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毛也要!给我!”老鬼吃我的喝我的,总算是见到房租了,一毛也是钱啊,哪儿能把到手的钱往外扔的道理?
屁股没动弹,伸手在身前抓去。.org
“哎,你够不着。”
我懊恼地看了老鬼一眼,气道:“你丫的,找抽是吧?”不怪我要发火了,就这一毛钱,你说你给我也就给了,或者就是干脆地不给。我都绝对要收了,在我去抓的时候,他倒好,突然地又是后撤一步。
手扑了个空。
老鬼的眼神很是挑衅,那意思很明显了,就是把我当猴耍,让我为了一毛钱而去追逐。
“大爷的,老子不能为了一毛钱而折腰!不要了!”
“别啊!你怎么能不要呢?”
“给我吧你!”趁老鬼劝我的工夫,腿上一用力,就是站起来。“哎呦!”
想法很好,现实往往很残酷,意外频繁。
腿一软,没有站起来当时就又软到地上。
我不禁大惊失色。
受伤了!
伸手在大腿上一摸,黏黏糊糊的。放在鼻子下一闻,一股子血腥味儿。
“哎呦,流血了!”老鬼好似发现了新大陆般,把声音拖地极长,加上他那奸细的嗓音,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故意恶心我啊!“好新鲜的血啊,还是个童子血,阳气没泄,啧啧,真好喝!”
他的话,我一句没往心里去,满脑子就一个概念,我受伤了,被枪给打中了。
呵呵,苦涩一笑,对啊,真要是没被打中才奇怪了。郑羽小同学他们好歹也是好几支枪啊,这点准头还是应该有的。
“大意了?”老鬼满不在乎地说,“你小子就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不要把自己想地太幸运了,运气也有用完的时候,那时候你就死定了!”
当头棒喝!
一棒子被老鬼给打醒了。
不错,无论何时何地,我都抱着一种游戏的心态,纵然面对生死,被枪口指住,也不过是紧张那么几分钟。否则我也不可能做出从别人枪口下逃窜的决定。大概郑羽他们也被我的突然动作给震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才只是在我腿上给了一下。
不敢了。
我暗暗警醒,运气真是可以用完的。
我大概是傻吧,居然会从枪口下跑掉。
不过,如果脑子清醒一点,此时可就不是挨一枪那么简单的了,指不定要受到何种非人类的待遇。光是想想天龙教的残忍手段就气血沸腾,七命娃娃,用七个无辜孩童的性命来练功,歹毒。
想来,人傻也不一定就是坏事啊。
“想什么那,都傻了吧你!”眼前晃动的一只爪子把我从恍惚中唤醒,现在首要的不是感慨,是止血啊。
擦他大爷的。
血,在流。
热乎乎的,新鲜出炉的血液渗透裤子,贴身的血液还在流淌,裤子外面血结了一层的冰渣子,扎手。
“我们快回去!”今天算是栽大跟头了,老子第一次受重伤啊。枪伤,医院都不医。
“不看戏了?”老鬼戏谑一声,如今两边人一聚头,不正是一出好戏吗?少了观众怎么行?
摸摸自己的腿,我忍住没给老鬼一脚的冲动,低声念着“冲动是魔鬼”,心说“你亲大爷啊,老子都快挂了你还惦记着看戏,有个主次没有?”
心里把老鬼十八代的后辈女性都给问候了两遍,还是没说出狠话来。我处于绝对的劣势啊,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忍。
“你难道就要看着你老弟我挂掉?寸功未立,还没有娶媳生子,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自己,我对你咋样?供你吃供你喝,还给你烟抽,你就能为了看戏芝麻绿豆大点儿的事儿置于生死于不顾?”
我得跟他打感情牌,硬的是不行,只能用软的。此时此刻,本大爷重伤之躯,怎能孤身冒险呢?身边好歹得弄给保镖啥的。老鬼正合适,身手好,又不是人。
“小事儿?”老鬼一蹦两尺高,急眼道:“你知道我多无聊吗?不看点热闹我这辈子几百年怎么过来啊?每天都淡而无味,你不痛苦吗?”
“滚你大爷的!”我一甩手把老鬼自己扔原地去,你亲大爷啊,老子如今要挂了哪儿有那心思听你废话?也不看看场合!“自己看去吧,老子要回去!”
“别啊!”
老鬼的脾气还真被我给摸准了,三步两窜拽住我,死活不撒手。
“不就是个枪伤吗?还没打中要害。”看着老鬼云淡风轻的模样,我牙就痒痒,风凉话谁不会说啊,子弹又没在你身上。你腿上没有个窟窿眼儿,不用担心血尽而亡。老鬼后面的话却是让我吃了一小惊。“你回去又能如何?回去跟爹妈交代后事吗?”老鬼的话可够狠的,不过还在那么一点理,否则我就要咬他了。“还是要着落到他们身上。”
对啊!
我是蒙了,第一次受伤,找不到方向了。
“我去给你弄点纱布过来,先止血。看机会再去请茅山的人帮忙。”
紧张坏大事啊,若不是老鬼提醒,奶奶的,下一步做什么我都闹不明白。
没让我久等,老鬼办事还是很实在的。
哆哆嗦嗦地在风中等待了十几分钟的样子,几声急促的枪声突然在寂静的夜中响起。万籁俱寂中发出的响声总是惹人注意的,何况是毫不掩饰的枪响呢?
“得手了吗?”纵然枪响,我还是比较信任老鬼的,恐怕就是郑羽在老鬼手里都只是个孩童。唯一让我担心的就是那个七命娃娃,那东西跟老鬼的身份类似,难保不会发生意外。
呼!
一阵小风夹杂着冰冷的气息而来,穿透了厚厚的冬装,禁不住跺脚。
吐出一口气去,身上更冷了。
努力正眼看。
失血太多,困劲儿赶不走啊。
吼!
就在我迷糊间,快要睡着时,隐约间一个沉重的吼叫声顺着风传了过来。
激灵灵打个冷战,困意尽消。
安安静静。
那个声音好似是我梦中听到一般,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它是真实存在的。
未几。
一个快速的影子蹿到我面前。
枪刚抬起来,就看到了那张老脸,嬉皮笑脸地凑过来的不是老鬼是谁!
老鬼手里抱了一大堆的东西,往地上一扔怪笑一声:“靠,小子你没告诉我有个七命娃娃啊,害老哥我脱层皮。”
嘴里说我害了他,谁信那,活蹦乱跳地,哪儿像受伤了?
“大哥啊!”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挑起老鬼搞来的所谓的纱布问:“这就是你所谓的纱布?还带着血啊!”办事儿也太不靠谱儿了点,还能用吗?
我不满意,老鬼还不满那,按住我就开始包扎。
“你就知足吧,纱布不够,我只能把那两个混蛋小子身上的给拆下来了,你要是不要我再还给他们去!”
我无语凝噎啊,扶额叹息一声,有兄如此,夫复何求?
就是下手狠点些,人那两个受伤的小子也是人啊,咱以后别那么狠啊。
先用干净的纱布把伤口抱住,外面再缠上带血的。也就晚上,天色不够亮,血淋淋的看着就够渗人的,我是不忍看啊。
“腥味儿。”
老鬼在给我包扎伤口时候就不老实,鼻子耸动不停,搞地我心惊胆战,别忍不住啃我一口啊。电视里都演妖魔鬼怪都是嗜血的,老鬼别也一个爱好吧?
他一张口说话,我就是先松了口气,终归是没有下黑手。
只要你说话,就行。怕的是突然给我一口,逮住血就吸。
“血,当然有腥味儿了。”我回道。
同时甩开老鬼,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说不担心他给我一口那是假的,恐怖电影看太多了,打小留下了足够多的心理阴影。
“嘿嘿!”老鬼一愣,随即舔舔他那两只爪子,一脸的迷醉。说他不爱鲜血,我第一个站出来不信。“真鲜那,啧啧,还热乎的。”
“滚一边儿去!”
“想看戏的话就跟我走。”
这次轮到我发愣了,怎么个意思?说走就走,老鬼脸变地太忒快了些,丢下一句话,转身而走进黑暗中。
到处都是伸手不见胳膊的黑色,我哪儿找他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