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人？江少，你还真会开玩笑。”杨永先是一愣，而后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江华撇了撇嘴，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咂了咂嘴，道：“我就说你不会相信吧，不过这就是事实。”

“江少，你不会是认真的吧？”杨永收敛笑容，认真的问道。

“你以为我会和你开玩笑？这是我父亲亲口告诉说的，其实我也不相信，只是父亲十分笃定，更何况在源河边你也看到了，凌昊是被那源河摆渡者亲自接走的，而接走他的船，更是雪域神国接引贵客才会出现的九叶神舟。”

江华一抬眉，也不用筷子，抓起盘中的青菜就往嘴里送去，他斜眼看了一眼杨永，发现对方一脸迷茫的神情，不禁咧嘴一笑。

“是不是觉得很荒谬？”江华一边咀嚼着嘴里的食物，一边口齿不清的说道，“不过没办法，父亲不肯告诉我答案，只是一口咬定凌昊不是人族，他还让我们尽量与凌昊保持距离，不要牵扯上任何的关系。”

“这么神秘？”杨永眼中的迷茫更甚。

“管他呢，还是想想接下来的源河集会吧，宗门内过几天会来一个长老，公孙家与刘家也会派人前来，希望到时候能淘到几件好东西吧。”江华端着酒杯，满不在乎的说道。

“源河摆渡者，九叶神舟，不是人。”顾寻雪起身离开墙边，接下来的都是一些闲言碎语，没有必要继续听下去了，他念叨着江华说出的一些线索，努力的想要从这中间找出些什么来。

“妖族、雪族、蛮族，抑或是魔族？”顾寻雪在房间里踱着步子，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锦袋，打开袋口，里面躺着的是一个小小的紫色葫芦。

热，没有一丝的风，源河两岸与雪域神国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天气，酷暑与寒冬之间仅仅相隔了一座山，山的西面是白雪皑皑的雪域神国，山的东面则是热气蒸腾的源河岸边。

九叶神舟停在源河河心，一叶盘坐在船舱里，盯着河面的眼睛一眨不眨。

落日的余晖正在慢慢退去，河面上有薄雾升起，弥漫四周，在一叶的身后，凌昊长出了一口气，缓缓收拳，从修炼状态中走出。

成为强者的路上从来都没有坦途，百炼成金，距离祈灵节已经没有多少天了，到时候的天山一定是群英汇聚，正如杨进先前所说，凌昊这区区启灵中期的修为真的是不够看。

“来，过来休息会。”

一叶回头看了凌昊一眼，他拍了拍身边，示意凌昊坐到他的身边。

“修行也要讲究张弛有度，劳逸结合，也不知你在与炎罗的交手中得了什么好处，我能够感觉到，在那之后，你的神识较之先前似乎强上了不少，体内的灵力也已经近乎饱和，现在所欠缺的，只是一个突破的契机罢了。”

看着凌昊若有所思的样子，一叶双眼微眯，不禁淡然一笑。

“放心吧，祈灵节就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只要你的血脉之力觉醒，不敢保证晋升开玄，不过突破启灵后期，甚至启灵巅峰都是很有可能的，而且一旦你的身份得到确认，雪族皇室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栽培你，到时候你的修为一定会如飞般增长。”

一叶的话说的凌昊有些心动了，不过凌昊还是有自知自明的，一叶说这话的前提就是凌昊能够觉醒血脉之力，而凌昊很清楚，他并没有一叶说的所谓的雪族血脉。

“一叶，如果祈灵节那天进了神浴池之后，发现我并不是雪族皇嗣，你们会怎么办？”这是凌昊最为担心的问题，按照三皇子先前所说，他会被一直软禁在眠霜城中，直至老死，这显然不是凌昊想要的结果。

“不会的，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就是我雪族的皇嗣，而且是最为纯净的宗家一脉，在你的身体里，我能感受到那些古老的力量，它们强悍无匹，它们蠢蠢欲动，神浴池就是将你体内蕴藏的这些潜能释放出来的时候。”

一叶的话语一如既往的坚定，尽管凌昊直接或间接的说多少遍，他对凌昊的身份依然深信不疑，这让凌昊既欣慰又无奈。

欣慰的是难得有一个人这么的相信他，无奈的是相信他的人所相信的，却恰好是被凌昊自己所否定的。

天渐渐的黑了，没有月光，天边倒是飘来了几朵乌云，有微风拂面而来，一叶看了一眼河面，他一招手，九叶神舟的一圈船沿有白光亮起，这些白光宛如瓣瓣白莲，将小舟包拢了起来。

白光渐散，凌昊看了一眼脚下，突然跳了起来，他的脚下是昏黄的河水，身边也有水流涌动，整艘小舟仿佛消失了一般。

双脚落地，没有河水浸湿脚底，身边的水流也没有涌过来，凌昊跺了跺脚，这才发觉只是虚惊一场，一切都是因为九叶神舟已经变的通透，所以置身河心的凌昊才会有了落水的感觉。

整艘小舟此时宛如一个透明的水晶球，在源河里浮浮沉沉，一叶背着双手站了起来，凌昊起身，与一叶并肩而站，顺着一叶的目光，源河的西岸开始有了变化。

夜色渐浓，有风吹散岸边的薄雾，河滩上出现了几点蓝光，先是四五个，而后越来越多，分布也越来越广，短短数息的时间，河滩之上酒杯蓝色的光点所笼罩。

这些光点闪烁着，逐渐往上升起，而后膨胀，一个又一个的英灵出现在了河滩上，不仅源河西岸如此，东岸也是一样。

“凌昊，凌昊。”

有悠扬的女声在身后呼唤着凌昊的名字，声音有些眼熟，仔细一想，是姑瑶的声音，一念至此，凌昊就欲转身，一叶伸手制止了他。

“如果你不想那晚的事情重演的话，不要转身，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听到好了。”

“凌昊，凌昊。”姑瑶的呼唤在继续，不知为何，听着姑瑶的声音，凌昊的心中竟是隐隐的生出一丝不忍。

“来了。”就在这时，一叶一声低喝，提醒凌昊往前看。

凌昊抬头，定晴看去，在那里，英灵们自觉的分开一条道来，一名身披金甲白盔的魁梧英灵缓缓走来，只见他走到源河边，右臂前伸，无数光点在空中交织，没多久，一把水蓝色的长剑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只见那英灵长剑一挥，直指凌昊的方向，一声怒吼响彻夜空。

“凌昊，你还有脸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