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好心啊，放他们回去，早晚会认出你来，为祸不小。.org”老鬼捏着自己那尖尖的小下巴，略有意外地说着，“人那，不能太过妇人之仁，每一个成就大业的人都是心狠手辣之辈，一条人命罢了。”

那是两条！

那两个人被放了，我还是下不了手。

杀人，多么简单的两个字。

快意恩仇，武侠小说中的那些个英雄们不都是如此吗？杀个把人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哎，想到那两人求生的渴望之眼神，想到有两条跟我一样的鲜活生命要终结在我手中，握枪的手怎么也扣不下扳机。在人身上打出几个窟窿来，我可以当作游戏。那是他们活该，活该吃枪子。杀人，不行。

“放都放了，再说还有何用？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是要去看戏。”跟老鬼在一起久了，我也学会了用看戏这个词。所有的戏，不过是戏如人生，人生如戏的戏，哪儿有真的搭台子唱大戏啊。老鬼活地久了，世间的生生死死，欢欢乐乐，在他眼中尽是戏。一个个演员不用排练地，不需要化装，本色出演。一曲未罢，一曲接上。

“啧啧，”老鬼脚步一顿，目光又是落到我身上，把我看个通透。玛的，我都在心里开骂了，他本就长地猥琐，小眼睛还不断地闪烁，得亏我是个男人。不，老鬼的性取向别他娘的有问题啊。见我神色古怪地躲开两步，又捂住菊花，老鬼呸一声骂道：“且，想多了啊！我要说的是，你小子够坏的！你那是放了他们哥俩吗？嘿嘿，废掉他们的腿，还取走了他们身上的枪，受机，一切可以用的东西，不跟间接要了他们的命一样吗？”

“阿弥陀佛，”被老鬼说破心事，我脸色微微一变之下，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念一声佛号说：“孽障，休得满嘴喷粪！本佛爷有好生之德，岂能做下那等猥琐之事？分明是你这只恶鬼血口喷人，还不快快受缚！”

我不杀人，不代表我就想让杀我的人活下去。回想那两个人，又是两声枪响，又是两条断腿。

“你！”两个人额头的汗水又是多了几分，寒冷的空气亦不能减少密集的汗水。双腿都中弹，其疼难以想象。

惨叫声中有痛苦，有悔悟，更多的是怨恨。

怨恨我言而无信吗？问完话还不放过他们。

“我最讨厌你们的眼睛了，那种眼神让我感到不舒服，两条毒蛇看着我，我寝食难安！”我抓着手枪的手不由又是伸到了两个瘫软在地的人的面前。

“呵呵！”凄惨一声，其中一个年纪稍大，说大其实他们两个都不很大，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不会超过三十岁，大也比我大个四五岁的样子。拖着两条流血的腿，年纪大的人，用手肘向前爬动着。两只睁大的眼睛，透露着无比的很意。

“还留着？”老鬼看似乎随意的一脚，压到了那人的脑袋上。脸朝地，贴到了地面上，还是传来野兽般的吼叫。“危害可不小啊，给自己留后患可是大忌！”

我听出了老鬼的意思，要我把两人杀了。两颗子弹而已，近距离射杀，还真就只是两颗子弹的事情。

看出我的不忍，老鬼随意地拍拍手上的尘土，云淡风轻般，仰天长叹一声：“宅心仁厚，古来罕见！”

我宅心仁厚？老子不过是第一次杀人，犹豫罢了。

杀人啊，可不是杀鸡。

就算是杀鸡，也不是任谁都下地去手的。不是还有很多人为炖一锅鸡汤，而搞地鸡飞狗跳吗？

如若把鸡换成人呢？

人命关天，此话自古有之。

每一个人，都是世界上的独一无二。每一个人，都会在茫茫星空中，找到一颗独属于自己的星辰。

杀人，怎么能毫不手软？

我给了他们足够的生存可能，能不能活下去，那是他们自己的事。

哭嚎声在我离开的时候戛然而止。

我回头，正看到老鬼把脚从第二个人脖子上移开去。老鬼讪然而笑，太吵闹了，让他们先睡几个小时。

人这一辈子啊，也就那么回事。一闭眼，一睁眼，一天没了。一闭眼，不睁眼，一辈子没了。两个人腿上的伤口流血不止。这一觉睡过去，别说直接不醒了，就是腥来还能有多少力气？

“如此一来反倒不怕招惹来他们的同伴了，可同样也听不到恶人临死前对上帝哥哥，佛祖哥哥，观音姐姐的忏悔了。”我装模作样地哎声叹息一声，看向老鬼又是多了几分赞许。长时间地没有回应，以及连续的几声枪响怕是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他们两个人再叫个不停，还真有可能会招惹来他们的同伴。今日的妖怪世界不同往日，我倒是忘记此时此地才是真正的荒凉，连只妖怪，甚至一个野兽都瞧不见，他们两个还真也就不会召来母狼了。

“年纪轻轻，心眼真，真，”老鬼一连说了好几个真，才说出后半句话来，“真是符合我的心意。你知道吗？我也喜欢折磨人，尤其是看人临死前向我哀求时的眼神，痛快！折磨自己的敌人，让他们尝尽人间的酷刑。”

“变态！”老鬼可比我变态多了，与其相比，我只能算是一个小渣渣，坏心眼儿还不够多，心眼也不够坏。

被我在脑袋上拍了几下，老也不以为怒，一路嘿笑不断。

只是才走不远，我们就看到了手电的光亮。两个人影，急速朝我们的方向而来。

好在，妖怪这里连个正经的路也没有，只要不迎面撞上就好。压低了身子，看着手电光从我们附近过去。

“不会出意外吧？”三个人从我们附近经过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尖声喘息着问道：“那个跑掉的会是妖怪吗？”

“不会！”轰厚的中年声音发出道：“我看地清楚，尽管距离很远，我也可以肯定那是一个人。”不等两人发问，中年人又说：“你们没发现吗？这里太过冷清了，据我们得到的情报来看，这里的妖怪最近要忙活一件重要的事情，关乎他们将来的命运。”算是解释一下，中年人又说：“我有不好的预感，那两个小子还是太年轻了！快！”

“周长老不用太过担心，他们两个可是有枪的！”

明知道第三个人的话里有着宽慰的意思，周长老还是恩一声，但愿如此，速度却是不减反增。

“五个人，”我等他们过去，冷笑不止，“用这么多人来对付我一个人，还真看地起我啊！”真把大爷我当世外高人了怎么地？一对一还不行，要殴我啊！

我把手机给老鬼要他出去给茅山的那些混蛋打个电话，就说有人捷足先登了，看他们如何应对。

我只是来看戏的，可不想入戏。

被人这么追着，我还怎么安心看戏啊。

一山难容二虎，是很简单的道理。

面对一只凶猛的老虎，我一个人上去那就是给老虎送食，找死。再加一只老虎呢？两只老虎必然要拼命，夹缝中生存也是生存不是？总比毁灭要强地多啊！

“别！”我的号码茅山的人认识啊，日后他们问起来是谁打的电话我该如何？难道把老鬼拉出来？那不是扯淡吗？编辑了一条短信，反复琢磨着用词。

“大半夜的还来？你们也不嫌累？白天来也没事，我不会跟你们为难的。哎，对了，这两辆汽车不错啊，怎么又换了两辆新的啊？茅山真是有钱啊！”

“费劲！”老鬼看着我的短信，啐了一口说，“没有文采也就罢了，你说你连个话都说不清楚，就说你们的对头来了，多简单？”

我苦笑一声，事情真那么简单就好了。不能直说啊，直说了可能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他们不问我如何发现了这帮人的吗？又是如何确定了他们的身份？

奶奶的，我能说我身边跟着只老鬼吗？我又能告诉他们说我从两个天龙教人嘴里了解到他们的身份吗？

“你自己能行？”老鬼没有马上离开，拿着我的手机半笑不笑地说：“你那个狐狸小情人不在，可没人保护你。今天我们遇到的也不是茅山那帮小道士们，他们无论再怎么坏，也还不到胡乱为祸的地步。天龙教啊，我老鬼虽然不知道天龙教为何教，就看他们一出手就是要人命的架势，就知道不是善茬。”

“滚你的！”

我也明白老鬼所言不虚，茅山的人尽管几次对我用枪，可毕竟没有真的扣动扳机，甚至最后还在有把握救走小张的情况下，答应了我有点过分的要求。从这些来看，茅山，也许虚伪，但至少还维持着表面上的一层光鲜。伪君子不伪君子我不知道，他们是“君子”倒是不假。

我今天要面对的呢？那可是真的穷凶极恶之辈。

我一个涉世未深之人，两边不成比例。

“走你的吧。”我推了老鬼一把，“快些把另一只老虎也叫来，我还要看两只老虎打架那。”茅山也就在电视中见到过，而天龙教，可就真的恕我孤陋寡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