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
秋若宁和江暮寒两个人做在客厅里看电视。
说是看电视,不过就是一个借口,两个人的心思可是哪个都不在电视上。
下午去了那个地方之后,江暮寒的心思本来就有点乱,然后临下车时柳季文那肯定的一句“暮寒,你承认吧,你真的动心了。”竟然让她的心再也平静不下来了。静静的看着电视,眼角余光却一直在悄悄的打量秋若宁,这个人,自己真的动心了吗?
或者,是真的动了?
要不然,为什么这半年来自己想起欧阳希的心思越来越少了?
“暮寒,我脸上有东西吗?”
“呃,没有啊。怎么了?”
“那你怎么一直在朝着我看啊看的,一时间竟让我觉得自己比电视还电视呢。”
“你……”
江暮寒大窘。这才清楚的知道他是在调侃,脸一红,瞪他一眼赶紧的转了头。
这人,怎么可以这样的?
“懒得理你。”
“哈哈哈……”
她娇羞难语的神情,却是让秋若宁开心的笑了起来。
“你还笑,再笑,再笑我……”江暮寒有点难为情,嘟着嘴大瞪着秋若宁,却始终是说不出再笑的话她要如何如何。只得是干瞪着眼故作凶狠的盯着秋若宁。
“暮寒,这样的你,真的好可爱。”秋若宁的笑蓦的一收,幽深如墨般的眸子里点点星光闪烁,忽的一下挨到了江暮寒的脸上,幽幽的道,“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
“你再敢贫嘴,我真的不理你了。”
“好好,老婆有命,为夫的遵从就是了。”
两人嬉笑一番,心底却都是有着一些别样的情怀。看着秋若宁在自己面前嬉笑怒骂皆随意的表情,江暮寒的心里只是叹息和感动。想起柳季文的话,再看着他如漆般的眸子,心下暗忖,对于这次的照片的事,自己要不要告诉他实情呢?
“秋,我……”
“怎么,有话想说?”
“你怎么知道我有话想说?”江暮寒的神经蓦的紧绷了起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咦,难不成你背着我做坏事了?”
“啊,没有。”
江暮寒不解的摇摇头,还背着他做坏事,自己的这一头乱麻还没理清呢。
“没有那你紧张什么?”
秋若宁眉眼一笑,“我是看你脸上写着我有话想说的几个大字嘛。”
呃,自己脸上的神情有这么的明显吗?
江暮寒尴尬一笑,好不容易鼓起的那么一丁点的勇气再次消失于无形,“没啦,我是说我想喝水。”“喝水?”秋若宁眼一敛,快速的掩去眼底精光,语气却仍是轻松的调笑着,“呀,原来我家的暮寒得了孕妇健忘症了哦。”
“啊,你什么意思?”
“老婆,水就在你手边哦。”
呃……江暮寒脸一红,却是死不承认,下巴一扬,“这杯冷了。”
“好,我们再倒一杯。”
“乖。”
秋若宁摇摇头,宠溺的睇过一个眼神,拿起桌边的杯子把里面的水倒掉再重新去倒。只是倒水的同时,他心底则觉得好笑,他的暮寒明明是想告诉他什么,却又临阵退了场,竟然找个这么烂的理由,喝水,冷了……秋若宁的嘴角悄悄的勾了起来,可爱的暮寒。他刚才还忘记提醒她说这杯水还是烫的呢。若是她知道了这个,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秋若宁一边偷笑,一边仍是很快的把水换了不冷不热的递了过来。
“谢谢。”
或者江暮寒也觉查到了自己的不对劲,接过水后咕咚咕咚就连着灌了好几口。
“扑……咳……”
天,她竟然被水呛到了!
手中的杯子倒在地下,在洁白的地毯上漫延出曲折的轨迹。
“暮寒。”一旁的秋若宁吓一跳,两步走过来赶紧握了她的手看,“有没有吓到?烫到哪没?”
“我没事,那水只是温的。”
呃,那到是。秋若宁的心定了一下,刚才那水是自己试过的,为了怕烫到掉自己兑好了温度端过来的。可尽管是这样,秋若宁的心还是提了半天不敢放下来,眉一皱,口气也有几分凶恶的道,“你想什么呢?喝个水也能喝成这样?”
“秋,我累了。”
“那我送你去休息?”
“好。”
小心的扶起她,看着江暮寒如花的笑颜,秋若宁隐约想,自己是不是被这丫头给骗了?
她说的累不会是不想自已接着骂她,才故意转的话题吧?
可是是不是又有什么区别呢?
二楼的卧室,秋若宁帮她打开门,开了灯,让她在床上睡好了,笑着道了个晚安,转身帮她把灯关好,把被角全都仔细的检查好掖了一下,轻轻的退出了卧室。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房间里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朦胧。
江暮寒悄悄的把头从被子的遮盖中伸出来,眼眸在这隐隐的月光之下是那般的迷惘和茫然。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办了。
对于秋若宁,似乎她的心已经悄悄的沦陷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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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江暮寒起来已经是上午九点。
怀孕已经有段时间,江暮寒的身子越来越觉得累,而这段时间更是坐着坐着就睡着了。她甚至在想,幸好自己现在不用上班也有秋若宁养,不然的话就凭自己这个样子,哪个老板愿意用她?
一到客厅,早有人迎上来,“太太醒了?”
“嗯,秋呢。”
“哦,少爷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有急事。早餐已经摆好了,太太快去趁热吃吧。”
“我就过去,谢谢你。”
“太太又客气,快去吧,不然少爷回来又要担心了。”
“嗯。”
天气晴朗,外面的太阳灿烂的不得了,风清云淡,江暮寒的心情也很好。
牛奶、肠粉、小煎包……
都是她平日喜欢吃的,新鲜而又美味的豆浆,每一样都是合着她的心思来做。这样被人宠被人呵护的感觉,江暮寒在这个早上终于承认,她是真的有些喜欢秋若宁,喜欢两人之间的这份平静了。
“太太,外面有人来访。”
“找秋的?”江暮寒半靠在沙发上的头稍动了动,继续的玩着手里的魔板拼图,“他不是出去了?你们打发了就是。”
“不是找少爷的,说是就找太太您。”
“咦,找我?”江暮寒的头终于抬了起来,“来的人是谁?”
“说是胡氏董事长……”
“张茹?”
江暮寒蹙了蹙眉,自言自语的。有些不解,这个时侯张茹来找自己做什么?
“请她到客厅吧。”
“好的,太太您慢点起来。”
“我没事,哪有这么娇气的。”
江暮寒好笑的看着一脸如临大敌般瞪着自己站起来的身子,摇摇头有些大叹受不了。这些人很明显的都被秋若宁叮嘱过了,一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慌张的不得了,而自己的一举一动更全在她们的视线紧盯之下。这几个人都是跟着秋若宁的老人了,平日里有事没事的就盯着自己的动作,抗议了几次,却是无效之后,江暮寒也只能是随她们好了。
“什么风把张董吹来了?”
“呵呵,秋太太好。”
“张董,您有什么事吗?我刚好有些不舒服,若是没什么大事的话……”
江暮寒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聪明的人自是听的出来是在想着送客,更何况张茹这般在商场打拼多年的都成了精的人物?只是,不知怎的,今天的张茹却在江暮寒那般直接的话说出来之后只当没听见似的笑了笑,端起一旁下人递上来的茶轻轻的抿了一下,始看着江暮寒笑着开了口,“我说怎么不见江小姐,原来竟是在家里享起清福来了……”
“张夫人,您有话直说吧,我绕的头疼。”
江暮寒投降,懒得和她兜什么圈子,直接干脆利落的一句话把话挑了开来。
“也好。”张茹深深的看一眼江暮寒,把手中的茶杯放下,再笑,“即然江小姐这般的爽快,那我也不再绕圈子,我今天来这里,只是想告诉江小姐一声,您可是快要破产了。”
“呀,我破产了,张董这么一说从何而来?莫非是胡氏倒闭了?”
江暮寒眨着大眼回望向张茹,脸上的表情是一副不解和疑惑的搞不清楚状况的表情。而她的心底则不知道把张茹骂了多少遍。果然是奸商奸商,想让她投资胡氏,那是作梦。现在的胡氏虽然她不知道底细,但有脑子的人想想都知道的,有张茹在,有欧阳希在,而且还有她和季文在背后的捣鬼,说是被掏空了怕也不为过的。
这会张茹前来,应该是逼急走投无路了吧?
“不瞒江小姐说,胡氏虽然没有破产,但若是再把这一个项目失掉的话,那也离倒闭不远了。”张茹的表情很是诚肯,双眸幽幽的紧盯着江暮寒,“真到了那个时侯啊……就怕我们都离破产不远了啊。”
“暂时还没,那就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呵……”江暮寒伸手打个呵欠,靠在椅背上的身子有些沉沉的,让她很想早点结束这场无聊的谈话。可有些人平日里一副精明的模样,这会硬是和她装傻充楞了起来,竟是直接忽略到她一脸不奈满眼想赶人的神情,轻轻的道,“江小姐,看在你也占着股份的份上,我想请你救救胡氏公司。”
“救胡氏?”江暮寒再伸手打个呵欠,完全一副无聊至极的模样,“我哪有这个本事?您张董这般的本事都救不下,哪用的到我这个小人物?”
“可是你公司里也有分红,不是吗?”张茹有些焦急,脸上带着几分的气急败坏和口不择言,“那公司不也算是你的了?看在这个份上,请秋太太和秋先生说两句,请他大方一点放过我们胡氏,年终的时侯,我再给你涨一成的股息,如何?”
秋若宁做了什么,竟把张茹逼到了来求自己的绝境?
有点开心,更多的却是欣慰。然而想归想,江暮寒还是很有些良心的,怎么能够当着人家当事人的面幸灾乐祸呢?尽管这人的一切都是自找的,她江暮寒却是很善良的呢,对吧?
想到这,江暮寒摇摇头,挥去又有些涌上来的倦意,向着张茹歉意的一笑,竟是把脸一板,郑重的对着她道,“张董,我想你是找错人了。别说是我不会掺合秋所做的事情,就是我会,我也绝不会去拦阻秋。至于胡氏,你想想,我有救它的必要吗?”
“可是,你还有股份在……”
“哈……”江暮寒这会终于承认自己嫁个有钱人的好处了,面对着张茹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她轻蔑及不屑的睇她一眼,“不过就是几百万块钱,没了就没了,当是我给我未出生的孩子买个平安了。”
“你……你真的不救?”
“不救。”江暮寒说的绝决,眸子里一片阴寒,“知道我为什么不救吗?”
“……”
“因为几年多,有一个女人也是这般的见死不救。就是她的见死不救,导致了我一生的痛苦,成就了我一生中最为惨痛的经历,那一个女人说,她不高兴救。”说到这,江暮寒的声音夹杂着满满的痛楚,双眸似箭般直把张茹射了个通通透透,一字一顿的携着万千的恨意,咬着牙道,“所以,今天这会,我也不会去救。因为,我也不想去救。”
……
客厅里,一时间死寂一片!
张茹的脸上先前始是一片茫然,继尔,看着江暮寒的眼中慢慢积聚起层层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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