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新麻烦and旧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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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帝拍手大笑,赞道:“好,好,自古都是官借银子给百姓,三弟别开生面,民借银子给官府,官府办大事,百姓得实惠,实在是高!”云北归尽管听得似懂非懂,也觉得是个好招儿。

永乐帝冷静下来,又道:“修水利主将有了,银子有来头了,可是人工呢?这可是最棘手最麻烦的了!”何长在点点头,道:“长在也思索良久,没有想出一个很好的办法。”

云北归忽然道:“哎,三弟,你们洪洞派还有沧临派不是有不少人吗?河道不通,他们的买卖也好不到哪儿去,干嘛不过来一起干大事?”何长在脸上露出罕见的羞涩之情,嗫喏道:“这个,这个,我也想过,可……”

永乐帝奇道:“三弟有何为难?”云北归笑道:“肯定是老三又有花花事被弟妹抓到了!”何长在急道:“二哥不要胡说,是……唉,是这样,双桥哪位罗神医,也曾为陛下治过伤的,她的宝贝闺女明明……从小就有意于我,我本来实在看不上,可……去年……她派人截住了我家货栈的买卖,说要上门当我家的大太太,谁料想沧临派得到消息,赶到庆丰桥,两方又都是粗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云北归笑道:“我还听说那个明明发起怒来,竟连庆丰桥都打坏了!”何长在低下头,叹道:“她,可恨,可也很可怜,后来居然为了我……要跳河自尽,幸亏洪洞派帮众沿河救了上来,要不然……唉!”

云北归笑道:“我早就说过,你小子早晚得死女人手里!咋的,你打算咋办?”何长在道:“我是有意把她娶进门,可……李云婷说什么都不答应,现在可好,她不仅自己回了沧州,也把沧临派帮众全带走了,连我儿子也不让我见了!”

永乐帝笑道:“人不风流枉少年,不过,真要成家立业,可得仔细想好了。”何长在嗫喏道:“陛下,长在斗胆有个请求可好?”

第二天,永乐帝下了几道旨意:

其一是,综合各方意见,认为影响大明王朝稳定发展的就是北方的蒙古余部,若不重点防范,必酿南宋之祸,为了以后千秋万代着想,朕躬乾纲独断,决意启动迁都工程,此事由新晋侯爷云北归主持,工部尚书李贤负责北平城(北京城)的规划设计,所需费用由国库支付;

其二是,配合迁都工程,随即启动疏浚大运河工程,由新晋工部侍郎阮安具体规划设施,所需费用由富贵票号筹措,富贵票号代表朝廷向全国募集银两;

其三是,征发沧临派与洪洞派底层劳力参加疏浚工程,工钱由富贵票号统一支付;

其四是,赐婚何长在、明明、李云婷三人,明明与李云婷不分大小,皆为客卿夫人,即日完婚,不得有误。

国家工程迅即启动,全国上下立即掀起了热火朝天的建设热潮。迁都北京、疏浚运河有条不紊,顺利进行。

急性子的永乐帝不等北京城建设完工,率先将朝廷班子搬了过去,自此,北平成了京师,原京师改名南京。

国家的事忙而不乱,何家的事却是乱而不忙。

明明在朝廷旨意宣布的当天就搬到了何府,搅得阖府上下张皇失措迎接了这位少奶奶。

何长在又去沧州,去了几次都没见到李云婷和孩子,后来洪洞派女帮主苏炳华亲自出来传话,说帮主和大小姐的意思很坚决,何公子违反当初在运河上发的毒誓,必然不得善果,他们母子情愿留在沧州。运河栓塞,沧临派、洪洞派生意惨淡,底层民众都少了许多生计,眼下又有旨意,于是同意大批帮众跟着何长在参加运河疏浚工程……

想到这里,云北归对王林杉道:“小时候啥都没有,可也成天高高兴兴,眼下我当了侯爷,又有了你和涛儿,老娘的眼睛也凑乎能看见东西了,可俺咋还觉得不太高兴呢!”

王林杉用指头戳了他的额头,笑骂道:“你还不知足,就你这个赖样儿,现在过的,你以前做梦也不敢想吧!”正说着,小卓子在院子里通报,说罗神医到了。

云北归急忙起身,在妻子的搀扶下出门迎接,将罗神医迎到正厅坐定。罗神医虎着脸道:“怎么,当了大官,瞧病净找太医了吧?你小子可有年头没找我了吧?”

云北归笑道:“哪能呢!从俺老爹那时候看病就是找您!俺狗剩儿这些年托您的福没得啥病嘛!”

罗神医手上为他诊脉,嘴里却仍不饶他,道:“你以为老身不知道,你儿子有了病,你就打发人去宫里请太医,你敢说不是?”云北归赶紧示意低声,陪笑道:“我的罗神医罗奶奶哎,求您别这么大声!以后但凡俺家甭管谁有病,都找您瞧行了吧?”

罗神医摇摇头,长叹一口气道:“真是老了,不中用了,这么大岁数还有脸让别人叫自己一声神医!真是惭愧!”云北归奇道:“您这是怎么话儿说的?”

罗神医苦笑一下,道:“我老太太也不怕你俩笑话,我家明明这都成婚好几年了,不争气的肚子始终大不起来,我给吃了多少药,行过多少针,还是不行!今天可好,你这脉象……老身从未得见,我记得你小时候壮得跟头小牛一样,如今竟然大不一样了,我听说你后来学了武当武功,可是根据这脉象来看,你的任督二脉确已打通,但是经脉逆行,运行奇快,绝非常人之脉啊!”

王林杉紧张道:“大姨,你看这该咋调理呀?”罗神医摇着头说:“脉象都难确定,医者更不敢胡乱用药,兴许你本就不是常人,抱愧得紧!老身告辞了。”说着起身就往外走。

云北归两口子忙不迭送客出门,又让小卓子乘马车送罗神医回了何府。转身回来,愁得王林杉唉声叹气,云北归却笑道:“媳妇,你发什么愁,罗神医不是都说了,你老公我生就不是凡人,我得活上五百年哩!”

尽管在和媳妇开着玩笑,但是已达“身知”境界的他心里逐渐明白,通过非常途径练到这种境界的自己,大限已经不远了,好在家人都好,儿子也很争气,私塾老师也经常夸奖,可比自己这个睁眼瞎强太多了。

突然,门外下人跑进来,慌慌张张道:“宫里派人来请侯爷进宫!”两口子都是一惊,这个时辰,宫里会出什么事?

云北归急忙穿戴整齐,匆匆跟着太监们赶往紫禁城,半路上细细打听,才知道皇上在御书房再次晕倒,太医们正在轮番诊治,情况不明。

云北归猛地想起,有一次皇上在养居殿召见他和张玉、马建成等人议事,就曾突然晕倒,幸亏太医们来得及时,马建成又运功调治,他才慢慢恢复过来。当时自己也走上前去,闻到皇上身上有一股浓烈的奇怪味道——脑子电闪,忽然想到——就在迁都之前,有一次皇上召见他和何长在吃饭,当时就曾闻到这种味道!没错的,自己的鼻子比狗都灵,绝不会错,难道皇上晕倒与此有关?

到了御书房,太医们聚集到了外厅,正向皇后徐丽慧汇报病情。云北归施礼见过,默默坐在一旁静听。看着眼前这些十分熟悉的太医,心里不禁想到一件事:皇上上次晕倒,经抢救苏醒过来后,笑着指着陆续退出门的太医们对自己说:“北归啊,今天幸亏你家里没人犯病啊!”

当时他就懵了,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啊?皇上冷笑道:“我听说,你家里但凡有个人病了,就算是个老妈子有点头疼脑热,云侯爷就会派人来叫太医过去瞧病,对不对?”当时伶牙俐齿的他气得几乎说不出话,自己每次请太医可都是按规矩办的,而且诊金、赏赐从来不会少,最关键的,除了自己老娘、老婆孩子和自己,那会‘但凡有个人犯病就来叫太医’?!肯定是有人在皇上跟前嚼舌头!自打那以后,云北归就在心里记住了,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再麻烦宫里。

这时,张玉与马建成也陆续到了。马建成见过皇后之后,进到内室,很快,皇上竟然又醒了过来,但是身体极为虚弱,传出话来,让云北归、张玉都回了。

张玉和云北归走在回廊里,默默无语。

转过弯去,张玉开口道:“云侯爷,陛下近来经常如此,听说前夜多在仙驷宫安寝,你不觉得奇怪吗?”云北归点点头,道:“陛下的龙体那可是打仗打出来的,咋会这样呢?我想不通,张大人知道?”

张玉轻笑两声,摇着头走了。云北归嚷道:“哎,老张又来这个,说话说半截,是想噎死谁啊!”

云北归心里不踏实,便借道去了司礼监,哪里不少太监都是跟着他混出来的,从他们嘴里兴许可以问出点情况。

打一进门,他就觉出了异常,果不其然,刚走几步,司礼监正屋涌出来许多太监,当中簇拥着一个膀大腰圆的大胖子,正是自己的情敌——死胖子屠户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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