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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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nkin街头冰雨连绵,车辆人流往来不息。

街道一侧,一名十七八岁的年轻男人身穿黑色大衣,四处张望行走着。

他的脚步踏起一块块清晰的水声。

基拉事件已过去一年了,Tonkin街上的气氛大概是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一年之前,Tonkin和整个世界都还在基拉的阴影下。

全世界大量犯罪分子因为原因不明的心脏麻痹集体死亡。

世人因而感觉到有某种超自然意志的存在。部分人乐于犯罪分子被裁决,视若神明,称为基拉(kira),取自英文killer(杀人者)

包括世界第一侦探L在内,许多人向基拉宣战,试图解开谜题。期间惨剧悲剧接连不断,最后,基拉似乎消失了。

“基拉是因为对制裁邪恶的向往和所谓企图成为神的野心,用超能力杀人。”

这是L死后留下来的草稿纸上零碎的几笔。

基拉出现的六年,没有了战争,全世界犯罪率降低七成,如今世间依然有不少人对基拉念念不忘,也有人在曾经基拉统治最强盛的时候依然否定基拉。没有人知道,未来历史学家会怎样写这段历史,基拉以后会被定为何种人物。

不远处,一个年轻女孩穿着与其细小的身板不太相称的棕色大衣,因为那显眼的绿色长发和红伞,她微小的招手很快就进入黑衣年轻人的视线。

黑衣走过来,女孩安静地点一下头∶“伊祁?你来了,他已经在等你了。”

两人默不作声,绿发女领路,一前一后,穿过雨中的道路。室内电梯升起。进入一个不起眼的屋里

窗前,那细长的身影安静如止水,大概在体察窗外的雨声。

黑衣走上前,深鞠一躬∶“老师。”

对方回过头。

也是个外表不过十七八的年轻男子。紫色的眼睛给那很有些帅气的脸上产生了完美的点睛之效。

纯天然的紫瞳,这样的眼睛在人类中只有古代历史上接近七百年前的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皇族才具备。现已非常罕见,此人或许正是身怀昔日帝国皇血的人。

那眼神给了黑衣明显的凛冽感。

“伊祁……伊祁南华?”

对方看着黑衣,念出名字。

声音如玉器敲击,精致优美,就是在那些可以称之为是怪物的声优口中大概也很难听到。

然后微笑着,像驱散了冬天,色彩变暖。

伊祁南华低了低头,如聆听圣上垂训,在听见老师答话后才起身。

温柔的热水声从水壶里倒进杯子,那是绿发女在给两人准备咖啡。

伊祁和紫眼分别对坐在沙发上。

伊祁把绿发女端来的热咖啡接过,道了声谢。

“伊祁,一年不见,你的样子是越来越像东洋人了。”

伊祁笑笑∶“嗯,没错,为了写好死亡笔记的故事,我在Tonkin呆了足足一年,不知不觉就这样了……记得当年我还小的时候,在老师课堂,照子姐姐就喜欢拿我的名字笑我,说我自取的名字不像拆妮子人,‘伊祁’这种日式的称呼也是照子姐姐起的头,不过自从她加入FBI之后人就越来越酷了……”

他说的“照子姐姐”指的是南空直美,在曾经那个课堂,每个人都要用自己取的假名。南空直美所用的“间木照子”这个假名就是当时取的。

伊祁突然把咖啡杯搁在茶几上,碰出微微的响声,自行截断下文,因为想起南空直美死于基拉事件让他不想说下去。尽管外表看来,他只是稍稍的扭了扭嘴角。

咖啡杯在茶几上压了一下,又被捧起∶“不说这个了,老师,你约我来有什么事。”

茶几上,一本小说被紫眼细长的手掌递来。

小说封面模仿真正的死亡笔记的样式,那令当初基拉事件搜查本部既惊且畏的death note清晰地绘在上面。

”伊祁,你的书我读过了,按第一页介绍来看,这部书你尽可能还原所有真相然后加工,以基拉的视角写故事。为了写这个故事,你访问了尼亚和相泽两头差不多所有参加事情的人,还一字一句听了死神琉克临走留下的录音口述,甚至所有搜查本部成员的家属你也一一过问。不得不说你行事真是过细,如果以后的历史学家想写基拉历史,你这看似小说的著作,或许也可以成非常有趣的参考。”

“过奖了,老师,我是从老师课堂里面走出来的智谋最差的人。凭借谋略和各种强敌一决高下并不是我想要的日子,我只愿意置身事外,安静书写就好。”伊祁喝一口咖啡,看着书的封面。。

“安静书写?置身事外?”紫眼将伊祁的话重复一遍,低声笑。

他只不过随便笑了笑,并无所谓傲和嘲的意思,但总有着君王般的贵气。

伊祁南华疑惑地看着紫眼。

“那么,伊祁,我想拜托你参加事件。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伊祁点头∶“老师的恩惠我不会忘记,您所托我更不会推辞。不过,我好奇在您的学生里面能人很多,为什么要找我这个最后一名而不去找一个更强的人?”

紫眼放下咖啡,起身绕过茶几,笑了笑∶“那可不一定,至少在基拉事件,你比他们都要了解得多,因为……”

还不等伊祁回答,紫眼突然头一扭,一如当初L在东大开学典礼时冷不丁的一句∶我是L。

“你就是基拉!”

“诶?”

伊祁眼睛睁大,寒意从脊骨向上延伸。

绿发女远远地站在旁边看着两人的行为,忍不住悄悄掩嘴。

紫眼的表情冷而诡∶“你想否认吗?抱歉,我——”

然后将茶几上的小说死亡笔记塞进伊祁的手中∶“我也否认啊。”

伊祁呆了几秒钟,看着紫眼一脸冰冷。好半天才转过这个弯。

“老师,你开玩笑的吧?”

听见伊祁这样回答,紫眼脸色凝固了几秒钟,终于在伊祁紧张的目光中放下吓人的表情,直起腰微微一笑∶“回答正确”。

呼。”

伊祁抚着额头,缓解紧张和惊吓。

“老师,这种玩笑,可不是你的风格吧?是学的L吗?”

紫眼点点头∶“L这家伙是我活了快七百多年所见过的为数不多的天才,当初也是看在他超人的智力才给他资金支持,可惜他却输给了基拉。”

“好在基拉夜神月最后还是被发现了,L虽死,L的继承者尼亚和梅罗,战胜了基拉,为基拉事件画上句号。”伊祁如此说。

“事情真就那么简单么?”紫眼古怪地笑了笑。

伊祁答道∶“是啊……”

说话的同时,伊祁随手把那本小说death note翻开,书中掉出一张东西。

伊祁低身捡起,却发现是一张照片,上面是女人的尸体,鲜血浸染了那黑白相间的哥特风裙子。

在看清楚这个女人的相貌后,伊祁的手指狠狠捏紧照片∶“这个……!”

紫眼转身坐到伊祁身旁∶“弥海砂,夜神月生前的女友,你在收集基拉事件的材料时应该见过她,不久前情人节跳楼自杀了。”

伊祁把照片翻过去,压在书页上,不让死尸出现于视野∶“按照二十三天的规律,不是夜神月下的手,莫非,是寿命到尽头了?……”

伊祁说完这句话,沉默了一下,抬头对紫眼笑了笑∶“哦,按照死亡笔记的小说来讲,老师,我没个上下文的问你一句话吧,你觉得我是基拉吗?”

紫眼把咖啡杯举了一下,赞赏道∶“不愧是伊祁,你的脑袋果然不是正常人的构造,这样很好。不过,我还是事按照L的话说清楚让你放心。你不是基拉。或者说,你是基拉的概率是0%。”

这后面的一句显然是模仿L的语气,颇有幽默。

伊祁看着白色的照片背面∶“弥海砂死得很奇怪,寿命到尽头,那应该是更自然的死亡,在夜神月死后一年自杀……道理上?也说不过去。老师说的事件,莫非是这个吗?”

紫眼收起笑容,严肃地说∶“伊祁,你知道吗,为什么六年前L死了,我没联系尼亚和梅罗?”

伊祁摇了摇头。

“伊祁啊,说实话,L的死很出乎我意料,我当时不能随便信任何人,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尼亚和梅罗绝对跟基拉无干。因此L死后,我这边只单独行动调查基拉,一面密切观察尼亚他们的行动。相比那两个家伙,我并不迷信于L留下来的情报,我亲身走遍了从L注意基拉事件到他死掉的每一个足迹,L的失败肯定与他犯的错误有关,他错在哪里是我最想知道的……不过,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基拉事件算是结束了吧。”

“是啊”

“月、龙崎、梅罗都死了,参与事件里面所有离死亡笔记最近的人,以及包括弥海砂在内所有用过死亡笔记的人差不多都死了。而基拉的制裁也停止了。”

紫眼说到这里开始面无表情,只是带着一个冷笑的语气,拿过伊祁手上的书,翻到最后一页,修长的手指伸向书尾∶“伊祁,你在打这部书的草稿时,书最后本来还有一段,提及基拉事件后某一天松田说过的话。不过后来被你划掉了,我猜你的意思是想留着这个空,给读者以思考的空间,是吗?”

听见这话,伊祁双目微紧∶“你这都知道?”

紫眼摇了摇头,把手抬向绿发女∶“很抱歉,我派C.C调查过你……现在我对人都实在是没法放心……不好好准备一下是不敢约你见面的。”

绿发女C.C坐到另一头沙发上,静听师生两人对答,见紫眼提到她也,朝伊祁笑了笑。

伊祁沉默片刻。

“好吧,老师你怎么调查我无所谓。不过,老师,听你的语气,你花的时间看来是查到了某些东西了?”

“……这么说吧,伊祁,在你这个作家看来,基拉事件,如以松田的话作为一个材料,你说能否塑造出一个截然相反的答案呢。”

伊祁南华略愣。

不等伊祁回答,紫眼伸手拈来茶几上一册草稿纸,执笔书写。

紫眼握笔的手在纸张一侧纵横,然后迅速跃到另一头。再略微划动两笔。

“这不可能!……”

当紫眼把笔搁在到茶几上带来脆响,伊祁盯着纸张双眼微微睁大,仿佛有一大串信息像洪流般涌过心神。

“不过……这个答案很有意思!”

伊祁却突然又笑了笑,抬眼所对却是紫眼严肃的脸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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