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敲响时，眠眠才刚刚要睡着。
她头一次在上四位数的酒店里住，对什么都好奇。虽然只是四下转转看看，就那么大的房间，看不出什么花样来，来来回回，也过去了多半个小时。
疲惫卷上来时，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眯了一会，荣禄就来敲门了。
眠眠揉着眼睛来开门，荣禄已经洗漱完毕，看上去精神焕发。
他看到眠眠没精打采的样子，微微皱眉，“你怎么越休息越没精神？”
“我刚睡着。”眠眠示意他进来，荣禄边走边说，“洗漱，我们出去。”
“去干吗？”
“买东西。”
“买什么？”
“买衣服，吃饭。”荣禄在眠眠开口询问前怼她，“你晚上要穿着这身睡还是不穿衣服睡？”
“……”眠眠低头看看身上的大衣、外套、牛仔裤，“我可以穿毛衣睡啊，谁不穿衣服了！”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见过。”荣禄说。
眠眠忍着想抬脚踹他的怒气，“你想看什么？”
“什么都不想看，”荣禄大摇大摆坐到椅子上，催她，“快点。”边开始刷手机，找附近美食排行。
他来来回回翻了3次，查好了附近的商场，眠眠洗漱完毕，头发丝上还挂着洗脸沾到的水滴，从洗手间出来了。
“走吧。”
荣禄起身，走到她旁边，又折返从桌上抽了张纸巾，眠眠狐疑看他，只见荣禄站定到她面前，在眠眠戒备的目光中，用纸巾擦掉了她头发上的水滴。
“走啦，拿房卡。”荣禄走到她前面打开门。
跟在身后的眠眠又转身抽了房卡。
“迷迷糊糊……”
“你说谁？”
“说我。”
“……”眠眠哼哼两声，把房卡揣进口袋，“知道就好。”
时间还早，不道晚饭的时间，他们跟着导航走没几步，就看到了荣禄要去的商场。
“饿吗？”
“不饿。”
“那先买衣服。”
他们走到扶梯，被几个打打闹闹的小孩挤到前面，眠眠看他们闹的欢，忍不住提醒道，“别在楼梯上闹，危险。”
小孩们迎来批评，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安生乖巧了。
眠眠还没来及感到欣慰，只听旁边跟着的家长深切认同的口吻说，“听到没，阿姨都说你们了，在楼梯上闹多危险。”
眠眠瞬间僵化，她僵硬的扭头看说话的人，看上去有三四十岁、憨厚胖胖的一个大叔，凭什么判断她一个芳龄少女是阿姨？
是不是审美有问题！
她听到一点诚意都没有的憋笑，愤怒的扭头看荣禄，荣禄毫无歉意，笑得更大声。
眠眠回敬一个冷笑，伸手掐向他腰间。
电梯正好进入末端，台阶趋平，为避免他们的脚下被绊倒，荣禄伸手抓住了眠眠掐他的魔抓，“别闹。”
电梯到了，荣禄依旧隔着袖子抓着眠眠的手，走向了下一个电梯。
女款的睡衣，在五层的一侧，满是内衣、泳衣的区域，只有童装和儿童玩具，可与和谐相邻，没有违和之意。
“你去挑吧。”荣禄站在一片儿童玩具前，对眠眠说。
眠眠看看前面，穿着性感内衣和比基尼的塑料模特，再看止步不前的荣禄，不禁升起一阵腹诽，有时候看着像个流氓似的其实就是个小屁孩，纯情着呢。
“好好，你在这儿玩会儿，姐姐马上就回来。”眠眠伸手摸摸他的头，荣禄边羞边怒，拍开她爪子。
眠眠走了，荣禄站在写着0-3岁，3-5岁的两排货架中间，一时不知人该去向何方。
他独自在玩具区内逡巡，在一片洋娃娃后面，看到了时下正流行的拼图音乐盒，按照图案指示，可以拼出一个双层的小城堡，里面可以通电源，门打开，能看到里面被橘色暖灯照亮的桌椅、楼梯，小卧室和厨房，欧式公主风的窗……
他弯腰透过玻璃架看里面的小摆件，又扭头看看远处去买睡衣的眠眠，回过头时，售货员已经走到了他旁边。
“现在这个很火的，女孩都很喜欢，可以买一个送女朋友。”
售货员大致扫了一下他的穿着，预判了他的消费能力，“现在有三种款式，两个城堡的，一个田园的，这边还有童话风的，不过这种没有音乐盒，您有商场的会员卡吗，可以九五折。”
眠眠已经买完了睡衣，最简单的棉质，她付完款扭头，一时没有看到荣禄，顺着他刚刚站的过道找来，看到荣禄站在一片粉色的少女玩具中间，摆弄什么东西。
她走到过道的入口，就看到了荣禄在摆弄一个小城堡中的椅子，售货员站在一旁，打开了玻璃柜子，正在卖力的介绍。
“哇好漂亮！”眠眠凑近两眼发光，十分欣赏的夸赞。
“漂亮吗？”荣禄听到她的声音，把小椅子放回去，抬起头。
“蛮漂亮的。现在的玩具好厉害！”
“既能享受美，还能动手参与，女孩子都有公主啊城堡啊的幻想嘛。”售货员笑眯眯的推荐，以她多年的售货经验，知道现在只差临门一脚，而且这个守门员才刚刚到场，全然状况外，没有任何防守能力。
“哪个好看？”荣禄问。
眠眠指指蓝白色外壳的城堡，“这个。”
“要这个。”荣禄示意售货员买眠眠指的。
“好的。”售货员开心的回答。
“嗯？”眠眠顿时头大，“你要买？”
“嗯。”
“你买这个干吗？”眠眠一副你疯了的表情看他。
“当然是送你啊。”售货员已经找到了包装袋，把全新的一套打包进去。
“这个……买来放哪？棉球一爪子就能拆了它！”眠眠肩膀垮掉，“而且，以我的动手能力，我没拼好它零件就不全了！”
荣禄忧愁的看她，没想到她现在为了不买东西，已经开始自黑了。
“当然是男朋友帮着一块儿拼了，男孩动手能力都强，”售货员大姐已经帮他们想好了搭建工程的落实，安排的明明白白，“不然干什么呢，总不能老去看电影吧，又没个互动。”
眠眠头痛，“我不是他女朋友。”
“姐弟？”这次换售货员震惊了。
荣禄把二维码放到扫码台上刷完，接过玩具又递到眠眠手里，“土特产，拿着。”
“我傻吗？这东西是北京的土特产吗！”眠眠愤怒。
“是。”荣禄轻笑。
眠眠一时判断不轻，他回到的到底是她傻，还是这是北京的土特产。
但是无论哪个，似乎都不能让她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