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通这里除了对立的,当然也有中立派:“朝堂上的事儿,我不懂,我就想留在这里养我的兵,跟谁都无所谓,咱们自己手里有兵,谁都得对咱客客气气的。”
讨论热烈了起来:“天子这次突然过来,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啥。他会不会想收咱们的兵权?要我说,反正他没诏书,咱就不去,装不知道!”
马上有人反驳:“装不知道?你当别人傻吗?天子来的消息估计汝南都知道了!不去,就等于咱们和曹大人一心!”
“我觉得天子未必就是来收兵权的,可能单纯便是试探,咱们不去,那不就弄巧成拙了。”
另一人接话说:“你们想过没有,要是不去,会不会天子和那个袁家合起来围剿我们?”
“他是天子,说谁是反贼睡不就是反贼?再说就算他收了兵权,大不了咱们就给他!咱们已经是官了,当官的听天子的是本分。”
“这天子现在刚刚收权,咱们这叫雪中送炭,就是收兵权,不给大哥一个乡侯说得过去?大哥要是封了乡侯,说不定咱们都能当个关内侯。”
没多大一会儿,几拨人就吵成了一团。
李通本来坚定的心也被说的七上八下的,他越听越烦,一拍桌子,打断了争论:“行了,别吵了,我自己琢磨琢磨吧,你们先出去!”
当夜,天空飘落了丝丝细雨,雨其实不大,细密的雨丝很轻很静地飘着。
树林上只能看见牛毛般细密的雨痕。
眼前的那棵树,因这油般的细雨,叶子越发的显得绿了,轻轻地摇曳着,彷佛在说着雨中的感受。
次日清晨,李通盯着黑眼圈醒了,他却没有欣赏这春雨的心情。
昨夜一整晚他都没有睡好。
他因为想事情想的太入神,甚至让他这个身体壮硕的汉子在春夜染了风寒。
便是这样,李通却依然没拿定注意到底是不是去见天子。
“这就是庙堂之上的谋算吗?太累人了,到底去还是不去?”
他打了几个喷嚏,还在纠结的时候,汝南陈氏来了。
汝南陈氏?
李通混沌的脑袋一愣,他们来干什么?
陈家勉强能卡上士族的边,以前顶算是个当地豪强,后来跟着袁家才算是崛起了。
这几年没少做点资助黄巾余孽的事情。
平素给他添乱是真的不少。
但是毕竟还是体面的家族,和李通也算维持在表明的交情。
但李通属于曹操,他们总得来说是敌非友,井水不犯河水已经是最好的状态了。
这么一个家族这时候来找自己,那么肯定是和天子的到来有关。
“让他们进来,我到听听这些家伙想说些什么。”
李通没有犹豫,决定接见一下,但是以防万一,还是在会客厅里特意安排了十数名传说中宴会必备的刀斧手。
汝南陈氏这次一共来了两个人,而且是两个年轻人。
一见面,李通倒是没给他们好脸色,“汝南陈氏,好胆来次受死!有屁快放,别咬文嚼字兜圈子!”
陈氏的两人倒是没有生气,脸上也不见慌乱。
他们也知道这李通是在耍心眼,弄下马威。
现在大家同为汉臣,无缘无故的倒是不会拿他们怎样。
为首一人,带着和煦的笑容上前一步行礼:“哈哈哈,汝南陈炽,陈到,拜见将军。”
李通明白这是士人的老套路了。
开口哈哈哈,然后危言耸听,最后送钱粮。
一波三连之下,要是一般的人就被忽悠了。
不过他虽然知道这士族的套路,但没有表现出来什么。
既然你们想套路我,那自己干脆表现的蠢一点,哄他们开心了,听听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反正现在确实挺需要献策的,该配合你演出的我不会视而不见。
因此因此也只好跟他们演了下去,道:“先生何故发笑?”
“无他,将军明明已经进退维谷,大难临头了,却还有心思在这里恐吓我等,难道不可笑吗?”
“呵,大难临头?本将怎么不知道?”
“将军难道不知天子如今到了西平?”
“天子明明要去找刘景升,怎么还到了西平?陈先生莫非欺我?”
“呵……”这陈炽却摇着头一副你读书少没见识的样子:“将军啊将军,便在昨夜,天子已经到了西平近郊了!”
李通故作吃惊:“竟有此事!”
陈炽语重心长的说:“将军啊,天子在朝堂说去刘景升的荆州,却无缘无故的来到西平,将军可知道为何?”
“还请陈先生指点。”
陈炽满意的看着李通态度变化了,侃侃而谈:“在下看来,天子是看中将军武勇,他想必是要收服了将军的。”
“收服了将军那么将军手中的军士便成了天子的兵勇……而将军受曹公厚恩,若是如此便成了天子麾下,恐怕有失忠义。”
“天子若是有朝一日独断乾坤,将军选择投靠自无不可,但若是他棋差一着输给了司空,又如同往日一般失了这权柄,恐怕......将军以为如何?”
李通心里冷笑,这些东西还用你分析?
老子打天下的时候你个娃娃恐怕还吃奶呢!
不过他没有露出半点的心思,反而语气带着思索:“怕不是某失了兵权,又失了信任?”
陈炽面上露出智珠在握的神色:“着啊,将军,因此,您去见不见天子都是大祸临头!”
“你去见,得罪了司空。”
“你不去,天子怎么想?一个不臣的贼子的罪名扣下来,别说您仅仅是大汉的侯爵,哪怕是曹司空,恐怕都要忌惮三分!”
“若是天子大怒之下驱使诸侯来讨伐您,您要如何自处?到头来恐怕落的一个反贼夷灭三族的下场!”
“因此啊,在下并非危言耸听,天子此次前来,对将军来说,就是大祸临头!”
李通闻言瞅了一眼,这陈炽所言正是他昨夜所想,既然话以至此,那么可以进入正题了。
于是他假装不安的走了几步,踌躇了片刻,问:“依先生之见,某当如何自处?”
“在下不才,此次前来便是为救将军的。”陈炽不紧不慢的说:“若是将军依计行事,进则可使将军加官进爵,退则可保将军性命无忧。”
【作者题外话】:上午鼓捣出来两章。。手断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