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个小时，忙完了的大哥，这才来到了二楼的办公室。

莫安然估计是为了给我和大哥说话的空间，所以她没有跟我上楼，而是去跟大嫂聊天去了。大哥走进办公室，将门给关好，然后打开空调，这才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来，抽烟！”翘着二郎腿的大哥，拿出一包5的利群阳光，丢了一支给我。

看了看手里的烟，又看了看大哥那跟大老板一样的坐姿的我，突然想起了自己跟方婷一起开户外用品店的时候，那时候我也很享受那种当老板的感觉。一开始抽烟也是抽几十块一包的，坐的时候也是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态。现在想想，就觉得有些好笑。

但这也是许多人，都有过的一种心理状态。

因为一开始的成功，是个人都会沾沾自喜一段时间的，所以看着大哥想起自己过去的我，笑了笑，玩笑的说了一句：“钱老板，现在有派头了啊，抽烟都抽阳光了。”我说着，拿起烟嗅了嗅这才点上。

“什么钱老板，这也不是什么好烟，只是我看这边厂里的老板都抽这种烟，去跟人家谈事的时候，我总不能买一包十块的踹在身上，然后带过去给别人抽吧？我现在买这烟也是走个形式，装装样子，在这里，我一个人抽的时候，还不是抽十块的。”大哥白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所以你就没事儿别洗刷你大哥了。”

“你不是找我谈老妈的事吗？她有什么事？”来这里，到现在我最好奇的，就是老妈有什么事。

前面我一个人坐在这办公室里喝茶的时候，还特意给在街上的老妈打了个电话过去，旁敲侧击的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可是老妈说她没有什么事，所以才愈发的好奇。大哥要找我谈的，是什么事。

“哎，说起老妈，我现在就有些头痛，你是不知道，她租房子又在农村，又是那什么李叔亲戚的，房租有便宜，你也去过吧？她们租了二楼一层。最近不知道她发什么神经，竟然借钱去搞装修，而且事先又不跟我说一句，等她来问我要钱的时候，都已经买好了各种材料了，也吊好了顶。”长长的叹了口气的大哥说道：“光装修，就说花了十万，问我要五万，然后我问她开店赚不赚钱，你猜怎么着？一个月不到三千块，这几个月，她就欠了好几万，现在一出去就说自己儿子是开场什么的，花钱也没个节制，你也知道我这里刚开始，加上你的，我也欠了几十万，哪还有什么钱？没办法，只能把你女友投资进来的钱，拿了五万给她，没过两天，她又问我要钱，说是要还债，一要又是几万，所以我才找你下来，说一下这个问题。”

大哥这一说，就说了大概一个小时。

听着他说的一堆问题，我也越听眉头皱的越紧，老妈不会理财这点我倒是早就知道，可是，她这么花钱的手段，我倒是才知道。听大哥埋怨完了，我便带着莫安然来到了街上，然后径直的来到了老妈的店铺里。见没什么客人在后，我便走进厨房里，问老妈：“这里一个月不赚钱啊？”

“赚，怎么不赚啊！”一听我问赚不赚钱，老妈的语气，就变得有些凌厉起来：“咋个嘛？问你们拿点钱，就不行啊？你大哥喊你下来，是不是就是跟你说我花钱花多了？”看着老妈那黑着的脸，还有她说话的那能冲上天的语气，我只好摇摇头，放低语气道：“没人说你花钱多了，我就是随口一问，再说了，这个时代，做什么事，不赚钱就应该调整啊！”

“你以为生意好做啊？我一天天的起早贪黑的，容易吗？”老妈反问道。

她这么一反问，我还一下子，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再说了，那房子一个月两百块，那么便宜去哪里找？我也在那里住了几年了，打算还要再租几年，装修一下，住的舒服一点，不可以吗？”越说越来劲的老妈，继续说道：“老子生你们下来，养你们那么多年，你大哥是老子种菜挑粪养大的，现在用点钱，就说这个说那个的，说那么多干啥子，不想管......”

“行了，我懒得跟你说。”一听老妈那句生我们下来，养了我们那么多年。

我便心里感觉有些火大，这时也正好来了人，不好发作，所以打断了老妈的话后，说了一句懒得跟她说我便转身走出了小吃店，回到了车上，然后开着车，拉着莫安然来到了运河边。把车停在运河边已经废弃的码头上后，我便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然后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突然之间，不知道为什么我怀念起一个人生活的日子来。

也突然之间明白了陈茂说的，他那样的生活的确猜想是正常人的生活，只是，生活得有多烦就只有他知道了，我总是羡慕别人有一个家庭，却忘了一个家庭也有许多琐碎的事情。不得不说，憧憬与现实之间，也有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想象是丰满的，现实，是骨干的.....

在我看着浑浊的运河水面胡思乱想之际，也脑海里也回荡起先前大哥跟老妈说的话来。

大哥之前说老妈的时候，老妈问他拿钱的时候也说过同样的问题，两个人也因此吵了一架，吵架的理由很简单，老妈要是负责，真的养育了我们多年，我们又怎么会一个个的四分五裂的呢？大哥还好，出去的时候16岁了，跟着舅舅出去，还能讨生活。

我跟妹妹呢？一个六七岁，一个八九岁。

只能去捡垃圾，要饭，这也叫养育吗？

忽然之间，我也忍不住在想这个问题，老妈算养育过我们吗？答案是算，是的，在那个贫穷的年代，她给了我们生命，也让大哥读了初中。也没让年幼的我跟小妹饿死，的确也算养了。过去了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这之前我想的，就是怎么找到他们然后一家团聚。

所以对于老妈是否养育过我们这个问题，我一直都没想过。

只记得小时候很苦，她也的确幸苦，但是说起养育这个问题我才发现，我自己心里有些不平衡，因为当时我也到了读书的年龄，可是我们家只有大哥一个人读书，我只能望着。天天望着那些同龄人，欢天喜地，三五成群的从门口过..........

由于大姐住院，所以往后几天会在金华的医院里，可能更新不怎么及时，但是每天也会尽量多更，抱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