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约定,期限是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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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叔仔细观察韩弋,生怕他有所微恙,可风雨欲来的宁静,和充斥在空中的怒意掩盖了一切。韩弋没有血色的脸像久积的寒冰,覆盖着严严的冷冽气息,两泓黝黑的眼潭很深很深,深的窥不见一丝倒影,只清晰可见的浓重墨影,带着吞噬一切的狠厉。

张、锦、之。一字一字串成紧绷的风筝线,仿佛随时会挣断脱离。转眸正视陈叔,从喉间挤出一句,还有谁?

筱雅小姐。还好少爷还有一丝理智,知道这事牵扯不简单,仅是张锦之一人是圆不了这瞒了这么多年的谎。陈叔感慨:世上最善良的女孩,和最善妒的女孩都让他见识到了。

哼!与其说冷笑,不如说是压抑的怒气。此时的韩弋仿佛是地狱走来的修罗,只嗜血的,是恐怖的毁灭。

原来还有这么多自己不知道的隐情,原来那五年他真的欠下了无法偿的债,原来自己给的等待这么苍白。那五年她一定很害怕无助吧?一定不止一次问着为什么走得那么干脆吧?一定在失望迷茫中徘徊了很久吧?这些他到现在才知道,晚了,晚了。总以为只有自己才能给她安全,给她平静,只有自己能给她所有需要的一切,却不知道最让她无望的是自己,让她失去最多的也是自己。守护太重,已成了一种束缚,一种劫。

天静了,眼暗了,心酸了,晨阳还在碎着,寂寞与落寞洒了一地。

看着这样暗淡的少爷,陈叔觉得心都被揪痛了。渴至小姐让少爷痴了。让少爷怒了,让少爷狂了,现在只有她可以散尽少爷愈积愈浓的戾气了。陈叔思前想后还是如实告知:渴至小姐也知道了,昨晚她在这守了一夜,刚刚出去了。

果然有效,少爷脸色瞬间柔软下来,瞬间狠绝散尽。眼里细碎的柔光一圈一圈聚敛:她来了?

嗯,刚刚我还看见了她,她去话还没说完,陈叔就一个闪神,只觉得一阵风拂过,待回过神了,房中哪里还有少爷的身影,只留下被拔下的针头在不停歇地滴液。

这下好了,戾气是殆尽了,人影也没了,陈叔一阵好笑:少爷怎么这么急,我还没有说完呢,渴至小姐只是去买早饭了,又不是不会来。

(偶是分界线)

咚塑料袋在夏渴至手中滑落,刚买的食物散落了一地。仿佛一切都被定格了,她的眼里只倒影出一个他。头发凌乱在晨风中,初阳透过树影打在他的病服上,落下深深浅浅的斑驳。淡淡的光线里,他的凉眸却荡漾着细碎的清光。

远远的,他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近,蒙上雾霭的影像渐渐清晰,变成了现实。她就在韩弋眼前,伸手可以触碰得到,不是虚幻的泡影,不用担心一碰便会幻灭。那样的梦做了多少次,他应经不记得了。

他深深的凝望着,轻轻拥她入怀,在她耳边呢喃:还好,你还在。

她伸手环着他的腰,贴近他的胸膛,听见他不规律的心跳,眼睛不知不觉就朦胧了,酸涩了:以后我都陪着你。

你不会离开了对吗?问得小心翼翼,脆弱地像小孩子,没有安全感。

嗯,不会再离开了,再也不会了。在他怀里,她重重地点头。这次她一定遵守,遵守她许的诺,不离不弃。

不要再推开我。拥着夏渴至的手越发用力了,真想将她嵌入骨血,那便再也不会分离了。那颗早已冷寂了的心好像渐渐暖了,融了,然后淌过每一处,漾起圈圈有生命的涟漪。空的那一块在慢慢长满,不再觉得凉了。

好。她含泪点头,任下坠的泪滴落在韩弋白色的病服上,晕开冰凉透明的花朵,对不起,韩弋,你写的信我都没有收到。真的对不起没有相信你,没有继续等你。

他说:不需要信,我一直都在。

她说:对不起,没有留在原地等你。

他说:对不起,让你等那么久。

她说:我们丢了十年,真的很久很久。

他说:没关系,我们会有一辈子。

她说:一辈子很长对不对,那样就可以补回来了。

他说:嗯,很长很长,如果不够还有下辈子。

她说:好,我们约定好了。

他说:渴至,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她说: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一句一句喃喃低语,诉说了十年的缠绵相思,道出了从不间歇的牵挂。红豆花开,落满一地的想念。她等的人来了,携着相思豆约定再也不分开

这次的约定的期限是永远,再也不会忘了,不会中断了。永远有多远呢,无法回答,大概就是这个约定的长度吧。

他们的约定镌刻在了这个初冬的晨光里,斜阳绕过相拥的他们,静静地路过这宁静的冬季。哦!冬天来了,他们却不再冷了。

夏渴至果然是韩弋的良药,陈叔一直明白这一点,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包治百病,药到病除。少爷的病也好了,人也不那么冷冰冰了,眉头也不皱了,不过最让陈叔吃惊的是少爷嘴角时常扬起的若有似无的弧度。已经很多年陈叔没有见过这样有生命的少爷了,会笑、会生活了。他真的为少爷感到欣慰。

陈叔看着那伫立在月光下的一对身影,终是不忍打扰,独自上了车。暗想:少爷应该不会同意送渴至小姐回去吧?就这几天少爷患得患失的状态,怎可能放渴至小姐回去?不过也好,他们错过了这么多年,也该好好补补了。诶!这才是真实的少爷吧?陈叔半无奈半好笑地叹了一声,便发动车子,不肖片刻便闪的没影了。真实识时务啊。

陈叔怎么走了,不开车送我回去吗?夏渴至不解地望着车去的方向,带着浓浓的疑问,回过头看韩弋,却是见他噙着淡淡的笑意,眼睛比夜里的星星还亮,闪闪的,漂亮极了。这莫名其妙的笑让她更丈二了,怎么了?

没什么。韩弋敛了笑,恢复一贯的淡然,仿佛刚才只是错觉。淡淡回答,心里却甚是满意:还是陈叔了解我。

夏渴至抬头望望高挂的明月,月色渐浓,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的光华:很晚了。

韩弋也好心情地抬头望着月,有一搭没一搭地嗯了一声。

我该回去了。

夏渴至说的倒是云淡风轻,理所当然,但韩弋却不淡然了,眉眼立刻下沉,眸子里的星光陨落,布上一层厚厚的阴沉,低哑着嗓音,有点颤抖: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留在这,哪也不要去。

韩弋眼里自信冷漠的光芒全部涣散一空,弥散在夜色中的全是不确定和小心翼翼。他的害怕,他的患得患失,都像坠落的石子,落在她平静的心海,漾起了柔软的水纹。

这样的韩弋让她心疼。浅浅一笑,踮着脚尖,抚过他皱起的眉眼:我只是回家,不会走远的。

我家就是你家,我们一起。韩弋倔强地抿着唇。第一次夏渴至没有抚平他皱起的眉头。他有他的倔强,他有他的坚持,为了她,他可以妥协一切。但前提是,她必须待在离他最近的地方。他的冷酷,他的霸道,他的温存,都是为了这个从十三岁便刻在心里的女孩。

因为分离太久了,才这么没有安全感吗?那好,就由着他吧!夏渴至微微点头,摇曳着浅笑:好。

他说:渴至以后你就在这儿陪着我,好不好?哪也别去了?

她说:好,哪也不去。

夜里,他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月的光华,朦胧了他的棱角,柔和了他的冷峻,声音也变得暖暖的,不似平时的冰冷。他顿了顿,云淡风轻地说起那些没有她的日子里的点点滴滴,再怎么云淡风轻也掩盖不了他曾经深入骨血的想念,那是他从未对人说起过的心事,那是专属于夏渴至的软弱的另一面。他说:渴至,那五年,我很想你,在美国的时候,其实我好想听听你的声音,可是我又不敢,我怕你会因为我,在韩家过得不好。其实我是知道爷爷他不喜欢你在韩家,可我很自私,就算知道我也不愿你离开韩家,我怕找不到你,可是还是弄丢了。第一次韩弋说这么久的话,脆弱也好,自私也好,害怕也好,这一次他全数对她坦诚。

我都懂,没关系,那些都过去了。她柔柔的眸光落在他的侧脸上,他的自私,他的脆弱,他的害怕,她都要参与,她要陪着他,感受他的所有感受,好的坏的。

我用了五年的时间学完了十年的课程,可回来时,你却不再了,我还是晚了。那时我很害怕,怕再也见不到你,我知道你不会自己回来了,所以我就去找你,可找了很久很久,也找不到。

对不起。她不知道,一直以为只有自己在煎熬,在等待,原来他也这么绝望害怕过。她苍白的等了五年,然后她又让他疯狂寻找了五年,谁欠了谁的,说不清了,也都不重要了,因为他们还站在彼此可以看得见的地方,这就够了。

不要你说对不起,这辈子都不要对我说这三个字,我不喜欢。

好,不说了。

不会再让你等了。抱着她,他在她耳边呢喃,轻轻的,软软的,丝丝绕进心里。

不会再让你找不到我了。

韩弋脸上坚硬冷清的脸部线条渐渐柔软下来。牵起她凉凉的右手,漫步在月光下,就像十五年前一样,带着她回家,不同的是,这次只有他和她。迷路茫然了这么多年,他们还是找到了彼此的方向,牵着手,一起在月光下,留下重叠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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