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彻底的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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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妈妈“啪啪啪”的拍门声中,只听见张爸爸悠悠的说了一句:“不上学了更好,我的餐馆现在忙的很,正需要帮忙的呢,其实女孩读那么读那么多书也没有什么死鬼用,终究是要嫁到旁人家去的,早早辍学,还可以帮家里减轻负担!”

“想让我去你餐馆帮忙,没门!”靠在门后悲恸的张蕊,听见张爸爸趁火打劫,气得不得了,情绪激动的打开房门,冲他吼道。

那样子像极了一只被逼急了要咬人的小兽,张爸爸看了张蕊那张牙舞爪的样子,怔住了。

张蕊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回到房间,“砰!”的一声关掉门。

张蕊躺在床上,眼睛直直的望着天花板,一眨也不眨的望着。

好像一瞬间过去了好多年,所有的日日夜夜,排成了看不见头和尾的长队,而自己则站在队伍的最后面,回不去了。于是那些日日夜夜就消失在前方,剩下孤孤单单的自己,兀自留在了岁月的尽头。

好像一瞬间就老了十岁一样。

张蕊试图往床里边挪动一下身体,一阵虚弱的感觉从头皮传到了全身,无数像电视机没台一样的雪花点幻觉一样的浮现在张蕊的视线里,屋里是渐渐发黄暗下去的灯光……

“蕊蕊!蕊蕊!蕊蕊你怎么了?”张妈妈拿着钥匙开门后,看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张蕊,吓的脸色发白,手里端着的一晚热烫烫的稀饭也摔落到地板上,“蕊蕊你怎么了,你可别吓妈妈呀!”

消毒水的味道闻的时间久了,会想吐。

一种干净到残酷的感觉轻轻的落到皮肤上。

无法摆脱的空虚感,或者说虚空也可以。

幽长的走廊中,回荡着此起彼伏的打开或者关上门的声音。头顶是一顶一顶苍白的顶灯,把整条走廊笼罩在一种阴深冷漠的氛围中,像是连接另外一个世界的虚空通道。

走廊里不时有护士推着输液车经过,偶尔也会有医生抱着白瓷托盘,从一个病房转到另外一个病房。

从某个病房里传出来的吵闹声,哭泣声,还有某些病房传来的谈话声,在这样一个阴深的环境里,显得一样的诡异。

以前总听人说,医院这样的地方,是充满怨气的,是一个阴气很重的地方。

每天都有人死亡,每天也会有人离死亡更近一步。

所以在这里出现的人们,无论是医生还是病人,都是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其实就算你再有生机活力,笑容再阳光灿烂,当你慢慢走过这样一条被惨白荧光照成的虚空走廊里,你也会像是慢慢靠近死亡一样,变得冷漠无情吧。

张爸爸和他的儿子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所以说养丫头是天生的赔钱货,一天天的不是这不舒服就是那不舒服,老往医院跑,当医院是自己家呢,住着不用花钱吗?”张爸爸看着拿着缴费单楼上楼下奔走的张妈妈,气不打一处来。

“行了爸,你也就背地里敢唠叨两句,当那两母女的面,你还不是乖乖的拿出钱来?”

“唉呀,你看看,你看看,今天不知道又要花掉多少钱,也不知道是什么病,干脆死里面算了!死了我给她烧柱香!”

“坐这真难受,爸,我回去呀,你也回吧,眼不见心不烦,她值得我们在外面等么?”

“嗯,回!我也回!”张爸爸说完便和儿子回去了。

张妈妈交完住院押金回来,看见病房外的长椅上,已经没了那两人。

这时候病房的门开了,主治医生摘了口罩出来,张妈妈连忙迎了上去抓住医生的胳膊,“医生,我女儿怎么了?我女儿到底怎么了?”

主治医生看着焦急的张妈妈,眼睛里满是厌恶和不屑的神色,嫌恶的说:“你激动什么呀?能安静一会不,医院又不是你一家开的,吵吵吵,让别的病人怎么休息?”

张妈妈把双手抓住的胳膊用力一甩,“你怎么讲话的你!”

医生皱皱眉头,没打算和面前这位粗俗的中年妇女计较,只是拿出手中的记录本,翻到张蕊那一页,满脸鄙夷的说:“你女儿前几天做了药物流产,估计当时没流干净,又做了一次清宫术,清宫的时候损伤了子gong内壁,手术过程中失血过多,加上她本来就贫血,所以导致急性脑缺血而晕倒。”

流产?刮宫?脑缺血?张妈妈的表情突然慢慢收拢起来,她冷静的盯着医生说:“你说什么?你刚刚是说,流产?”

“是,流产!”医生嫌恶的重复了一句,然后就走了。

刚走出几步,蓦然回过头来:“你在别大声嚷嚷哈,在大声嚷嚷,就叫保安给你带出去了!”

走廊里的张妈妈,那一刻感觉到天塌地陷。

玻璃窗里面,张蕊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头发被白色的帽子包起来,脸上套着氧气罩,头顶上的液体吊钩上挂着的是一袋红色的血浆,连接下来的细小的透明输液管,把葡萄糖与各种药剂稀释后的血浆一滴一滴的输进张蕊的胳膊里。

放在旁边的测心电图的仪器上,是平稳而安静的曲线图。

安稳而没有危险的黄色电子波浪。

张妈妈看着躺在里面依然昏迷的张蕊,眼神在白色虚空的光线里有开始的难以置信变的渐渐平复。

慢慢的坐上走廊玻璃窗对面的长椅上,把头埋在膝盖上的手心里,看不见表情,但也没有感觉到格外的悲伤。

看上去就像一个太过疲惫而一不小心睡着了的人。

就这样坐了半个钟头,仿佛是经历了漫长的半个世纪。

没有人知道,深埋着头的张妈妈那半个小时在想些什么,只是见她在休息了半个小时之后,连忙起身,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在回来的时候,她的手上,多了一个保温饭盒。

张妈妈拿着勺子把饭盒里的稀饭舀出一小勺,轻呡一小口,试了试温度,抬起胳膊腕,用袖口擦干了眼角的细泪。

看着仍然闭着眼睛的张蕊,说:“醒了吧,我知道你已经醒了,喝点粥吧!”

张蕊睁开眼睛,摇摇头:“不想吃,没有胃口……”

张妈妈端着碗没有动,依然站在张蕊的病床前等着。

“妈,你别这样!”张蕊闭上眼睛,两行眼泪从太阳穴流了下来,浸湿了头下的纯白枕头,“你这样我受不了!”

“我别怎样?我什么都没做?这样你就受不了了?”张妈妈端着保温饭盒,说:“现在知道羞知道痛知道哭,那当初脱裤子的时候不是很爽快的么?给你弄成这样的那个人是谁?妈别的不会多说你什么,你就告诉妈那人是谁!”

张蕊用力的咬着自己的嘴唇,身体微微发抖:“妈,你能不问么?”

张妈妈把保温饭盒朝病床旁的床头柜用力的放上去,半碗稀饭洒了出来,冒着白白的热气:“我不问,你都这样了,我还不问!学学上不成!还要落个不要脸的名声,我看你就是贱,你就是彻底的贱!女孩家家的,一点廉耻心也没有!”

“对!,我就是贱!是你把我生的这么贱!”张蕊扯过被子,翻过身不再说话。

张妈妈站在病床面前,任由心痛像匕首在深挖自己的内心一样,身体筛糠似的抖了起来。

对!我就是贱!

是你把我生的这么贱!

张妈妈的耳朵里,一遍一遍的回荡着女儿这两句话,这是两句多么幽怨和无奈的话。

这两句话,像是匕首一样,在自己的五脏六腑上深深浅浅的捅着。

有些事情,是自己一直不愿接受,不愿相信的事实,进入青春期后的蕊蕊,不止一次的对自己说过:“继父偷看她洗澡!”自己只当那是青春期叛逆少女对继父的排斥,并未理会。

可是,这次不同了,张蕊怀孕过,而且流过产。记忆里女儿是那么的排斥异性,生活中几乎不与异性接触,从小到大几乎没跟男生说过一句话,唯独接触时间最长的,是这位名义上的父亲。

小的时候,张蕊会在他怀里撒娇,他也把她当自己的女儿一样的疼爱,可是当张蕊越来越大了,和继父却越来越生疏。

原以为,这样保持着生疏的距离也好,省的带来不必要的难以启齿的麻烦,毕竟蕊蕊不止一次的说过,继父偷看他洗澡。

……

如果这些事情是真的,那么……张妈妈真的不敢也不愿意往下想了,很长一段时间,只要张蕊和丈夫同时在家,气氛就会突然变的很紧张,如果这种紧张是来源于继父对张蕊可能已经实施了的兽性……

张妈妈突然感觉到心口很疼,真不敢想象,女儿的悲剧有可能是自己间接造成的,好像找个地方捶胸顿足好好发泄一番,可是,这里是医院,不是一个能随意发泄情绪的地方。

看着卷缩在病床上只有一点点的瘦弱的张蕊,张妈妈的耳边再次想起医生说的话:流产!清宫!

这些话像锥子一样直戳张妈妈的心口,让张妈妈欲哭无泪,定了定神,张妈妈还是决定等张蕊身体稍微好了点,带张蕊去学校求个情,再怎么样孩子的前途不能再因为这个事情断送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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