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啊。”郑源很实诚地笑道。“如果没有异化的话，那更好啊。但其实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啦。”

“你现在说的简单，但到时候，你真的可以接受异化的自己吗？”蒋晴质疑道。

“你们不是说，每一个人异化的症状都不一样，说不定我异化症状跟未当卧底的危宇寒一样只是失去痛觉而已，又或者如你所说的，变成一个不老的俊美少年，这些不也是都有可能的吗？”郑源笑着说道。

“你还真乐观。”蒋晴轻声呛道，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她倒不希望这小子修炼异能了。毕竟，这是一条不归路，踏上了就不能回头了，只能继续地走下去。试问现在的异能者，除了一些追求极致武力的人以外，大多数踏上这条路的，有段自己的故事，而大多都是被迫接受的，更有些是一些被神秘组织豢养的孤儿。神秘组织培养那么多异能者为它服务，这些都是违反资源原则的。简直细思极恐。

如果她可以选择的话，她宁愿做一个平凡人，不用烦恼那么多。

“我这不是乐观，我只是想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而已。我想要变强大。”郑源一脸认真。

“这是一条不归路。”蒋晴望着他，再次强调道。此刻她的心情有点复杂，既希望他加入天逸联盟，跟他们一起并肩作战，又怕自己害了一个无辜少年的一生。

“我知道。”郑源语气坚定。蒋晴却沉默了，跟杰克逊对看一眼以后，一直没说话。

郑源不明所以，刚开始他们不是努力说服他进行异能修炼的吗？等他接受了会异化的前提以后，他们怎么感觉突然又变卦了呢？他们就是这么儿戏的吗？

突然，他心里感觉到一阵愤愤不平。“蒋晴，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异化概率是多少？”

听到郑源的话语，蒋晴不由愣了一下，然后，她的脸色慢慢变得难看起来。

“你问这个做什么？”这个时候的蒋晴，丝毫没有平日的妩媚或者百变，而是面色阴沉的可怕。

气愤中的郑源也不怕蒋晴，他直面说道：“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奇怪而已。你看，在你举例子的时候，你几乎谁都提到了，可就是没提到自己。我只是好奇。既然你把异化概率说得那么可怕，说得有没有人可以无视这个铁律，那里面有没有人能够在超过百分之十二异化概率的同时，出现异化现象的时候依然能维持原本意识，没有失去理智的。有没有异能修炼者，从来没有发生异化现象的呢？”

蒋晴冷哼一声：“你是纯粹好奇我的异化概率，还是想表达些什么？”

郑源摇头道：“我既是好奇，也想探讨一下。”

无视她的冷眼，郑源继续说道：“我是不明白你的想法，一时一样的。你是担心我会终极异化，还是怕我后悔埋怨你们俩？如果真有异能修炼者从没有异化过的话，说不定我也可以这样子的啊。”

“还是你怕我最后会走上危宇寒的道路，为了追求强大的异能，而变得冷酷无情？”说到这里，郑源看到了杰克逊原本平静无波的脸皮动了动。郑源知道自己起码说中了一点了。

“那如果这样说的话，只要我能力不够强，是不是就可以免除这个威胁了？或者说，只要有万全的方法制住我，我也就不能为害。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愿意只学习一些辅助类的，或者能力不强的语咒，这样子一来的话，就不会对你们产生威胁了，如果我失败，那你们随手杀死我就行，如果我侥幸成功，你们也多了一个可以信赖的伙伴。这对于你们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你们总不会想让自己的努力白废吧？也不想让夏至末的白死吧？如果放弃了我，那你们就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蒋晴看着郑源，脸色稍微缓和了些，语气淡淡说道：“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子一来的话，你会牺牲多少，为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结果，然后付出自己的性命，值吗？”

郑源笑了。

“我不知道值不值，但我知道，如果我放弃这个机会的话，从此以后，我的亲人朋友都会生活在恐慌之中。我能和亲戚搬家，可我的同学朋友该怎么办？真的要将希望放在危宇寒的大发慈悲上？还是说终此一生，都生活在他随时可能出现的阴影里？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我宁可牺牲自己性命，换一个可能成功的机会。我要亲手守护自己的亲人朋友。不管最后结果怎样，都不会后悔。恐怕只有我死了，危宇寒才会不为己甚吧？”

蒋晴摇摇头道：“我倒看不出来，你还是这种果决勇敢的性子。既然你问了，告诉你也无妨。我的异化概率是百分之十三。”

郑源听到这里，惊讶之余，又忍不住一阵气愤。“既然这样，为什么你们还不让我修炼？我异化概率明明比你低不少！”你这个概率明明就超标了。

蒋晴摇了摇头，却没有回答郑源。“我也是为你好。”

郑源下意识将目光投向杰克逊。杰克逊摇摇头道：“你别看我，我也不知道。蒋晴这事儿算是基地一奇。她不但超过百分之十二的异化概率，而且修炼异能这么多年来，根本就没有异化过一次。”

“啊？”杰克逊这话彻底惊住了郑源，如果按照蒋晴的说法，可这么多年来，蒋晴竟然一点儿事儿都没有？这好像已经不是运气可以解释的事情了。

要知道郑源先前也只是说一个假设而已，没想到就中了一个，而且还是自己对了那么久的蒋晴。

不过，蒋晴为什么不能异化这种事，郑源是不太关心的，毕竟每个人状况都不一样，他关心的只有自己能不能被觉醒语咒异能这件事。

“蒋晴，我想觉醒，我想变强。如果到时我的觉醒发生，你随时都可以杀了我，我想，语咒等级并不是衡量强弱的唯一标准吧？就算我的语咒等级比较高，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什么威胁对吧？我不会成为下一个危宇寒的。”郑源看着二人，语气无比认真的说道。

蒋晴听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算了算了，反正就算你不能觉醒，我也可以在外面在呆几天，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杰克逊忍不住说道：“那个，蒋晴，你难道都不请示老大吗？这可算是擅作主张了！”

蒋晴耸耸肩膀，一脸无所谓的说道：“这还有什么好请示的，老大先前的那些信息不就是暗示了吗？他把决定权给了我们。反正郑源对基地没用了，我只要保证他不会有危害就好了……”

“老大真的有暗示吗？”杰克逊看着蒋晴，一脸懵逼。

蒋晴哼了一声：“就你这脑袋，也不深入想想老大说的话。既然在外面，那就得听我的。出了事情，我担着。”

杰克逊叹了口气，既然蒋晴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也没别的意见。倒不是因为蒋晴揽下了责任，而是他下意识里，真的不敢反抗她。或许他还真的有点抖M性质。

“谢谢，谢谢你们！”郑源听到蒋晴松口，急忙道谢道。

“少废话，坐下。以后有你的苦头吃。”蒋晴并不吃他那一套，冷喝一声一说道。

--------天逸联盟总部--------------

岳君羽站在一个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手持一杯红酒，静静看着窗外各式各色的鱼儿不断游弋，微微笑道：“你猜，蒋晴给郑源觉醒。”

岳君羽身后，站着一名十三四岁的漂亮小女孩，她慵懒的倚靠在栏杆上，摇摇头说道：“不会，蒋晴知道，自己因为觉醒失去了多少东西，不会让更惨烈的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

“安妮，这你可就错了，那个郑源，我曾认真探查过他的性格，他会主动要求觉醒的。”岳君羽没有回头，隔着落地窗一点外面的某只游鱼，游鱼好像被什么刺激到一样，忽然晕厥，停止游动，过了一会儿，这才精神抖擞的重新跟上队伍。

看见岳君羽的举动，安妮微微皱了下鼻子，很不满的嗔道：“都多大人了，还这么孩子脾气。”

岳君羽大笑：“有些人，有些事情，是怎么都无法改变的。蒋晴肯定会给那个少年觉醒的。”

“这就是你故意不做决定的原因，想看看她怎么做？”安妮走上前来，和他并肩而立，共同欣赏鱼群。

岳君羽点点头：“一个郑源，总不会激起什么波浪。蒋晴虽然语咒等级不高，可她能以百分之十三的异化概率觉醒而一直没有任何异化过，本身就是个奇迹。如果郑源能跟她一样没有异化过，那这是我们联盟的运气。在异能修炼过程里面，蒋晴也能和他互为师友，稍微成长一些。这女孩儿，性子实在太跳脱不羁了些。如若不然，也不会局限于现在的成就。”

“这对郑源公平吗？”

“说不上公平不公平，这些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天逸联盟跟那个神秘组织不一样，天逸联盟从来不强迫别人。九死一生的事情，选择权一直在他自己手里。”岳君羽说着，转过头来看向安妮，一反平日稳重含蓄，而是一脸调皮神情。

“真是！还是那个 熊孩子！”安妮娇嗔一声，想打岳君羽一下，可是玉手纤纤，却从他身上穿过去了。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