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小孩子吗？居然以这种理由为借口？”几个回合下来，连楚奇一根汗毛都没碰到的寒雨凝，已经累得大口喘息起来。

“唔，达西以前也这样教训过我，说我像个孩子一样。”楚奇纤细修长的手指托在嘴唇上，有些不置可否地反问道：“可是，我到现在也没搞明白她的意思。你能明白吗？”

“那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啦！”寒雨凝趁着楚奇说话的功夫儿，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紧接着又冲了过去。

面对寒雨凝一次又一次的咄咄相逼，楚奇眉宇间也露出了一丝倦怠。本以为可以像之前一样轻松躲过去，可没想到迎面而来的袖剑寒光却是虚晃一招。

似乎是完全预料到了楚奇，会往哪个方向躲闪。寒雨凝早已估算好了提前量，没有丝毫的犹豫，凌空飞起一脚，直接踢向他的左侧脸颊。

千钧一发，避无可避之际，楚奇却面不改色地伸出右手，紧紧抓住了寒雨凝的脚踝，有些无法理解地问：“你怎么可能跟上我的速度？”

“之前不是提醒过了吗？你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注意到楚奇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怒意，寒雨凝有些得意地冷笑道：“你的移动方式太单纯了，目的性也太明显了。我或许没你快，但是只要知道你要往哪儿躲，自然就有办法抓住你。”

“原来如此。”楚奇慢慢放开了寒雨凝，既有些失落，但又心服口服地提醒道：“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但机会往往只有一次。”

话音未落，楚奇就突然在自己的面前消失了。

寒雨凝见状楞了一下，可也是这一瞬间的大意，楚奇已然来到了她的身后。

狠狠地弹了寒雨凝一个脑瓜，楚奇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一样，奸笑着向后撤了一步，躲到安全距离说：“刚才你如果认真一点儿的话，或许，我已经死了。”

“无赖。”寒雨凝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愤愤不平地骂了一句。虽然楚奇只是随口说了一句玩笑话，可对她而言却更像是一种挑衅。

因为寒雨凝心里清楚，从刚才到现在，她根本就没有任何保留，自己一直都在全力以赴的战斗。

可听楚奇语气，这不过是一场儿戏。自己绞尽脑汁的一切努力，在他看来似乎也完全无足轻重，不堪一击。

看着寒雨凝气喘吁吁的样子，还有那双略带绝望，却又充满凶狠杀意的眼眸。楚奇似乎也终于意识到，玩笑话说过头了：“你不会只有这点儿本事吧？这可不行，你会变成累赘，拖小天后腿的。”

“你说谁是累赘？”强烈自尊心的驱使下，寒雨凝毅然决然地举起袖剑说。

看着她那幅想要和自己同归于尽的架势，楚奇有些无奈地叹息道：“弱者为何要战斗，你心中的这份执着，又是为了什么？凡事简单点走走过场，不就好了吗？”

“那只是儿戏罢了，像你这种人是不会懂的。”寒雨凝冷笑着回了一句。

“不，我懂，因为我曾经也为某些事情坚守过。”楚奇深吸了一口气，大步流星地一边向寒雨凝走去，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地提醒道：“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过分的执着，只会令人失去一切。而且你的这份执着，选错对手了。”

在寒雨凝目不转睛地注视下，楚奇再次消失在视线中。

当他重新出现的时候，纤细修长的食指已然，轻轻点在了寒雨凝的眉心处。

“洗罪人不需要弱者，因为我们不曾被人施舍、同情、怜悯。直视你内心的欲望，面对自己的本质吧。”

楚奇的话语中仿佛带有某种魔力，寒雨凝体内一直沉睡着的某些东西，似乎正在慢慢被唤醒。

血液翻腾，骨骼爆裂脆响，全身的筋肉不受控制地蠕动产生位移。寒雨凝倒在地上，看着自己原本娇柔白皙的手，正在慢慢变得粗状尖锐，异常痛苦地呻吟着：“这是怎么回事？你对我做了什么？”

“淫欲是原罪中，最原始，也最纯粹的冲动。”楚奇站在寒雨凝身旁，看着她全身诡异的变化，以及错愕的眼神，淡然地解释道：“我的念，不是武器，也不是工具，而是一个开关。它能激发出每个人潜在的本质，并且将它们化为特殊的能力。这就是你的本质，也许会变成不错的能力。”

“异能？”寒雨凝看着自己皮肤上，慢慢长出一层层青色的鳞片，“你在胡说！这不是异能，我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寒雨凝的变化仍在继续，看着她额头两侧慢慢生长出的角状凸起，似乎也远远超出了楚奇的意料：“不知道，但总归会有一些风险。万一你被自己的本质吞噬，变成念魔，或者其他什么奇怪的东西，也是我不能保证的事情。”

“你这个混蛋！为什么……”伴随着牙齿越来越尖锐，寒雨凝也渐渐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我是在帮你啊。以你现在的水平，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帮助别人？”楚奇虽然感觉有些委屈，可突然抬头注意到原本阳光明媚的天空，突然变得阴沉起来，而且四面八方都有乌云在朝这边聚拢而来的势头，心中也有些没底地呢喃自语道：“不过，你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这本质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顷刻间，白昼恍如黑夜，仿佛是出现了天地异变。随着乌云在二人头顶不断聚拢旋转，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漩涡。电闪雷鸣，倾盆暴雨如约而至。

在瓢泼大雨和电闪雷鸣的交相辉映中，寒雨凝重新站了起来，可样貌和气质早已不再是原本那个，看起来虽然有些柔弱娇贵，可却异常执拗冲动的少女。

嘴角挂着以前从未有过的玩味笑容，雨水从脸颊两侧青色的鳞片上顺势滑落，一双像蛇一般的金色细长瞳仁，正直勾勾地盯着楚奇。在闪电的映衬下，再加上那对一直延伸至脑后的龙角，让人感觉格外骇人恐怖。

看着寒雨凝用化为龙爪的手，擦拭着唇角滴落的雨水，楚奇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个，之前没有问过，你该不会——姓寒吧？”

寒雨凝似乎没有失去理智，听到楚奇的询问以后。歪着头饶有兴趣地观察了他一会儿，却迟迟没有回答。

楚奇似乎想继续补充点儿什么，可还没等他再次开口，一声震耳欲聋地怒吼，就直接将他震飞了出去。

可能是因为雨势太大，地面太过湿滑，楚奇向后滑行了十几米，才好不容易停下来。

望着寒雨凝慢慢闭上嘴，舔了舔嘴唇，同时伸出长满鳞片和利爪的食指，对他做了一个挑衅勾引的姿势。

楚奇撕掉身上碍事的猩红色长跑，将湿漉漉的刘海抹到脑后，拉开架势的准备全力应战的同时，却有些后悔地苦笑道：“糟糕，这次我好像又闯祸了，肯定要被小天和寒奇峰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