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三回 伤心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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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原上寒风萧瑟,肃风飒飒。凛冽的风从飞剑旁掠过,刮在吕长明的脸上,如同刀劈斧砍一般生痛。

这一片荒原,既然名为伤心,自然不是个好地方。

十八年前,伤心原还不叫伤心原,而是一座几乎和千星城媲美的大都市——月英城。

千星城是群芳国的首都,而月英城则是陪都。城里的常住人口,不下数千万。月英城的经济,甚至已经超过了千星城。

然而这样一座大都市,却毁在了十九年前的伤心原之战中。

刚驶入伤心原的入口,吕长明就在一堆断墙残垣中,丢失了年轻人的踪影。说来也怪,伤心原内虽然有许多遮掩,可也不至于一个转弯的工夫,就丢了活生生的一个人。

吕长明不但看不到年轻人,就连飞行梭飞过的痕迹,也看不到一点。

这年轻人莫非还能带着飞行梭瞬移不成?倘若他真有这个本事,又何必带着他们两兜圈子?直接抓过来不就行了?

吕长明还没来得及多想,秦客先忽然大叫一声,一把将吕长明推下了飞剑。

扑了一个狗吃屎的吕长明,爬起来拍了拍尘土,刚然喝骂,猛听到一阵轰隆声。急忙看时,原来是秦客先撞上了一栋倒塌的大楼。

只见大楼的底部有一个人形大小的洞口,周围烟尘弥漫。

吕长明忙道:“秦兄,你怎么样了?”

洞口里传来了秦客先的声音:“还好……吕兄,这里有些古怪,你当心点。”

吕长明问道:“有什么古怪?不就是个古战场么?死人我见得多了,总不至于大白天的,它们就出来作怪。”

秦客先灰头土脸地从洞口里爬出,翻身躺在一堆废墟上,喘气道:“伤心原其实是一座古镇发,吕兄应该知道。”

吕长明点头道:“你以前说过。”非但秦客先说过,群芳国、乃至于花蛮星的人,都听说过,也都说过。

秦客先道:“伤心原一战结束后,吕天青因为走火入魔,被明天大元帅当场格杀。但问题就处在这里……”

“莫非是古阵法出了问题?”吕长明追问道。

“在战役的后期,吕天青误入阵法当中,早已悄悄开启了阵法。明天大元帅发现时,阵法已运转多时,即便大元帅当机立断封印了阵法,但为时已晚。”

“为时已晚?莫非阵法没被关上?”

“倒也不是,大元帅毕竟是兵家出生,阵法可是他的看家本事。大元帅虽已将阵法封印,可阵法的余波,仍旧摧毁了伤心原方圆的地脉,导致伤心原生机断绝,寸草不生。”

“怪不得,”吕长明通悟道,“时隔十九年,群芳国丝毫没有重修伤心原的打算。”

秦客先苦笑道:“皇帝倒是想过很多次,可伤心原决不是断绝了生机那么简单。”

吕长明疑惑道:“还有什么?”

“阵法开启的时候,伤心原内层跑出了不少低级的魔头。吕兄,你可别小看了所谓的‘低级’魔头,倘若没有个元婴境界,遇上了有死无生。”

“这个我懂,魔头纵然低级,它却是魔头,起步价就不一样。”

忽然,吕长明又问道:“既然此处魔头众多,飞玄派如何不来处理?倘若被这些魔头扩散了出去,该如何是好?”

刚问完,吕长明面上就红了。此去已经过了十九年,也没听说魔头大举入侵的事件,想必也是飞玄派处理过了。

秦客先看着吕长明的窘迫,哈哈笑道:“吕兄并非本地人,自然不甚了解。古阵法的余波,只波及到了伤心原一千里内。”

吕长明恍然大悟道:“那些魔头依靠着余波生存?”

秦客先点头道:“飞玄派的掌门长老高人们,来此研究了不知多少次,可都看不出‘余波’究竟是何物,又为何能滋生魔头。”

秦客先又道:“除此之外,另一点则更令人望而却步了。”

吕长明神情专注。

秦客先道:“只要是在‘余波’范围内死去的生灵,无论是人抑或其他动物,即便是一棵树一棵草,死后都会灵魂具现,成为一个灵修,最终落入魔道。”

“这是什么黑科技?”

“我要是知道,恐怕飞玄派会跪着求我去当掌门了。”秦客先开玩笑道,“飞玄派长老团研究了十九年,至今未能得出个一二三来,何况我乎?”

“若只如此的话,伤心原倒也不至于令人闻风丧胆吧?以飞玄派的人力物力,足以将伤心原打扫干净。纵然不济,周围几个星球的门派,总不会见死不救。”

“吕兄,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件怪事。只要进了伤心原,万般法术都会失灵。”

“失灵?”吕长明赶紧在心里默念了剑决,才发现他在清河宗修炼的功法,早已无法使用了。

好在他胸中的一口正气尚在,做一个困兽之斗还行。

秦客先苦笑道:“吕兄,不必试了。你此刻应该明白,为何刚才我要推你下剑。”

吕长明点头道:“怪不得你会撞剑,原来还有这等怪事。似此说来,伤心原岂非真的成了一块禁地?我们岂非进来找死来了?”

秦客先笑道:“我们无法使用真气,那些魔头也使不出煞气,倒也稍稍没那么可怕了。”

吕长明挠头问道:“既然如此,魔头都和普通人一样了,那还怕他作甚?”

秦客先摇头道:“那可不一定。像昴星真人那种,境界高到一定程度的修真者,完全可以无视这一切束缚。”

吕长明道:“所以如果换成魔头,也一定会出现这种例外?”

“也不是一定,只是或许。至少十九年来,还从未见过。”

“秦兄,几百公里的魔头,绝不可能没有一个高级魔头存在。所以伤心原中,一定会有一个。”

“或许吧,如果它真的存在,它藏得可真行。”

“我有种预感,我或许已经知道了它的藏身之所。”

“你想说它在古阵法核心么?”

“秦兄蕙质兰心,一眼便看穿了我的想法。”

“吕兄,很遗憾地告诉你,那里是进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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