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疤子的电话，东子给大河打传呼，就在这个时候，东子的呼机却是先响了，覆机过去，大河的鸭公嗓音传了过来，大河说：我们盯住疤子了。

大河进酒店上楼叫陈华他们跟着自己，欧阳德知道疤子已经被盯住，说：我用车送你们。东子说：欧阳，要是小豪伤势有什么反复，那是你的责任，你不要人前露面。

东子一行人下楼，陈华在酒店门口招来两辆出租车。到了大河说的地点，大河不在。大宽上来对东子说：疤子被一辆警车接走了，大河跟着呢。东子问了方向，上车跟了上去。东子这辆车的出租司机是个年轻人，司机问东子：别怪我多事，你是不是东子啊？东子看了下司机，并不回答他的问题。

陈华说：你是多事，开好你的车，不会少你车钱。

司机说：你要是东子，这车钱我不要，你们到哪里我免费。司机说：早上立交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我们这帮司机也是受疤子他们的祸害，坐车不给钱是常事，弄不好还会被他们勒索。

东子说：疤子还干这样的事情？

司机说：疤子倒没有，他身边的那些人常常这么干。

司机有点兴奋的说：这群人胡作非为不是一天两天了，开车能挣钱，大伙心里都担心着说不定哪天就会招致他们的算计，你是东子就别说话，我知道就行。

东子不说话了，司机心里觉得亮堂堂的。

这条路是通往火车站的，等车到了火车站，大河的呼机也到了，大河说自己正在车站，看着疤子从旁门进了。东子看着车站广场上停着的警车，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疤子在电话里说自己时间不多了，东子就猜到疤子会再次选择离开，因为“屠夫”伤人致死，疤子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出租司机坚持不收钱，说还要去哪里自己等着。东子和大河见面，这个时间东子知道，有个车次是要去省城的。东子让陈华去买票，东子对大河说：到这里，你该做的也都做了，回去吧，矿上一定很忙。

大河不满的说：东子，你当我什么啊，我一帮人只能做敲边鼓的事啊，不行，我跟着你，我知道你要上火车跟着疤子。大河说：东子，兄弟我也是不放心你啊！

陈华买了四张车票，东子让剩下的人离开，东子说：欧阳晚上请大家吃元宵，回酒店去，欧阳在那里。

东子大河陈华还有个小弟上火车不到一分钟，火车就开动了。

火车上大河买来四碗泡面，大家很快的吃了。东子起身，大河陈华紧紧跟住。

元宵佳节火车上的人很多，每个人都带着很多行李。大多数人都在谈论春节的趣闻，年的味道在这趟列车上依旧浓郁。

四双眼睛仔细的打量着车厢里的人，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半个多钟头穿梭在过道都被占据的十几节车厢，疤子毫无踪影。

大河流汗了，敞开了皮夹克，陈华也开始喘气，陈华的裤子上不知在那里沾了一些秽物，陈华进列车结合部找水来清理。

大河说：不会搞错了吧，疤子是不是没上车，那我们可惨了，得赶紧下个站下车啊！

东子摇头，东子说：不是还有两节卧铺没看吗？

大河一听又来了精神，大河说，东子你走后边，我前面先看看。

穿过餐车，就是卧铺车厢。

大河走在前面，东子他们在后面跟着。正是午后，卧铺车厢的人坐在过道凳子上的人多，穿行比普坐车厢还要困难。

卧铺上一些人躺在床上看书或听音乐什么的，陈华一次次爬上上铺查看着，大家心里都清楚，每前行一步，疤子就近了一步。

时间慢慢过去，到两节卧铺车厢查看完，还是不见疤子。陈华说：没漏过什么吧？

这时候卧铺列车员拦住了陈华，要看陈华的卧铺票，列车员看了陈华手里的硬座票说：没卧铺票乱窜什么，车上丢东西你负责啊？

大河过来说：谁说我们没票，我们这不是想补卧铺吗？

列车员问：四个人？

东子点头，东子看着通向另一个车厢的门，东子知道那扇门后列车员休息的地方，不过很多列车员为了赚钱，把自己的铺位拿来出售赚钱。

大河拿出一沓钞票来，列车员的态度温和了许多，说你们跟我来。列车员打开那扇门，东子他们后面跟随着。

列车员领着东子他们到了几张铺位前，说：就在这里等着，车长等下过来给你们补票。

东子没有向前走出几步，然后东子看见了，疤子穿着厚实的羽绒服，正坐在一个铺位上，眼睛看着窗外。

东子向大河他们示意，然后东子坐到了疤子对面空着的铺位上。

东子的突然出现，疤子吃惊不小。疤子脸上的胎记很快就变了颜色，疤子的手伸向身边的包时，陈华贴了上去，陈华摇头，说：别乱动。陈华把疤子身边的包扔给大河，大河打开来看，里面有把自制的手枪。

疤子苦笑下说：你们也别乱动，乘警就在前面几个铺位上，这一路我全是他们照顾着。

东子对疤子说：你能跑多久呢？成晖也不会一直罩着你，当他觉得你成了包袱的时候，会毫不犹豫的扔掉。

疤子在口袋里掏香烟，口袋里拿出来的却是一个空的烟盒。疤子看着东子，东子让大河把香烟给疤子。

点燃香烟，疤子狠狠的吸了几口。疤子也就是在刚看到东子的时候很吃惊，现在他是相当的镇静。

疤子看陈华一眼，疤子说：我记得你，现在有出息了啊？

陈华看疤子，丝毫的不惧。陈华说：是啊，大名鼎鼎的疤子现在就像是丧家之犬！

疤子撇撇嘴，顾自一笑，并不反驳陈华。

疤子问东子：你想怎么样？

东子说：疤子，你并不是我的目标，要不然，我不会等到春节完了才找你。

疤子问东子：是不是我老婆求过你什么？

东子点头，东子说：正月初四是你的结婚纪念日，你老婆很想开心的过这个日子。

疤子笑笑，说：东子你这人有趣。

东子说：比这还有趣的都有，你妻子癌症你知道吗？

什么？疤子这下是慌了，灼热的烟灰掉落在羽绒服上，很快烫出了一个洞。

东子说：到你家去，我听到一个很感人的故事，我被那个故事打动了。

这时候，两个全副武装的列车乘警出现在大家面前。武警很不友好的盯着东子他们问疤子：这些人是谁？

疤子顿了顿说：没事，是认识的，你们去忙吧，迟一点一起餐车喝两杯。

乘警离开，疤子急切的问东子：我老婆对你说什么了？

东子从疤子面前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一边陈华的小弟给点燃了。东子吸了一口，东子对疤子说：你老婆从家里逃婚出来的时候，还没有十七岁吧！

疤子点头。

东子说：他来到这个城市，在一家餐馆做服务员，当时你并不认识她，你认识她是因为成晖。东子看了一眼疤子接着说：成晖占有了你老婆的第一次，但是并不想为你老婆承担任何东西，这样成晖让你出场了；成晖以为你会摆平这些小事，没想到你们之间成了真，就在你老婆觉得人生无味要自尽的时候，你带着她回家，对她许诺会一辈子照顾她。

够了。疤子恼怒的大声说道：别说了。

不是这样的，疤子，我们两都互相惦记着，你也知道我们两迟早会见面的。东子吸了口香烟，东子说：你就让我说完这个故事，因为这个故事，我拦住欧阳不让他从温州请人回来解决你这个麻烦。

疤子说：我得罪人无数，我又怎么会怕？

你会怕的，疤子，就像现在，你心里怕的要死，不过你不会让人看见，我很多时候也怕，我理解你。

东子说：为了和你老婆结婚，你不顾成晖的阻拦，因为为了栽培你，他花的有本钱。东子说：你老婆告诉我，那段时间成晖是想找人取代你的，这里我也要佩服你疤子厉害，成晖想扶持的人都不是你的对手，你靠着义气在这个城市星罗棋布的八面玲珑，这样，成晖因为你的效忠，继续重用你，成晖有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他身边不能没有你。

东子说：你老婆对我说过，你从未打过她，红脸都少，你老婆对我说，你回到家，就像个大孩子，你很依恋她，每年的结婚纪念日，你都是记得的，都要给她买礼物。

东子说：疤子，我要钦佩你，一个走到人生绝境的女人，因为你重新焕发生活的热情，你把最好的一面都给了她；你老婆说：你是她这辈子的全部，她不管你在外面做什么，只要你回家，她要给你女人所能给与的全部，甚至还要多……

疤子任由手里的香烟燃着，眼睛却是看着窗外飞速移动的景物。

东子说：疤子，你还不明白吗？你老婆患病有段时间了，也就是市委招待所的事情发生后，跟着你，她知道你在外面也难，不让你分心，她信任你超出一切，她不想自己成为你的麻烦，为你养育女儿，因为你的交待，她也很少出门，在这个城市她没有朋友，她远离家人在这个让她爱恨交加的城市生活，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

东子说：你老婆对我说她有病，那个诊断报告我看了，当时我很想告诉她有关你的事情，不过我什么都没说，你老婆拿我当朋友对我说那么多，因为她身边没有可以交谈的人，包括你的家人，她从未得到过认同，从那天和你老婆交谈，我的很多想法都变了，我答应你老婆她会有一次值得纪念的结婚纪念日。

疤子扔掉已经燃尽的烟头，疤子看着东子说：你讲这么多给我听，你对我了解的还真详细。

东子说：疤子，我们能交谈的也只有这次了，如果是你先发现我，你可能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你会这么干，你说我两都是被许可的，这才是重点，我认同你的这个说法。

东子显得也有点烦躁了，东子解开西装的纽扣，东子说：这个春节我也不在家人身边，我想了很多，我想你啊疤子，我想你是个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的人，你敲诈勒索，强取豪夺，这些事你都不是一个人干，好处也从来不是你一个人独享，你的很多言行很矛盾，你自己就没有察觉到？

什么？疤子很疑惑的看着东子。

我不信你不恨成晖，甘心一直被他左右，你手上的那些血案有哪一件是自己愿意做的？东子眼神凌厉的看着疤子，东子说：我不信你疤子会对发生在老婆身上的事情无动于衷，你会没有想过改变。

没有的，真的，东子。疤子的声音很小，疤子说：你知道我几个堂兄妹进了税务财政工作吗？靠的是谁？你知道行话怎么来说，一个家庭要想发达，要么是家族里有个当官的，要么有个叫得响的流氓存在，成晖给我的东西太多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这也是规则。

疤子说：东子，我一直以为你获得许可是来取代我的，今天我知道我想错了这一点，你知道像你这个年龄我在哪里吗？我在监狱，你身上有很多我也曾经具备的东西，东子你能保证你会一直这样下去吗？不会的，你会被规则打磨的圆圆滑滑，到时候你就知道身不由己的滋味了。

列车上的广播响了，列车就要进入一个站台了。

东子说：疤子，说了这么多，是我想弄清楚你在做很多自己都知道不对的事情的时候，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我说过了，你不是我的目标。

东子说：疤子，如果你现在是急着去逃亡，我对你没有威胁，但是你一定要回答我这个问题，市委招待所那个事件，那天你的确在招待所吃饭，你老婆也在，你没有时间去做那件事情，事发后警方迅速的介入，迫不及待的把你给抛了出来，我要你告诉我那两个人是谁？

疤子苦笑着摇头，疤子说：东子，你以为我会说吗？说出来我才是蠢到家了。

你已经被放逐了，疤子，我来帮你想想，你也有女儿，如果你的女儿有一天长大遭受这样的**，你会有何感想？东子变得激愤起来，东子说：疤子，告诉我，那两个人里有没有成晖，你必须要作出确认，是不是成晖给你指示让你来抗这件事情？

疤子低头不语。东子接着说：倩的妹妹已经和她姐姐谈清楚了，那天是两个人而不是三个人，因为她当时根本理不清状况，但是发生的那些可能将成为她一生的噩梦；你疤子也不是欧阳德，你什么坏事都做，但是自从你结婚后，没人听说过你疤子和什么女人之间纠缠不清，**一个女人，你疤子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因为能够那么沉醉的爱着自己老婆的人，心里藏有那么多爱恋的人是不可能做出禽兽之举的。

那么，疤子。东子站了起来：能够指使你的人除了成晖没有别人，现在是时候说出真相了，因为你很有可能再也回不去那个你风云过的城市了。

疤子已经没有任何招架之力了，东子一步步的将他瓦解。

疤子，我要下车了，在你要离开的那个城市，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现在告诉我，那两个人里面有没有成晖？东子说道。

疤子摇头，疤子说：东子，真相会毁掉很多东西，你要知道，你也有错的时候，成晖和这件事情真的没有半点关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