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天默滑稽的样子，阿瑟非但没有嘲笑，还十分绅士地挥了挥手说：“我认为教廷只是一个因素，而非其本质的原因。其实你心里也应该明白，依照现在的实力，教廷根本对我们构不成任何威胁。即是不动用其他洗罪人，你我联手也足以把他们全部消灭。可徐福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战机，难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正因消灭他们易如反掌，所以才留给我们更多选择的余地。”不知阿瑟施了什么魔法，眨眼的功夫儿天默仿佛又获得了实体。当他安稳地重新落座在沙发上，随即补充道：“我想要的是一个和平的世界，而非单纯的征服。如果我们把反抗的人全杀了，你感觉剩下的人类还会有多少？更何况经过这次行动，事实证明徐福的建议是对的。”

“嗯？为什么？”望着天默自信的表情，阿瑟费解之余似乎也产生了一丝好奇。

“阿伯拉罕。”当天默说出这个名字的同时，意料之中地看到一丝惊诧，从阿瑟的脸上一转即逝，“他根本没有死。或者更准确的说，从一开始就有两个阿伯拉罕。”

“这可真够有趣的，两个阿伯拉罕？其中一个是他的影子？”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阿瑟虽然感觉有些匪夷所思。可是心念一转，便有些狐疑地确认道：“那你现在是怀疑我咯？”

天默闻言尴尬地摇了摇头：“没有。虽然原先确实怀疑过，可从刚才的反应就能看出来，你对这件事并不知情。”

“好吧，我知道自己无法改变过去，可我希望你看在整个查尔顿的面子上，不要再做这样无聊的试探了。”听完天默的解释，阿瑟虽然没有继续追究，可语气明显还有一些幽怨，“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好，我会牢牢记住的。但是现在，还是让我们言归正传吧。他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

天默虽然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可却不止该如何化解尴尬地如实坦白道：“创世文本的下落，还有一些关于刺客世家和古龙的事情。阿伯拉罕说自己想研究创世文本，但是我不相信他的目地会这么简单。”

“就算如此，可你还是答应他了，对吗？”面对天默的首肯，阿瑟呢喃自语着，开始整理起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教廷、阿伯拉罕、古龙、世家……看起来你回来的理由，不单纯是为了试探我。”

“当然，如果单纯是为了你，我大可先摆平手头上的事情。”说着，天默的态度也逐渐变得认真起来，“我需要你帮我联系老张，我想了解一些有关武者的事情。”

“好吧，来人！通知斯奈尔，让他带老张来见我。”面对天默的请求，阿瑟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拒绝之意。

伴随着屋外侍从的轻声应喝，天默不止该作何表示地坦言道：“比起刚才怀疑徐福，你现在才是最奇怪的。”

“为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非常爽快地，同意了你的请求吗？”需要耐心等待的间隙，阿瑟似乎又找回了兴致，不以为然地攀谈道。

“算是吧，但不是全部……”饶有兴趣地观察着阿瑟的反应，天默舔了舔嘴唇，未语先笑地解释道：“以前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自以为是偏执冷血的疯子。可是自从经历过莉莉的那件事情之后，我发现你还是有一点人性的。”

“人性？”说着，阿瑟仿佛认为自己听错了，随即做了一个非常夸张的扶耳手势，“讽刺的是，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人类了。不过你说得对，我确实非常的自以为是，因为我有这个资本。盖茨曾经对我说过，跟他比我根本算不上什么天才。可他也根本不了解，那些无谓的称谓对我而言毫无意义。因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地的，学习黑魔法是为了摆脱短暂且无趣的人生，当初和洗罪人为敌也仅仅是因为，你们曾经鄙视过我。”

“那你现在的又为了什么？”听到这里，天默顺势寻味道。

好像是问到了点之上，阿瑟竖起大拇指点了点头，赞许地回答道：“我只是认为，是时候选择站队了。在秩序崩溃之初你可以单打独斗，可是现在独行显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随着局势逐渐稳定，越来越多的势力都开始蠢蠢欲动。我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但是比起随便加入一个陌生的组织，我更愿意选择一个比较熟悉的地方。”

“听起来，这才是你的真心话。”看着阿瑟尴尬地苦笑着，天默也深吸了一口气，态度认真地补充说：“如果你是认真的，那关于刚才徐福的问题，我会仔细考虑的，但是别指望我会当面去质问他。”

“但愿如此，我只是想做一些善意的提醒，并不想破坏你和他之间的友谊。”阿瑟故作欣慰地翘二郎腿，没话找话地继续补充道：“一个优秀的领导者，会倾听周围所有的声音，绝不会任人唯亲。希望你能理解我的意思。”

天默闻言不置可否撇了撇嘴，既没有给出肯定，也没有断然拒绝，态度显得模棱两可。

正当二人的闲聊告一段落之际，斯奈尔和许久未露面的老张，门也没敲地直接闯了进来：“这么晚了，你有什么急事吗？”

即使是选择跟随斯奈尔之后，老张仍旧是初见时乞丐般的打扮。由于天默此刻是灵体状态，二人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阿瑟似乎也无意急着坦白真相，面对斯奈尔极其烦躁的态度，他直接选择了无视，同时对老张开门见山地询问道：“我想了解一下有关刺客世家的情况，你对他们了解多少？”

老张闻言明显楞了一下，仿佛颇为顾忌地低声确认道：“你要对他们做什么？”

阿瑟不易察觉地，对天默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然后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解释说：“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普通的情报收集工作而已。为了避免教廷这样的不速之客重演，我感觉提前了解一下周边势力的情况，是非常有必要的。我知道你也是一名武者，不想做出任何伤害自己同伴的事情。可我们现在都是神域城的一份子，是与非还是要分清楚一些比较好。”

“可我对他们了解的并不多……”听完阿瑟的解释，老张虽然显得有些将信将疑，回答问题时的语气，也充满了不确定性：“那是一个非常封闭的组织，并非只要是武者就能加入。我也仅仅是透过交易，和他们的一些成员有过接触。”

“那他们平日里都在做什么？”听完老张含糊其辞的回答，阿瑟明显有些太满意，“至少把你接触过的人名说出来吧？”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脸上不悦的神色，可是老张却仍旧一问三不知地叹息道：“流浪商人只询问时间和地点，从不管买主是谁，也不会问他们买来的货物要做什么。不过他们一般都会选在，靠近地中海的一处驿站进行交易，也许在那里可以找到一些线索。”

一直在旁听的天默，不确定老张是否能听见自己说活，所以直接让阿瑟帮忙转述道：“问一下他，知不知道一个叫李浩的人。”

可是面对问题，老张虽然很认真地回想了一番，但脑海中却仍旧是一片空白。

“好了，下去吧。”在天默的示意下，阿瑟也多少有些失望。

目送着老张和斯奈尔毕恭毕敬地离开之后，他才有些无奈地叹息道：“看起来你要另寻其他法了。”

“我想不必了。”天默闻言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膀，仿佛心有成竹地站起身来，“老张刚才提到的驿站，先前已经有人告诉过我了。我想在那里，应该可以找到答案……”

“是吗，难道是那个叫李浩的人？”阿瑟见状联系前因后果，很快也发现了其中的关联，“如果不介意的话，能跟我说说这个人吗？”

面对阿瑟的央求，天默也顺从地坦白道：“他是教廷的一名神父，地位应该和安德森差不多。不过我现在怀疑他是刺客世家，安插在教廷当中的一个眼线。他在教廷帮助我们解围之后，还特意为指名了道路。虽然想不通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暂时看来还没有什么威胁。”

“这么说来，他们未必是敌人咯？”发现天默没有立刻回应，阿瑟饶有兴趣地呢喃起来：“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搞不好我们借这次机会，可以彻底肃清多余势力，巩固神域城的统治地位也不说定。这个叫李浩的人也许可以利用一下，挑拨教廷和世家的关系，对我们是非常有利的。”

天默不敢苟同地摇了摇头说：“人人都想坐山观虎斗，可到头来大多的结果，都是旷日持久的僵局。现在首要的目地是搞清楚刺客世家的意图，否则一切都是空想。更何况还有阿伯拉罕在，他也不会让这种情况随随便便发生的。”

看着阿瑟陷入一阵若有所思的沉吟，天默也不想再多做耽搁地临行叮嘱道：“暂时这样吧，先不要考虑太多东西。眼下还是以教廷为主要目标，老张那边还需要你多多留心，如果他想起什么的话，尽量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吧，那我祝你早日归来？”刚刚陷入沉思的阿瑟，显然没有认真去天默的谈话。回过神来时，也仅仅是送出了耐人寻味的临别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