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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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前,他停住了哭,开始思考怎么处理母子俩,才能不暴露罪恶逃避法律的惩处。先将彭慧塞进一只大号旅行箱,可彭慧身段虽矮小,还是塞不进,他想到了分尸。割下彭慧的头颅,他想即使发现尸体,也认不出是谁。天亮之前,他把装有彭慧母子的旅行箱拖到荒郊野外抛进河塘。正筹划处理头颅时,接到父亲电话,急邀儿子回老家相亲。性急之下,赵军挟裹着头颅上了火车,到家后将其抛在附近河塘内。

不日,案发地旅行箱漂泊到岸上,群众发现后报了案,经排查,很快警方锁定赵军为重大嫌疑犯,正在与新女友约会的赵军被捉拿归案。

审讯室里赵军这么解释他杀害彭慧的犯罪动机:“在我心里父母的位置,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替代,我不能让他们不高兴。他(赵军在公安干警押解下辨认抛尸地点)

们很要面子,我能理解他们,所以只有除掉彭慧。”

“难道父母意志、家门脸面、高于他人的尊严和生命?杀彭慧的时候,你想过没有,她矮小,但是她善良、健康、能干,感情专一,这些还不值得你去珍视吗?!”

年轻的刽子手抱头痛哭:“我现在每时每刻都在想跟彭慧一起的日子,我痛恨自己怎么下得了这样的毒手,还有孩子……那天我爸说明天带我回家看对象,怕他看见我和彭慧还在一起,要发火,所以当天晚上就动了邪念。”

“彭慧委曲求全答应离开你,仅仅只提出给她1万元生孩子,为什么不能满足她这小小的企求呢?而是残忍地下毒手?”

“跟父母要钱的话,又惹他们生气,再说这次给了,孩子生下来,往后她还可能以孩子的名义再问我要钱,就没完没了了,想想还是彻底解决,一了百了吧。”虎毒还不食子呢,禽兽不如!

跟一个人在一起生活,是要负责任的,他不愿意负责,他心目中,只有他自己!

“你有没有想过,与父母决裂,与彭慧结合,今后靠你们自己。”“离开父母,我没有能力生存得好一些,我没钱买房子,以后也不可能挣太多的钱,离开父母我无法生活得好,所以必须跟彭慧分手。

“为什么离开父母就不能生存得好些呢?为何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他沉默一会,回答道:“我没考上大学,文化不高,就不可能在事业上有出息,经济上就得靠父母,结婚,生孩子,都要靠他们。

“高中文化完全可以生存,靠自己劳动所得,能安居乐业。有的人只有小学文化,但事业取得成功,这样的例子很多。文化虽重要,但信心、勇气、意志更重要。”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干出什么成就来,在家父母样样都为我做好了,什么都不用我操心,我习惯依赖他们,我吃不了苦,也受不了穷。我是独子,父母对孙子肯定当宝贝。要是跟彭慧结婚,他们不管我的孩子的话,经济上就会很紧张,我不想过那样的穷日子。”为了自己生存得好一些,就无视法律,杀戮同床共枕的未婚妻和亲生骨肉,这么寡淡之人,倘若有朝一日,父母也危及其切身利益时,他是否也会举起屠刀?

把自己未来生活的质量寄托于“啃老”已是一代中国独生子女中间相当一部分人的思维定势,经济上的依赖性,显示的是精神上的贫瘠荒芜。而悲哀的是,不是他们要“啃”,是长辈们齐心协力地让他们“啃”,不惜代价地为孩子创造美好的未来,让他们不经努力,不用手提肩扛,就获得安逸舒适的生活,其结果助长了人生依赖性,本应担当家庭、社会责任的男子汉蜕化成了长辈羽翼下的小鸟,自私无能的寄生虫。

赵家父母以貌取人,落后庸俗的观念是这场悲剧的最主要的起因。真正能让两个人相守终身幸福生活的,不是身高、相貌等外在条件,而是内在的品格。棒打鸳鸯的父亲作为证人被传询到检察院,我询问他道:

“出于什么考虑你一定要儿子与彭慧分手?”

“要面子,觉得娶这么矮小的媳妇太没脸面。”

“你们夫妻明知彭慧已经怀孕却不顾一切强迫他们分手,在你们的强行干涉下,你儿子非但没有给你赵家挣得什么脸面反而把你们的脸面彻底丢尽了。你也应该知道这么重大的事件,赵军还没有能力去独自面对,作为父母,就应该在法律道德的前提下,引导子女正确处理人生的问题而不是简单粗暴的方式,更不该把落后庸俗的观念强加于他们。”

赵父捧面痛哭:“现在想想,就让他和彭慧结婚,也挺幸福的一家人。这下什么都没了,唉!世上没有后悔药哇!我们就赵军这个独生子,这后半辈子叫我和他妈怎么过呀!”

在这个过于注重虚荣、热闹、场面的社会,为了表面的或物质的需求,可以置良知、人道,法律于不顾,这一家子的极端自私毁灭了自家本来的安宁幸福。无视法律,必定遭到法律的严惩。008年6月19日,赵军因故意杀人罪被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死刑。

家庭是社会的细胞,每个家庭的和谐是社会和谐的基础。作为父母,必须在法律和道德范畴内,引领子女正确理性地对待恋爱婚姻问题,设身处地为他人考虑,才能避免极端,营造和谐幸福。

彭慧的悲剧告诫年轻人,恋爱期间不要轻易公开同居,提高法律意识,用法律维护权利,捍卫尊严!

她亲手杀了奶奶这个女子监狱关押的都是重刑女犯,即被判处15年有期徒刑以上的女犯,绝大多数是无期徒刑及死刑缓期执行后改判无期徒刑的。

卢露,是这里年龄最小的,作案时她刚满14周岁,服刑4年,才18岁,应该是参加高考的年龄。

卢露上幼儿园时,父母双双出国,她的童年与奶奶相依为命。卢露的学习成绩不好也不差,班级里属中游,不被器重也不被歧视;物质上啥也不缺,爸妈寄足够的生活费回来,生活上奶奶无微不至,可她只是开心不起来,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初二时,一天放学路上,初三男生史劲跟上来主动打招呼,说回家同一方向,并说早就注意她了,只是不敢冒昧打扰,今儿是他生日,一高兴就鼓起了勇气。第一次有男生套近乎,卢露感觉非常奇妙而温馨,于是,每天放学在校门口与史劲汇合,跨上单车,一路欢笑一路歌。

日久生情,卢露越来越喜欢这个男孩,史劲也对卢露越来越有好感,他们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公园绿荫下长椅上,都毫不犹豫地向对方献出了自己的初吻。

卢露把史劲带回家,当过教师的奶奶当然是要阻止的,绝不能让宝贝孙女上了“坏小子”的当。奶奶越阻止卢露就越反感,她争辩说史劲没对她做坏事,一切都是自愿的。奶奶规定卢露每晚6点前必须到家,没几天卢露就违反规定,天黑了好久才满脸绯红地回来。卢露这个年龄正是逆反心理最强的时期,像只弹簧,越压反弹得越高。

把握不了局面的奶奶知道事情不妙,越洋电话里向儿子媳妇告了状。这下子惹怒了孙女,卢露索性把史劲带回家来。奶奶隔着门探听里面的动静,听话音两人都在做作业,心暂时搁下了。好不容易等“坏小子”走了,奶奶就数落起来:“现在主要学习知识,谈恋爱还早,要是让外面知道了,很不光彩,今后不许再把男生带回家来……”就目前而言,跟史劲在一起是卢露最最开心的事,所以她烦透了奶奶。

卢露的奶奶,一辈子授业解惑的老知识分子,桃李天下,退休后担当起了抚育第三代的重任。教师职业使她非常富有责任感,而不像大多数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那样对第三代百般宠爱,呵护多于教导、引导,从生活到学习对卢露都严格要求,奶奶认为她爸妈不在身边,我的责任就更重,娇惯对孩子有百害而无一利,所以她不怕得罪孙女,必须对她今后的人生负责。卢露并不理解奶奶这份苦心,因为同学的奶奶、外婆都不这样,因为早恋遭奶奶反对,她对奶奶的抱怨转化为了敌意,对抗。

这日,天色已晚,史劲跟在卢露身后又来了,奶奶堵在门口,不让小男生进门:赶紧回家吧,免得大人操心。卢露道:奶奶,这也是我的家,我邀请他来,他就能来,你管不着!奶奶还是不依,卢露一把拉过奶奶,史劲趁机钻进卢露房间,“砰!”卢露使劲甩上房门,奶奶怔怔地呆立门口,一时不知怎么着好。

奶奶心神不定坐在堂屋里,不时瞅墙上的电子钟,八点,八点半,九点,奶奶喊道:九点啦,不早了,该回家啦!卢露开了门,一脸怒气:今儿他不回去了,住咱家了。奶奶火冒三丈:无法无天了,像话嘛?你们才多大点,这么对自己不负责任,今儿我是绝不会让他住下的,除非要了我的老命!史劲倒还知趣,背起书包跟卢露打了个招呼,一转身消失在夜幕中。

夜深人静,祖孙俩在各自房里难以入眠。奶奶心急如焚,眼看就要期末考试了,成绩本来就中不溜秋,再这么折腾,还能考上高中嘛?考不上,跟女儿女婿如何交待是好哇,唉!

卢露仰天瞅着天花板愤愤然:奶奶太不通情达理了,我跟史劲又没怎么着,今儿她这么对史劲,真让我掉价,什么年代了,还这么封建,史劲以后不会再来我家了,说不定就不理我了呢。想到这儿,卢露的情绪如脱缰的野马,狂躁不羁,她想起了奶奶的一系列所作所为^阻止,告状,堵门,撵人,她恨奶奶,恨得咬牙切齿,她蹑手蹑脚推开奶奶房门,扑上去死死掐住了奶奶的颈脖……

可怜的奶奶,教书育人无数,却对孙女的教育力不从心,带着沉重的疑惑,带着对孙女无限地疼爱,奶奶离卢露而去。卢露摇晃着奶奶的身子:“奶奶!奶奶!”奶奶的脸渐渐青紫,身子越来越软塌,卢露瘫倒在床下,突然,她跳了起来,扑向奶奶,搂着奶奶的脸,撕心裂肺地哭喊……

卢露因犯罪时未满18周岁,免予死刑,被从轻判处无期徒刑。奶奶的爱是无私的,难能可贵的,可是孙女为什么就不理解长辈的一片苦心?为什么一个柔弱的女孩会向亲生奶奶下毒手?根本原因是什么呢?

过去,家庭中兄弟姐妹一大群,同辈人之间热热闹闹融洽温暖;邻里之间鸡犬之声相闻,交往频繁友好,孩子们放学后扎堆玩耍,大院里,弄堂中,嬉戏打闹,小伙伴之间的友谊永生难忘。在这样的家庭及邻里环境里,孩子的情感趋向发展比较正常。如今,市井陋巷在一场沙尘暴中灰飞烟灭,童年少年无可奈何地徘徊于水泥森林之间,城市小区邻里之间陌生而疏远,大人各扫自家门前雪,老死不相往来,左邻右舍孩子之间自然就难套近乎;独生子女在家庭中缺少同辈人的情感,放学回家关起门来,一个人做作业,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上网玩游戏,在一个人的世界呆得太久太久了,情感寻求就非常强烈;加之大众传播媒介过多渲染男女情事,催化了中学生向往异ing交流的渴望;现在的孩子,特别是独生子女,普遍不以家庭为情感寄托,淡漠亲情,对长辈不懂感恩,他们更愿意寻找同伴的友谊和异ing交往作为精神寄托;可悲的是,这个时候他们还没有能力把握自己的情感趋向,容易发生偏差。

卢露在学校,长相一般成绩也一般的她没有男生追捧,也没有女生簇拥,校外又缺乏同龄人的友谊;常年跟奶奶生活,得不到父母具体而直接的爱抚,因早恋与严厉的奶奶之间的代沟、积怨越来越深;她的情感世界孤寂、压抑、扭曲,所以,一旦遭遇异性情感碰撞,就会死心塌地、不顾一切去追求,去维护,加上自我控制能力差,青春期情绪易冲动,异常极端的情绪轰然爆发了。

那天在女子监狱,卢露听说要回访她,立刻躲到女管教身后,扯着女管教的衣角道:“不要,不要说那事!”一双大眼睛满是哀求地看着我,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卢露入狱后,几乎每晚都做噩梦,不是哭醒了,就是喊醒了,经心理治疗及药物治疗好些了,但是看得出来,虽已服刑4年,她亲手制造的惨剧还牢牢地烙在她稚嫩的心灵深处。

卢露从无期徒刑改为有期徒刑18年,出狱时,应该是她妈妈现在的年龄了,人生最美好的时光都被无情地关在了电网高墙

009年8月女大学生“应试”

几次经过市人力资源服务中心,总是门庭若市,好不热闹。一眼望去,总有不少女大学生,疲倦而焦急地排在长队中,翘首期盼机遇的到来。大四女生闻晓莺的“机遇”说来就来了。

一个月前,闻晓莺在网上结识“青年才俊”宗雷,很投缘,聊得酣畅淋濟,因为宗雷亮出的身份是市电视台主持人,炫赫的职业身份足以让涉世未深、又急于解决毕业后就业问题的闻晓莺紧追不舍,每天网上候着“宗老师”,不见不散。

两周后,宗雷以电视台招聘主持人的名义,将闻晓莺约至宾馆包间进行“现场考核”,考核分三项内容:形体测验,吻戏试演,床戏实战。

体形是主持人给观众的第一印象,但是,在陌生人面前宽衣解带真是大姑娘上轿第一回,闻晓莺一想,不就是目测嘛,看看不要紧,于是二话没说,赤条条地进入第一道“考核”。“考官”受不了这个刺激,立马就要进行下一轮内容的“考核”。脑子再灌水,闻晓莺也应该明白吻戏床戏是怎么回事,她羞答答地提问道:“老师,这不是在做坏事吗?”“老师”很严肃地回答:“这是必考内容,不愿意不要紧,可以取消资格。”做梦都想当主持人的闻晓莺又是二话没说,积极配合“考核”。三项“考核”完毕,“考官”慎重其事地交代:先回校安心写作毕业论文,等待录取通知。电焊工宗雷整了整西服,人模狗样地走出宾馆,“扑哧”笑出声来。

不日,等待“录用通知”的闻晓莺感觉身体不适,网上向“考官”咨询:是不是怀孕了?宗雷说:十有八九是怀孕了,赶紧打胎吧,电视台是绝不会招聘怀孕的女大学生的。这样吧,我给你买一种打胎药,没有痛苦,保证安全,就是价格贵点,000元一粒,这种药很不好买,要得话就赶紧汇款。闻晓莺想都没想,当天就按照对方提供的帐号汇了过去。

之后一个月内,宗雷以“购买清宫、修复***、治疗性病的药物”为由,骗取闻晓莺钱财共计10000元。钱款是分6次按照宗雷提供的6个不同姓名的6个私人帐号汇过去的,尽管破绽百出,闻晓莺都顺从地一一照办了,期间,宗雷以各种荒谬的理由多次骗奸闻晓莺。

家人发现闻晓莺最近怪怪的,打开其,发现她一直不断地在“买药吃”,探明原由,立即报了案,宗雷再次以电视台主持人身份约见闻晓莺时被警方当场抓获。面对办案人员,受骗失身的闻晓莺并无沉重状,话语间痛惜的是当主持人的梦想化为了泡影,“应试”是假戏,但坏事是真做,只要梦想成真,与坏人一起干坏事也无妨,这么着考虑,“机遇”再来,还得继续心甘情愿地“献身”不成?!

无独有偶。一名银行职员以航空公司招聘空姐的名义,骗取女大学生的信任,8名求职女生裸体接受体检,配合“拍照存档”,并先后被骗奸。作案的自始至终女生们对骗子拙劣荒唐的伎俩都未有丝毫质疑,被侵害时也没有丝毫反抗,一概服从所谓的“潜规则”。

不错,就业关乎生存。但是,人生才开头就轻易出卖自己,那往后还有什么不能出卖的呢,诸如良知、爱情、友谊……可悲呀,豆蔻年华的莘莘学子,价值观颠倒得如此彻底,社会常识、法制观念弱智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

杭州市公安机关曾破获一通过网络组织介绍卖淫的特大犯罪团伙,令人吃惊的是,该团伙中相当一部分卖**竟然是在校的女大学生。有关教育专家认为,女大学生卖淫团伙的出现反映了当前大学生群体中金钱观念的扭曲和道德观念的沦落。

有些酸涩的拷问让我们无法回避:是什么导致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大学生荣辱颠倒,不惜出卖肉体和灵魂去快速获取既得利益?家庭、学校是否给予年轻一代坚守道德的勇气和信念?社会为她们的成长提供了哪些良性渠道?媒体给她们灌输了哪些不良信息呢?

“先义而后利者荣,先利而后义者辱”〖《荀子~荣辱》〉没有哪一个女大学生不希望成为守法的公民,做一个温良纯净的好女人。但是,一个不容置疑的社会现实是,在倡导多元化、推崇个性张扬、鼓吹性开放的今天,不少“成功人士”即所谓的社会精英通过非法手段走捷径,不劳而获,心安理得地过着光艳奢糜的贵族生活;富人们争先恐后炫富摆阔,成功男士的情fu、二奶们开着宝马、奔驰招摇过市,大耍一掷千金的气派……这一切,不仅没有人指责,还引来媒体的大肆渲染,赞叹;这一切,彻底颠覆了社会的价值观、荣辱观、享乐观,给女大学生带来的负面影响是致命的,羞愧、堕落、无耻,这些字眼从她们的字典里删除了,这一切是导致女大学生职业价值观错位的最重要的社会因素。

“职业价值观是人们对待职业的一种信念和态度,直接影响到人们的择业和从业行为,影响到人生的顺逆和发展。1摘自《当代青年女学生职业价值观调查与研究》,张继玉、朱传辉著,苏州大学学报007年第7卷第05期)

应该说,女大学生就业歧视对闻晓莺她们职业价值观的形成也有不可忽略的负面影响,是她们不自重的客观原因。生理差异和承担社会角色的不同,女大学生在求职中确实处于弱势,有调查表明,女生在校成绩普遍较好,参与社会活动、担任社会职务比率不低于男生,而且女生工薪预期值还低于男生,但是女生的就业签约率明显低于男生,就业形势更为严峻。女性就业歧视包括四个方面:

一、性别歧视。同等条件下,企业通常优先录用男生,一些用人单位对女生百般挑剔,提出了除职业要求以外的诸多苛刻要求限制。

二是怀孕歧视。企业不愿承担女性生育的社会成本,即使有女生过关斩将通过笔试、面试,在最后签约时,有的用人单位还额外要求女生工作后—5年内不得生育。

三是年龄歧视。不少用人单位招女性,要求年龄在5岁以下,且未婚,这对年龄偏大的女毕业生造成了就业压力。因此,女生在结婚怀孕前就业显得尤其关键,为此,她们不惜放弃爱情婚姻,可能因此遗憾终身。

四是体貌歧视。很多企业注重外表,即使招聘的工作不属于抛头露面的岗位,也对外表作出限制,致使相貌、身材差的女生遭冷遇。而愈演愈烈的美女经济,迫使女大学生不得不趋之若鹜地抽脂减肥、美容整形;甚至因相貌、身材缺陷导致抑郁症,或丧失生存信念而轻生的。

“美女经济的实质是将女性物化、商品化、工具化,贬低了女性的独立人格和社会价值。显然在泛滥的美女经济中,女性的人格尊严和价值被侵犯,也使得女性的独立人格和社会价值受到贬损。过分强调女性外表的美丽、性感,使两性之间的差异以前所未有的方式被强化了,不利于女性追求与男性平等的社会地位和社会分工。”(摘自《美女经济下的女大学生价值观的嬗变》湖南师范大学罗梦华著)

除了就业歧视外,女生对就业期望高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内在原因。“城市情结”、趋乐避苦的欲望主宰着她们的就业取向,希望在大城市,不愿去小城市,更不愿意下到更基层的乡镇;心高气傲,意志薄弱,怕苦怕累,希冀一劳永逸地得到一份稳定体面、安逸舒适、收人不菲的工作。如果脸蛋争气,身材窈窕的话,这样的欲望就更强烈,以至于不惜代价地放弃自尊。另外,女生们普遍较重的依赖心理也是就业难的原因之一,将自己的就业希望寄托于家长、老师和学校身上,因此对就业信息关注程度不够,求职技巧相对男生差。同时“找个好工作不如找个好老公”的观念在现代女大学生中有相当市场,也表明了她们的人生依赖性。

全国政协上已有“立法保障女性就业平等”的呼声,女大学生就业问题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年初,江苏教育部门进行了釆集信息分析,随机调查了100家用人单位,在提供的700个岗位中,有6^明确要求招女生。北京连续5年举行女大学生专场招聘会,吸弓丨了众多女大学生。选人的关键因素还是实力,只要你的知识、能力和综合素质都和男生一样或超人一等,即使你是女生,一样受青睐,这样的事例比比皆是。

警惕,宗雷这样拙劣的骗子;出卖自己的耻辱,如同一个沉重的十字架,将背负一生;坚信,用实力去赢得机遇,用智慧与勤劳获取幸福生活!

女大学生排队招聘阳光小子的梦魇梁良走进看守所,第一眼看见了墙上一匾书法“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懊丧的心境立刻有了转机。只是,8月8日,一个看似吉祥的日子犹如挥之不去的梦魇一天天逼近,压抑得喘不过气来,这个日子,与妈妈有关。

梁良记忆中,妈妈勤劳而温良,不大说话,从未对儿子高声言语过。爸爸白手起家,艰苦创业,在建筑业立稳了脚跟,带领全家走向了小康。经济危机波及这个平静幸福的三口之家,老梁业务黄了,重拾烹调手艺开个酒店倒也兴隆。哪知城市建设大兴土木,一座大桥雄赳赳气昂昂地横在酒店前,生生地断了财路。梁良妈长年在外工作很少回家,老梁希望妻子能在身边共度家庭困境。去年6月,丈夫儿子再三企求下,梁良妈回家了,老梁有了笑容。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儿子就业是老梁的心病。梁良毕业后找的两份工作都被他炒了老板的鱿鱼,不是计较工资太低,是因为英雄无用武之地,工作清闲得太难受。他思考,老爸这代人文化浅是家族企业在经济危机中受挫的根本原因,落实科学发展观的重担该着我这80年代的新一辈挑起来,决定搁置商务英语专业对口的工作,复习参加成人高考土木工程专业,喜欢绘画的他希望老梁家出个科班级建筑设计师。

事业受挫的老梁看着赋闲在家的儿子很不顺眼,脾气也大不如以前,对妻子口无遮拦,经常发生口角,梁良妈感觉丈夫变得让她不想搭理了,回家两个月后的那个清晨,她揣几件换洗衣服头也不回地走了,餐桌上一纸留言:“我找工作去了,不出本市,找到工作就打电话回来,不要找我,过几年我会回来。”落款是008年8月8日,这个日子从此成了梁良挥之不去的梦魇。老梁及亲属们找遍了市区各职业介绍所,毫无踪迹。老梁收藏好纸片,等待妻的电话,不善杯酌的他喝起了酒。

家合万事兴,“合”就是一个家,“八”是房顶,一撇一捺就是父亲和母亲,如果一天,这个家的一半没了,倒了,怎么办?这个家的孩子就顶上去,梁良想做这样的孩子。妈妈干的家务活他都拿得起,老梁下班到家,饭菜已摆上桌,衣服洗晒了,楼上楼下打扫得干干净净。

梁良在大学是成绩优秀的副班长,思维活跃的宣传委员,有过文学梦想,复习成人高考的同时,开始尝试写作,案发前在《扬子晚报》副刊“繁星”栏目发表了两篇散文和一篇诗歌,这是他岁生命里最弓丨以自豪的历史,略显幼稚的字眼里,充满阳光明媚的向往和憧憬。而老梁对儿子写作这等“鸟事”并不认可,要紧的是找工作,每晚喝两口小酒就唧唧歪歪数落儿子,图个耳根清净,梁良端着饭碗躲到楼上,父子俩过着不咸不淡的日子。

经济危机,就业失业……千万家庭的坎,困境面前,父母的坚韧乐观,相互支撑,能给还未成熟而脆弱的孩子传递人生信念和意志力,很遗憾,梁良父母都没意识到自己不太负责的行为会给孩子带来什么。

转眼就过年了,梁良妈依然杳无音讯。大年夜老梁备齐了妻喜欢的菜,父子俩齐动手,一桌子梁氏家常菜色、香、味俱佳。天黑了,央视春节晚会也开场了,门铃终于响了,进来的却是拄着拐杖蹒跚而来的奶奶,奶奶说这个时候一定得陪陪这爷俩。祖孙三代如同嚼赌地吃着满桌菜肴,一副空碗筷摆着,没人提起那个空座位上应该坐着的女人,虽然每个人都在想她。

很不顺的老梁脾气更坏了,酒喝得更多了。街坊邻里耐不住好奇心,经常跟梁良打听他妈妈是否有音讯,甭管出于善意还是恶意,别人对他人隐私的“热情关注”让梁良感到非常尴尬,极度羞耻,他呆在家里很少出门,心事一天重似一天,8月8日,冷不丁想起这个日子,心情立刻晴转阴,因为听人说,夫妻分居满一年就可起诉离婚,他惧怕妈妈这么做,这个日子一天天逼近,他内心一阵阵焦虑不安。

母亲走了,唯一的依赖对象父亲却忽略和遗忘了』[子生活的沉重和心灵的脆弱,比如一个人躲在一边吃饭,比如,从不主动跟父亲说些什么,比如憋在家不出门……而表层所无情忽视的因素,必将在深层构成对人们的严重伤害。

这日,压抑躁动的梁良约了网友小蔡来家作客,待业的小蔡想跟梁良学烧家常菜。梁良执意留小蔡多玩一会,小蔡不从发生争执,一向温良的他突然有了征服女孩的强烈冲动,加上青春期旺盛的荷尔蒙的催化,瞬间情绪激越到顶点,语言充满暴力威胁:“别动,再动就杀了你!把你卖到广州去……”行为放荡不羁,急风骤雨地把小蔡强bao了。被辱的小蔡在无法脱身的情况下,夺窗跳下楼去,导致脊椎骨折。病床上她无声地落泪,手术后会落下什么?人生的路还长呢!梁良被戴上手铐,家门口,耄耋奶奶老泪纵横,老梁呆呆地看着被押上警车的儿子……

梁良说:“想起妈妈的出走和爸爸的坏脾气,脑子就一片混乱。盼望妈妈回来,又害怕8月8日来临。从小到大一丁点坏事都没做过,可爸爸总认为我不是啥好鸟,能理解爸爸,他活得累,妈妈出走他变了很多,想到妈妈心就乱……就想制服小蔡,说了很多疯话,做了蠢事,事情刚完就冷静下来,已经来不及了!”

市精神病医院心理科医师对梁良的心理活动做了深入分析:家庭是保护伞,人格不成熟的男孩特别依赖家庭和母亲,妈妈出走,有被抛弃的孤独感。快一年了妈妈还没回来,耐心耗尽了,似身陷囹圄的梁良乎末日来临,对女性的依赖情感更强烈,转移到小蔡身上,教她烧菜,和她聊天,希望她多陪伴他一会,而小蔡的拒绝促使他占有欲、征服欲膨胀,恐慌焦虑,失落压抑,积聚难平的情绪找不到出口,瞬间以极端的方式发泄了出来,暴虐行为是对母亲的报复,你抛弃我,我就报复你,而小蔡成了替代物。

人是一个很脆弱的动物,不幸很容易降临到他身上,因此,他有时不得不变成一个弱者。

铁窗下,没有自由的梁良充分发挥了他记忆力强的优势,监友们一个星期还背不熟的《监规》,他三个小时就滚瓜烂熟,跟管教嚷嚷要书看,说随便什么书,眼睛脑子都不闲着就行。提审时他说:“请给我爸打个电话,把复习资料赶紧送来,这里正好复习,明年一定报考土木工程专业……”囚衣加身,手带镣铐还“贼心”不死,他全然不知,严重暴力犯罪对他的将来意味着什么,还是个孩子!梁良说开庭时想见到爸爸,问他想见妈妈吗,他眼圈红红的低头不语。009年9月5日,梁良因犯强X罪,被判处有期徒刑7年。老梁说,其实我的儿子是个很不错的孩子!

“儒家伦理之所以把家庭放在中心,不仅因为家庭和睦本身是重要的,更因为家庭是培养个人道德与维系社会稳定的枢纽。在儒家看来,一个和睦的家庭不仅是社会安宁的前提,更是造就‘君子’的不可少的温床。”

梁良依恋来自父母的关爱呵护,却无法得到,内心积压了缺失感、愤怒感,如果这种感受不能在短时间化解,就将是一枚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因此,在社会转型期,在情感荒芜的时代,能否在个体层次、家庭层次乃至社区层次,及时发现和化解种种积聚难平的负面情绪,将是社会生活是否平安和谐的关键。

“家必自毁,而后人毁之。”〖《孟子~离娄上》)是说,一个家庭遭到破坏,往往是由于家庭内部的不和睦给人以可乘之机,家庭若要避免被别人破坏,就要自己爱护它,家庭成员之间同心同德,和睦相处。但愿每一个社会成员,家庭成员,都能从日常生活的点滴细节开始,给那些困在负面体验中的孩子以温暖和呵护!

一个社会、一个国家,对生活在其中的弱势群体的关注程度标志着这个社会、这个国家的文明程度。

无声世界的呼唤

008年1月1日,聋哑少年王鹏、良杰故意杀人一案在市中级人民法院少年庭开庭审理。17岁的王鹏,厚翘的嘴唇,粗硬的板刷发,浓密的宽眉,都透着股倔犟。16岁的良杰,瘦弱单薄,一双大眼睛满是忧郁惊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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