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全是……”天默略显失望的摇了摇头。可还没等他把话还没说完，李浩就将三人引入了一栋大概只有十几个平方的简陋砖石小屋内。

屋内挂着几道白色的幕帘，旁边的桌子上也摆满了许多崭新的白色长袍。李浩望着三人不明所以的样子，伸手指向白色幕帘的方向解释说：“请你们去换一下衣服，然后我们才能继续出发。”

“为什么？”寒雨凝望着那些薄可透光的白色幕帘，显得有些完全无法理解。

李浩的脸上仍旧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态度。面对寒雨凝的错愕，他不慌不忙地解释道：“这是规定，但不要误会。凡事外来者和长期定居的平民，全都必须穿着规定的衣服，目的只是为了方便甄别和管理而已。”

“是这些东西吗？”趁着李浩解释的功夫，天默已经拿起了一件雪白的，像睡衣一样的袍子，“我也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去你们那里一定要穿这种东西？它看起来既不保暖，也不舒适。”

李浩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似乎天默和寒雨凝所说的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与之相对则是另一套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这只是为了阻断俗世的一种手段而已。我们现在生活在一个糟糕的世界里，所有人，包括你我在内都有一些不堪回首的痛苦经历。为了避免那些寻求信仰和安宁的人，再回想起这些痛苦的经历，我们会尽一切办法阻隔它们。”

“这也包括我们身上的衣服吗？”天默感觉有些讽刺地干笑了几声，“这可是我听过最仁慈的缴械理由。”

李浩顺水推舟地附和道：“如果你们身上携带着武器，那也可以这样理解。不过你们可以放心，教廷的领地内很安全，不会有任何犯罪行为存在。当然，这不是强制性的。如果你们拒绝的话，也可以就此离开，我们也绝不会为难你们。”

转头看了一眼等待他决定的寒雨凝，面对李浩最后的忠告，天默感觉自己也没有太多周旋的余地：“那就换吧。”

虽然看出三人的脸上有些不太情愿，但是李浩还是谦谦有礼地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目送着他们走进挂有白色幕帘的隔间中。

由于寒雨凝要照顾爱丽，所以早早换完衣服从隔间里走出来的天默，单独见到了一直在等候，或者称之为“监管”更贴切的李浩。

“看起来不错。”望着天默身上极为朴素的白色长袍，李浩非常绅士地提议道：“我们出去等吧，两位男士在这里肯定有些不太方便。”

天默闻言转头看了一眼。隔间入口处的白色幕帘上，依稀可见寒雨凝朦胧婀娜的身影，这让他不由得重新审视起了李浩：“我以为神父不会在意这些东西呢。”

“美的东西，总是会引人欣赏。就像我接下来要给你们看的东西一样……”李浩伸手又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望着天默耸了耸肩膀悉听尊便地跟随着，他又继续解释道：“曾经我也对所谓的神明抱有怀疑。可直到我见到了它存在的证据。这才让我愿意放弃曾经拥有一切，全心全意去侍奉去奉献。我有信心，你也会像我一样的。”

“我对此抱有怀疑。”跟着李浩走到屋外，天默靠在门框上苦笑道：“我现在甚至都不知道，你说的那些证据到底是什么？”

李浩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然后不太确定地询问道：“你听说过帕特里克之心吗？”

“那颗永远都在跳动的心脏？”看着李浩又点了点头，天默回想起神域城一役结束之后，曾经听迈瑞·布朗说过一些类似的传闻。

发现天默没有继续补充，李浩便一五一十地讲述道：“是的，那是一颗寄宿长在干枯尸体上的心脏。照理说，它应该和那幅躯体一样变得干瘪枯萎，可事实却不是这样的……”

“奇怪的事情有很多，这并不能代表什么。”似乎是摸清了李浩的底线，天默毫无顾忌地畅谈道：“创世文本出现之后，光是那些稀奇古怪的生物就已经不胜枚举，更不要提那些难以解释的现象了。”

“诚然如此，可是你知道我当时的感觉吗？”经过短暂的相处之后，李浩似乎也开始慢慢接受了天默的性格，“其实你说的一点都没错，现在世上从不缺少奇怪的事情，但其中绝大多少散播的都是恐惧，还有对于未知的迷茫。也正因如此，帕特里克之心才是特殊的，独一无二的。当我听到它跳动的声音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迷茫和恐惧，反而体会到了一种久违的感觉。”

“什么感觉？”观察着李浩双眸中憧憬向往的神色，天默再次陷入困惑。

“活着的感觉。”李浩抚摸着自己的心脏，感慨万千地补充道：“现在很多人都在为了生存而奋斗，可那不过是出于求生本能和欲望的反应，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活着。”

“你的意思是，你又重新找到了存在的价值？”

“嗯，这样形容或许更准确一些。”在天默提醒下，李浩察觉到自己刚刚有些走神。与此同时，发现寒雨凝和爱丽也换完了衣服正在朝这边走来，他才略显无奈地终止了谈话：“时间也差不多了，跟我来吧。”

看着李浩渐渐远去的背影，刚刚走出来的寒雨凝，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询问道：“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没什么，只是普通的闲聊而已。”天默一边示意跟上李浩，一边低声转述道：“这家伙以前应该也是一个流浪者，只不过在教廷看到帕特里克之心后，就下定决心变成现在这幅样子了。”

“绝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的，经历过漫无目的流浪之后，总会找到一个归宿，很奇怪吗？”注意到天默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寒雨凝突然感觉事情好像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简单，“等等……你该不会是想去看看那东西吧？”

天默玩味地舒了一口气，反问道：“为什么不呢？一个永恒跳动的心脏，难道你不好奇吗？”

“我只是感觉细枝末节太多了。”发现左手牵着的爱丽，一直连连点头表示同意。寒雨凝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只得无奈地提醒道：“先是找楚奇，现在又是帕特里克之心，天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你可别忘了我们最初的目的……”

“当然，这次仅仅只是路过，顺道儿做一些事情。”天默点头应允着，可表情看起来却有些口是心非，“我可以向你保证，接下来不会对教廷出手，至少现在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