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迷迷糊糊中被我叫醒,他嘴里嘟囔了几句话,本想甩开我的手,但听到我的喊叫声后,直接睁开了双眼。
“现在就要回去吗?会不会太赶了?”
老胡侧过头,瞥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我们才刚刚回来不久,刚才都折腾的够呛了,你确定你身体吃得消吗?”
“刚才阿权给我打电话,情况比较严重,我不得不要回去看看了。”
老胡并不知道向黎雪的具体情况,所以讲的话也不痛不痒,原本他想劝我,天亮之后再赶路。
可瞧我这番着急的模样,他嘱咐我路上要小心,并让我到达的时候给他打个电话报平安。
“子逊,我跟你一起回去。”
苏清莹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晶莹的眼眸在黑暗中显得越发闪耀。
“不行。”
我淡淡地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拒绝了她的请求。
“凭什么你现在就能回去,我就不能跟着你。”
苏清莹双手环臂,冷哼一声,很是不开心我的回应。
“内蒙这边的事情都还没有处理好,到时候我等会回来,你还要跟我来回奔波。不就很麻烦吗?”
苏清莹抿了抿嘴,似乎觉得我讲的话也是有道理,并没有反驳我所说的话。
“向黎雪现在变成这副德行,就算你跟我回去也帮不了什么忙。”
“那你路上小心,要是需要我帮什么忙的,就通知我一声。”
苏清莹低垂着眼,终究松口没有跟我一起回来。
临走前,苏清莹还一脸担忧地望着我,并不放心我一个人回去。
“路上小心!”
远远地,我听到她的声音,我抬起手跟她比了一个手势,头也不回地离开。
连夜赶回h市,现在早已身心疲惫不已,瞧着天际泛起鱼白肚。我喘着粗气,单手撑着腰,站在空荡荡的马路旁。
之前是因为凌晨的时间,马路上来往的车辆并不多。所以我只好沿着道路,一路向前。原本以为我需要以这样的状态继续走下去,半路上碰到一辆货车愿意顺道载我。
“这是给你的车钱,谢谢你的帮助。”
下车前,我搜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把自己仅有的钱全都给了他。
虽然我不知道这够不够,但总比啥都不给来得好。
那司机倒也没说我什么,乐呵呵地给我摆了摆手,随即就开车离开。
兜兜转转绕了一圈,我面色焦急地站在向家门口,看似平静如常,谁能想到这段时间,那群萨满人早已将这里搞得天翻地覆,已失去以往的安宁。
我深吸了一口气,直径伸出手边拍门边朝里头喊。
“有没有开一下门,我是宁子逊。”
大门很快就被里头的人敞开一半,未等我推门进去,借着门缝,一抬头我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阿权,你家小姐现在在哪?”
才几日未见他,憔悴不堪的面容满是疲惫,下巴残留的胡须,显得他整个人都苍老了许多。
略带沙哑的嗓音回应我的话语,他站在家门旁往后退了一步,示意我进来。
“自从她醒来后,情况越发恶化。现在已经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我们只好把她关了起来,等会你看到的场景,可能会超出你的想象。”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俨然做好准备,却看到向黎雪的一眼,还是不由地惊愕。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嘴里喃喃地说着,抬手揉了揉眼睛。
映入眼帘的女人,一头瀑布般的长发凌乱不堪,遮住她那双嗜血的眼眸,她身高差不多两米,原本穿在她身上衣裳,兴许是因为身高的变化,如今已被迫撕裂开,像是零散的破布,盖在她的身上。
白皙的肌肤满是横七竖八的伤痕,很难想象在此之前,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向黎雪……”
我咽了咽口水,试图靠近她。前脚还未往前迈,就被她的一声低吼,吓得往后连退了两步。
所幸,她现在四肢都被镣铐捆绑,就算企图攻击我,也无法扑向我。
“你小心一点,她现在已经完全不认识我们,一见到人那个人就变成了攻击对象。”
我微蹙起眉头,没有想到他竟然比我想象中还要严重。
在此之前,我所看到的巨尸,根本不具备像她这样像发了狂的野兽一般,肆意攻击他人。
不过值得肯定的是,她现在俨然已经变成了活死人,向家也不好对她施展术法了。
“虽然上次能及时的送回来,但没有想到,这段时间,会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向家长老之前曾对她施展过术法,却一点用都没有。”
阿权悠悠地叹了口气,那边无措的模样落在我的眼底,也很是难受。
那群丧心病狂的萨满人!
我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重重的锤在了一旁的石柱上。
“之前在电话里,我已经跟你说明过了。不过你一直不相信我所说的,现在眼见为实,总该相信了吧。”
我顿时哑口无言,低垂着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眼前这样的状况,已经超出我的预想。如果向家人都没有办法解决的话,那我也是没法子了。
“阿权,我……”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我之前还没有对你讲。”
阿权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塞到了我的手里。
“前段时间我一直呆在内蒙,帮你查事情。向家这边的状况,我暂时不得而知。在我回来过后,他们跟我提起了这件事情,所以我想有必要告诉你一声。”
我缓缓摊开手心,一张被揉得有些褶皱的纸条躺在上头。
我面露疑惑地瞥了他一眼,顺势将纸条给摊开。
里头简简单单地写了几个字。
牧沉之血可以救向黎雪。
“这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沉重地盯着纸条上的字迹,一时间也看不出到底是谁写的。
“就是在你去阿尔山之前吧。”
我们两个大概核对了一下时间,最后得出了结论。
“那真是太奇怪了,那个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跟牧沉的关系。”
我右手托着下巴渐渐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