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无边，还有一条，他大爷的，老鬼出门的时候太急了，连手电都没有带上。.org

似有似无的凉风吹动面前，额头微微见汗。

身后哇哇大叫，言语凶狠，似要生吃了我。

跑在前面的我，双腿一高一矮地胡乱奔跑。

没有照明的工具，只能借着后面射来的微弱灯光加紧逃命。

因为看不见地面的情形，只能凭两只脚来探路，每跑两步都有一次将要摔倒。丝毫不比闭着眼睛奔跑来地轻松。瞎子可有奔跑者？哪儿个大街上的瞎子不是拄着根小棍儿慢慢而行？我也是个睁眼瞎啊。

我可是将对方两个人的腿给废了的，而他们就在我身后，被追上，结果我不去想。

也没有让我去想。

周长老终归不是个意气用事的毛头小子，经历过不少的风雨，也明白轻重缓急。

“小子，只此一次！”洪亮的声音在头顶回荡着，正是那个周长老停下了脚步。“我天龙教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你茅山还没有强到那个地步！再来你便不要回去了！”

茅山如何我不管，他强横还是弱小，与我何关。

周长老的话却是让我心中一动，略一思索便骂道：“哼哼！一只小小的爬虫也敢自称龙，你们也不怕天谴！尔等何德何能？你们等着，我们茅山的大队人马用不了两个小时就能赶来，哈哈，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们是龙还是虫。”

两边互相辱骂一场，就见周长老满脸怒容地呵斥一声，不让手下的人再开口。一点教养都没有，一个个都是成年人，还动口不动手。要动就动手，来真的，逞口舌之利！

“都给我滚回去！”周长老不得不怒啊，被外人欺负到头上了啊，只是转眼间两个手下就伤残了，自己一个长老级的人物亲自出手，也只能跟在仇人后面吃尘土，而自己的一干手下却是只会动动嘴皮子。毫无长进！焉能不怒！周长老本就不苟言笑，兼又此时怒火袭来，脾气大发，一声之下，众人噤若寒蝉。“来日方长，我倒要领教茅山的高招！如果茅山只会逃跑的本事，不见识也罢。”

激将吗？

呵呵，老子又不是茅山的人，爱怎么讽刺怎么讽刺。

我早就料到周长老他们此行必定事关重大，不可能为了我一个人而追出来。想想也能知道，我的危机并不大，他们五个人中有两个是累赘，如果不想那两个累赘出现意外，必须留两人照看，不能让周长老一个人上前与敌人拼杀吧？

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所在，我虽然跑地慌张，却也没有因为慌不择路而跌倒。耐着性子跟他们玩儿了会猫捉老鼠的游戏，总算等到他们回转的时候。

他们追我的时候，我是老鼠，只有逃窜的份儿。

呵呵，现在吗？那我是捕猎的野兽，跟在猎物身后，尾随。

“别跟了！”嘭嘭几声枪响过后，就是周长老的咆哮声，这天地间，也只有两样声音了。

躬身而行的我，在第一个声音发出的时候，不得不停下。眼睛瞪地老大！枪响我倒不怕，打雷我也不怕，我可不是那些作态的小女孩子。

丝丝的火辣从左半边脸传来，眼珠足足十秒钟之后才微微转动，风吹进眼里，几乎落泪。

摸着耳朵上的黏糊糊的液体，一种柳暗花明还是死而后生，反正是要喜极而泣了。

耳朵上开了个小口子，血流了出来。

周长老的枪法不错啊，隔了几十米，连瞄准都不用，抬手开了两枪，其中一枪就把我耳朵给打伤了。

无语中，我想到的是，那枪子再向右偏个一厘米，我的一只耳朵就要飞走了。那要是他再偏个两厘米呢？哥哥的脑袋就要变成个烂西瓜了。

暗呼侥幸。

大爷的心脏病没被吓出来，从未有过如此地接近死亡。

周长老倒是无所觉，开了两枪又是骂几句，继续带着弟子前行。

他开枪无非就是为了阻止我跟随，如果让他知道刚才的那两枪几乎就要了我的命，他该是高兴呢还是悔恨？悔恨吧，悔恨自己的手在扣动扳机之时怎么就没哆嗦一下？

我算是倒霉还是幸运？

这都能挨枪子？这还能活下来？好在，伤口不大，枪子只是从脸边飞了过去。

那周长老也是随手的两枪。

“你大爷的！”我心中爆怒，握着手枪的手不由颤抖起来。玛的，隔着几十米，我可没周长老那么好的运气，随手两枪都能伤人。别看中间差了个三十来米，也许对军人来说，那就是个小意思，一枪干掉一个。我，我想给我把机关枪，扫射过去能把他们几个给干掉，一把手枪，我还没那本事。就我这两下子，也就紧挨着还能射中。

几次瞄准，都放弃了。白浪费子弹不说还可能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

看着周长老一行人消失的地方，我感慨连连，所有的一切根源都在那个地下世界，所有的人都把眼睛瞄到了那里，而偌大的妖怪世界却是无人问津。想想也可笑，妖怪都不在，也没给人入室抢劫啥的。

这帮人行事做派果然不是茅山可比，不仅有人进入其中，入口也有人看手。

小小的一道门前，站着坐着的，有四五个。

“周长老！”刚才周长老一带人回去，看门的人当即站起来，神色恭谨。

“哼！好好看着。”周长老语气不善地看看那几个人，皱着眉头不高兴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你们也看到了，一个不小心就有两人被废了，都别步后尘！”

看着被背回来的两人还在哼哼唧唧，看门的人就是心中一凛然。

“周长老放心就是，”没有人敢放松，那两人受伤不轻，这还是下手之人手下留情了，要不然几是个死啊。天下间亡命之徒毕竟不多，即便是那亡命之徒，不惜别人的性命，却也会把自己的命看地异常珍贵。这帮邪教之人，早就见惯了生死，死个把人还是不放在心上的，当然，死的是别人，死的要是自己那就另当别论了。其中一个神色阴郁，脸色发白，白地如脸上涂了一层霜的长发青年微微低头上前半步说：“年轻一辈的人，休想从我眼前过去。”

“哈哈，郑羽郑小子啊。”周长老闻言就是微微一愣，听声音很熟悉啊，拿手电一照，就是放声大笑起来，“好，有你在我就放心了。也就你守住大门才能保证安全。”说着话，周长老就是想伸手在郑羽肩膀上拍两下，未想到郑却是神色不变地马上后退一步。周长老伸出的手落了个空，微微尴尬一下，却是出乎意料地没有发怒。所有人都知道周长老此人脾气不是太好，此时被一个晚辈驳了面子，居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郑小子你可要小心了，我虽然相信你的道法在年轻人中是翘楚存在，可万万不可大意，此地不同别处，此时也不同往日。”低声嘱咐一番，周长老孤身一人闪身进入那个地下世界。

“郑师兄。”

那周长老一离开，省下的就只有八个年轻人，其中两个受伤的自然有人去照顾，包扎伤口。而被周长老亲切地称呼为郑羽的年轻人微微低头，额前的长发垂落，恰好掩盖住了他那张苍白似吸血鬼般的脸庞。

也许是他长相太过另类，郑羽不太合群，孤身一人站在人群外，跟大家有一小段的距离。一个人合群与否，只要看他在人群中所处的位置便可一眼而知。郑羽便是那略有孤僻之人。

微微低着头，那一双眼睛却是如黑夜中的明星，时刻留意着四周的动静。

有人与其打招呼，郑羽也不过脑袋轻轻一点，语气不冷不热道：“好生留意着。”

高啊，现在有他们这一帮人守住入口，外人根本别想进去。

我一个人可干不过他们一群人，还有那个郑羽，一看就不是个善茬。

不叫唤的狗，咬起人来那是往死里咬啊。郑羽叫唤不叫唤我不知道，他肯定是只会咬人的狗。

“郑师兄，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啊，茅山的人也许快要来。”

感受到说话人的心意，郑羽也才好不容易把低着的头抬起来。随着他脑袋的抬起，两只如野兽般的眼睛就是令人心神一滞。对面之人，深深吸了口气才微微止住惊悸之心，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只是简单地与之对视一眼，就好像从地狱走过一圈儿。

“呵！”郑羽轻轻一笑，只笑了一声，从鼻孔中发出一个音节而已。眉毛微动，额前的长发也跟着无风自动一下。郑羽双手抱在胸前，很是随意地一扭头，目光所及却是那两个受伤在地之人，哼唧声仍然从他们嘴里发出，疼啊。随着郑羽的目光而去，问话之人自然知道自己问了个多余的问题。郑羽身体一斜，正好靠到墙壁上，很是悠闲的姿势，左腿抬起，靠在右腿上，只留下一个脚尖点在地上。这就是高手吧，返仆归真的高手们都很随意洒脱。俨然，这几个人中，郑羽就是那主心骨，他是老大，他自然就是高人了，也只有他才可以随意起来，也只有他才有资格随意。

没有得到正面答复的人，嘴角一动，自己退回先前的地方。

很无聊啊，在一个门口守了几个小时了，哥们谁也不是和尚啊，无聊地度过几个小时，难受。年轻人都好动，也只有那些城府深的人，和年纪大了动不了的人才不会去动弹。要个年轻人在一个地方无所事事地待上几个小时，还不如让他去冒险那。

几人数次伸头向那个他们所守护的小门中打量，外面黑，里面更黑，不见五指。

不说别人，就是郑羽也几次探头进去，不过他只是探头而已。他可不是那些无知之人，看门虽然无聊，却盛在安全。看似寻常的小门，其背后有多少的隐秘呢？他可不相信此次行动危险系数不高。单单看一次出动七个长老，就知道了，任务重大。

还有那茅山，作为天下道教的圣地之一，茅山上那帮道士也不是吃素的，那是要吃人啊。

要正面相遇了吗？

断断续续中，郑羽从两个伤者口中了解到，茅山上的那个人，只是个年轻人，却有一只强大的鬼魂。

年轻人皆有好胜之心，而郑羽又是个极其好胜之人。在天龙教中，郑羽因天赋极高，也刻苦，年轻人中没有几个是他的对手，能被他看地上眼的也就那两三个。今天听说茅山上出了个年轻的高手，自然早就蠢蠢欲动。

撩了下长发，把眼睛让出来，郑羽冲着我的方向淡然一笑。

听地我倒是鸡皮疙瘩乱掉，你大爷的，这笑声真不阳刚啊。

“我叫郑羽，你叫什么？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想跟你光明正大一战。”此时的郑羽站直了身体，抱在胸前的双手慢慢放下来，却是从腰后拔出一把枪来。

靠！我是躲在暗处，他们几个人身边还开着手电，我能看到他手里拿着的是枪。我现在都麻木了，难道现在国家里的私有枪支已经泛滥到如此地步了？任一个人都能拿着枪在街上乱跑？我都为自己的先见之明感到庆幸了，得亏地是我跟茅山要了些武器。不管来的是阿猫阿狗，都带着枪。玩儿我那，不知道我是个老百姓吗？当我黑社会老大吗？草，怎么不把原子弹抗来？

早就怀疑他们几个身上有枪，此刻基本可以确定，他们那边至少有六把枪，一个一把除了那俩伤员。

以为老子好欺负不是？

我也拿出了枪。

“不用枪，你我都是修道之人，该用我们的方法来解决。用枪，那是下等人的手段。”手一抖动，枪就脱手，一个人忙接了去，装在身上。

“咳，”我当然不会跟他打，不过我想他们早就知道我在不远处，也正是因此才有了郑羽的这一番话，咳嗽一声，我变着声音说：“君不闻道可道，非可道。可以用打架来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你若动手便随你，我却不会应战。”

我以为就随口一句话的事情，却不想，往往事情不是想象地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