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夫妻对面不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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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有艾婉、孟惜的汽车驶过街道,向刘公馆去。艾婉看见远处的凤蝶茶馆,吩咐道:“停车吧。我要和惜姑娘去凤蝶茶馆坐坐。”司机依言停了车,艾婉下车与孟惜进了凤蝶茶馆,向凤蝶夫人问道,“老板娘这儿新进的茶花可真是好。”

凤蝶笑着过来招呼,边沏茶边说:“难得太太喜欢。我这里的都是些凡品,比不得府上。”

艾婉说:“公馆的那些,以往多亏老太太精心打理。如今无人照管,也快败了。”

凤蝶说:“我这儿有些上好的花肥,让惜儿给带回去。”说着将孟惜引向后院。凤蝶瞧了瞧,见四下无人,悄声对孟惜说:“丫头,你这次回刘公馆,我得嘱咐你几句。一则,你得认清当下刘公馆的形势,自从老太太没了,刘太太也不大爱管事了,公馆里大事小情大多是那个管家陶桥说了算,我知道你素来和他不对付,说话处事可得仔细些;二则,你也看到了,刘太太跟刘局长现在还是那么个不温不火的样子,她往常也像今天这样,到我店里一坐便是大半日,不愿回家。”

孟惜迟疑地问道:“干娘的意思是让我从中调和?”

凤蝶慌忙说:“错了,错了。俗话说,清官难理家中事,我是提醒你记住自个儿的身份,别掺和。好了,快跟她回去吧,免得她起疑。”便递了一包花肥给孟惜。

孟惜拿了花肥出来,对艾婉说:“太太,咱们回去吧。”

艾婉不紧不慢地说:“时候还早呢,不着急。再说你也有日子没和你干娘说话了,待晚些也不打紧。”孟惜闻言与凤蝶对望一眼,果然全如凤蝶所说。

艾婉直待到天色擦黑,才和孟惜一行往刘公馆回。踏进公馆,孟惜放眼望去,心中感慨:刘公馆依旧是昔年景象,只是仿佛阴森了许多,全不见了当年的祥和之气。艾婉满脸的疲惫,郑重地对陶桥说:“惜姑娘这次回来,算是我妹妹,吃穿用度如何分派,你心里得有数。”

管家笑道:“是,是。晚饭已经备好,请太太、少爷和惜姑娘用晚饭。”转身一脸不悦。

晚饭后,艾婉吩咐保姆带了刘义去睡,又对孟惜说:“你今天也累了,早些休息吧。”便上了楼。这一晚,孟惜事事留心,发现竟不曾有人提及男主人刘不一半个字,她始信凤蝶所说刘氏夫妻关系的冷寒。

孟惜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坐下来,一个丫鬟端了热水进屋说:“惜姑娘,你累了一天,泡个脚解解乏吧。”

孟惜笑着说:“多谢你,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没见过你。”

丫鬟答道:“我是今年才来的,叫小桃。陶管家说以后惜姑娘有什么事,吩咐我就行了。”

孟惜漫不经心地问:“我看着公馆里好些新面孔。原来的那些呢?”

小桃说:“老的就打发回家了,有些不合用的,陶管家也打发了。”

“原来这样。”孟惜点点头,又信了凤蝶所说陶桥只手遮天,她笑道,“你我都是佣人,哪有什么吩咐不吩咐的。”

说话时,刘局长的座驾开进了公馆,车灯透过窗户照在了孟惜的房间里。

孟惜看了一眼窗外说:“老爷回来了?”又问小桃,“老爷天天这么晚回来?”

小桃答道:“忽早忽晚,没个准儿。”

孟惜想起孟母在时,艾婉几次为了刘不一晚归而吵闹,便问:“太太也不管吗?”

小桃笑道:“太太管这个做什么,她到了时间就睡了。惜姑娘,我得出去迎老爷了,今晚我上夜。”说完匆匆出去。孟惜对比今夕不胜唏嘘。

丫鬟急急忙忙来到大厅,一个踉跄正好与刚进门的主人撞了个满怀。主人登时沉下脸来训道:“稳着点儿,毛毛躁躁的!”边说边把衣帽甩给丫鬟,又问道:“太太回来了吗?”

丫鬟答:“回来了,和惜姑娘一起回来的。吃过晚饭,一小时前就睡了。”

主人抬头看了眼时钟,已经十一点了。他边上楼边吩咐道:“让值早班的明儿早七点半叫我。我有事要坐车出去。”他打开儿子的房门,刘义已经睡了。他路过自己曾经的卧房,轻轻扭开,妻子面朝里躺着,应该睡熟好久了。他又轻轻关上门,轻车熟路地穿过走廊去了书房。他已经习惯独自睡在书房了。仆人们也习惯去书房听差。

次日清晨,一个年轻的仆人轻轻叩响了主卧的房门。

女主人说:进来。”年轻的仆人探头探脑地推开门,太太正在阳台上边喝咖啡边看书。她放下书问道:“什么事?”

那人战战兢兢地问:“太太,我来问问老爷醒了没?”

太太先是一愣,淡然一笑说:“你是新来的吧?”

仆人答道:“是的。太太。”

太太拿起书继续看:“去书房问吧。他在那儿。”

仆人退出房间,小桃正好陪孟惜端了早餐进来,艾婉问孟惜道:“怎么样,还习惯吗?”

孟惜答道:“习惯,还是熟悉的屋子,还是熟悉的床。不过公馆现在多了好些新人,连我都认不全了。”

艾婉冷笑一声说:“何止认不全,他刚刚问老爷起床没。真是奇怪了,别人的事却来问我。果真新人不如老人合用。好在喜鹊一直跟着我,小桃也算稳妥。你还没吃吧,跟我一起在这儿吃吧。”

小桃默默将艾婉与孟惜的对话记了下来,送完早餐赶紧退了出去,匆匆跑下楼。

艾婉又拿起书,一面喝咖啡一面看书,才翻了半页书的功夫,管家低头蹙眉,提溜着刚才那个仆人进来说:“太太,实在对不住,我忘了嘱咐这个新来的,不懂规矩。”

“没事儿了。不懂规矩,你教便是。”太太也不抬头看管家,依旧看自己的书。

管家惴惴不安,灰溜溜地出了门去。

孟惜向艾婉说:“好久没在公馆吃早饭了,胃倒是有些腻得慌,我去倒些茶来。”便趁着换茶的功夫跟了陶桥出去,悄悄观察。

陶桥受了气,便把无名火撒在那可怜的新佣人身上,呵斥道:“以后老爷的事不要去问太太。要么问我,要么直接去书房问老爷。”孟惜听了不由得捂嘴偷笑,心头也略过一丝不安。

孟惜回刘公馆已经好几天了,却始终不曾见到刘不一。喜鹊告诉她,这一年刘局长特别忙。这天,刘不一早上起得晚了些,来到饭厅时,见只有孟惜和刘义在吃早饭。他坐到桌旁,向上菜的喜鹊问道:“喜鹊,太太呢,她不是一向这个时候吃早饭的吗?”

喜鹊答道:“太太还没起呢。”

刘不一连忙问:“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刘义笑道:“妈妈好着呢,刚才我想去闹她起来。她听说爸爸你还没去上班,她就说还要再睡一会儿。看来她是要和爸爸比谁更懒呢。”说完咯咯大笑。

刘不一知道艾婉是故意躲着自己,觉得尴尬不已,便冷脸对儿子说:“快吃你的饭吧。”孟惜在席间一直默默不说话。

主人出门后,喜鹊依着太太的吩咐,端了洗脸水上楼,顺便叫她起床。

艾婉听见喜鹊的轻声呼唤,转过身问道:“他走了吗?”

喜鹊答道:“老爷出去了。”她端着水走到窗前,忽见一地的碎瓷片,惊慌地问,“窗边的花瓶碎了。您没伤着吧?我想您半夜又起来过了。”

艾婉答道:“我总是不习惯半夜开灯。”眼神有些闪烁。

喜鹊说:“您拉铃儿叫我就行,我就在楼下。”

太太说:“算了,你每天也挺累的。以后我会注意的。”

喜鹊说:“太太,伺候您真是我们的福气。”

“看看,又说傻话了不是?哪儿有把伺候人当作福气的。以后——”艾婉还未说完。

孟惜一边接话一边走了进来:“以后嫁个好人,自己伺候自己就行。”艾婉和孟惜同时笑出声来,孟惜说:“听孟大娘说了这么多次,我都能背下来了。”又对艾婉说,“你快起来吃早饭吧,都凉了,我刚热了热。”

用过早饭,艾婉和孟惜一起下楼,院子里传来了发动机的轰鸣声:刘局长的座驾又开了回来。刘不一匆匆跑上楼,一直避免相见的夫妇俩就这样不期而遇了。丈夫看着妻子,许久以来,她对于他而言,都只是记忆中的影像了,她是那样的熟悉而陌生,近在咫尺,可以闻见她身上香水的味道、听到高傲的心跳;远在天边,冷漠的外表下是他无法靠近的好似千年寒冰的心。妻子呢,她执意避免眼神交流,和孟惜自聊自的。夫妻难得站在同一平面时谁都不说话,像两条无限不相交的平行线。倒是孟惜抹不开场面先开口问好道:“老爷。”

刘不一点头对孟惜道:“我忘了份文件,回来取。”他虽是脸朝孟惜,目光却分明锁定在妻子身上,而这句话听着更是奇怪。它像是个解释,但显然不是对孟惜的,对妻子也没有必要这么生分、谨小慎微。妻子也不理会,径直下楼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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