦之敛了冷笑,沉默不语。韩弋两个字之于她就是戒不掉的毒。深烙心底的伤,每每提及都是痛到极致,一旦揭开,就是那不可抑制的伤。不需要转换,像条件反射一般不自觉得痛彻心扉,掩盖不了,脸上,眉间,眼里都因为这个名字写尽了凄凉。

她的沉默,她裸露的浓浓的伤痛已经给了蓝若腾答案,果真如此,他就知道是因为韩弋。

所有的怒,所有的恨都被他压在了心底深处,让之在不见天日的暗处生根,滋长,藏得不露痕迹。脸上幽暗不明,辨不出喜怒,嗓音沉沉不平:我就知道是他。说得略微云淡风轻,好似意料之中,无关紧要,但天知道他心里的意料之中是真的,无关紧要却是伪装的。

说了不用你管。张锦之冷冰冰地隔绝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句不用你管将蓝若腾隔之门外,拒之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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