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芸手中的面具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躲在她身后的刘先生因为生命在李天芸的保护下无虞而紧张感稍减，此刻不禁探头探脑地想去看李天芸的样貌。

只是走廊不宽，李天芸又完全背对着他，四肢舒展将地方挡得严严实实，刘先生便什么都看不到了。

唯有正对着李天芸的小丑可以看到，那张面具褪下后……的第二张面具。

“塞特啊塞特……”小丑像是十分开心，笑完之后，用一种无比深情的语气说道，“我可能快爱上你了。”

“是吗？那我可真是吃亏了……因为我早就爱上你了~”说着，李天芸还抬手在自己的嘴唇上碰了碰，隔空对小丑吹了个飞吻。

李天芸并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只是在要再见小丑之前，她总想着要做点准备，便先带了个小一圈的面罩，然后套上假发，最后再套上大一些的面罩。也因此，听到小丑说出第二个条件，她才会如此干脆地脱掉。

小丑作势接住李天芸的飞吻，手指同样在自己嘴上轻轻一碰，随即露出陶醉的笑容。

“对爱我的人，我总是宽容的……”小丑咧嘴笑着说，双眼亮得可怕，“我是个说话算数的男人，你就带着那个叛徒走吧。”

听到小丑的话，李天芸暗地里松了口气，回身抓住刘先生的手臂，拖着他向小丑走去。小丑所站位置正是通往外面的最近道路。

李天芸绷紧了神经，几乎跟小丑擦肩而过。

小丑一直注视着李天芸，仿佛能从她的面具下看穿她的一切。两人相擦而过的那瞬，他低低地说着话，像是自语，又像是一种宣言，“总有一天，我会扒下‘塞特’的伪装，让你在我面前无所遁形。”

李天芸的脚步一顿，侧头微仰，对小丑勾唇笑道：“我拭目以待。”

说完，李天芸正要迈步前进，小丑却忽然压下脑袋，那涂着艳红色唇彩的嘴唇微微一张，含住了李天芸的丰润双唇。

这突然的吻令李天芸一怔，唇上的热度，眼前疯狂又沉静的双眸令她微微失神。等到回过神来，李天芸一把推开小丑，心中有些后怕，幸好小丑没有趁着她失神时做什么，不然……

李天芸收敛心神，挑逗性地伸出纤长食指在小丑的胸口轻轻戳了一记，对他露出无懈可击的慵懒微笑，“若想我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哦~”当然，找不到就不关她的事了。

“说定了。”小丑挑了挑眉，笑得肆意。

李天芸扯着刘先生下船，回到了自己抢来的车上，载着他去和安易约定的地点。从后视镜中看到刘先生看着自己的惊讶迷惑神情，李天芸用中文吼了一句：“看什么看，没看过人打情骂俏相爱相杀啊！”

刘先生先是被吓到，随即一脸震惊，“你、你会中文？”

李天芸翻了个白眼，懒得再理他，专心开车。等车到了约定地点，她将刘先生丢给早已到达的安易，也不管两兄妹要如何述说别情，自己扬长而去。

回到家已经很晚，李天芸故技重施，在杰姆的帮助下成功潜入自己的家。回个家还要这么折腾，她已经在考虑，是不是要搬出去住了。但想到梅尔先生大概是绝不会同意这件事的，李天芸也只好作罢。

第二天的新闻上铺天盖地都是瑞秋?道斯身亡，哈维?登特身受重伤的消息，而李天芸也重新宏观性地了解了昨天的事，知道自己是误会了。哈维?登特只是个替罪羊，真正的蝙蝠侠另有其人。她回想起当时安易的话，发现对方没有明确说过登特是蝙蝠侠，是她自己想当然了。

那么……如果说登特不是蝙蝠侠，还有谁对道斯小姐那么在乎，能毫不犹豫地跳出高楼去救她呢？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布鲁斯?韦恩。

李天芸想不通这位高富帅为什么要做这种危险的事，肯定不是跟她一样要找刺激。她忽然想起当初两人第一次见面，他说过他不是英雄，他只是在做他该做的。

总有些人是跟她这样自私自利的人完全不一样的。

李天芸决定当做不知道蝙蝠侠的真正身份。

正当她定下这件事时，电视上却出现一个名叫里斯的男人，将在下午五点钟揭开蝙蝠侠的真正身份。

看到里斯曾经跟韦恩企业合作过，李天芸明白过来他不只是那些胡说八道为搏出位的小人物，他有真凭实据证明布鲁斯?韦恩是蝙蝠侠。

在她有所动作前，小丑竟然打了电话进电视台，要求不管是谁，必须在一小时内杀死里斯，不然就炸了一所医院。

只用一些简单的炸药汽油就弄得人心惶惶是小丑一贯的本事，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能将所有医院的病人都疏散，而里斯则被保护了起来，以免恐慌的病人家属做出错事。

一个小时匆匆流过，李天芸一直待在电视前，关注着事态的发展。里斯被严密保护，医院的人群都被疏散，最后爆炸的，是哥谭中心医院。

“茱莉亚小姐，上次那位莎拉小姐电话找你，说是一小时后在街口的蓝斯西餐厅等你。”史密斯女士走进客厅，对李天芸说。

李天芸眨了眨眼，柔声道：“好的，谢谢你。”

她那对手……这次又想玩什么呢？

白天无法以塞特身份行动，李天芸就只能好好当她的茱莉亚?梅尔，再去与她这位对手一会。

杰姆将李天芸送到地方，便等在了外面，李天芸独自走了进去。

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门边位置的安易。

坐下，点了杯咖啡，李天芸便笑眯眯地看着安易，语气轻佻，“找我做什么？”

安易放下手中的小勺，对李天芸露出极淡的微笑，“昨天太匆忙，没来得及对你说谢谢。”

“谢谢倒是不必了……告诉我你昨天去救了谁怎样？”李天芸挑眉问。

安易定定地看了李天芸片刻，才道：“瑞秋?道斯。”

“哦？那新闻上？”李天芸微讶。就算是爆炸，也不会弄得死无全尸，总归会有些残骸留下的，她这位对手要是将人救走了，新闻又怎么会报道瑞秋?道斯的死亡？

“我去停尸房偷了具女尸。”安易说，“换上瑞秋的衣服，留下一些她的头发。又贿赂尸检人员，让他们不用太用心。我等到最后一刻才把瑞秋弄昏带走，哈维?登特和蝙蝠侠都不会怀疑。”

李天芸听着安易淡定的陈述，不禁对她大为佩服，能冷静地做到这些事，实在厉害。如果她不是早有决定，必定会为对付这棘手的对手而费尽心力，最后还一定能赢。

“你这么做的原因呢？”李天芸唯一想不通的，就是安易为什么要悄悄这么做。她既然知道剧情，就能从很多角度下手，没必要做这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事。等一下……剧情……莫非……

“知道剧情是我的优势。”安易直勾勾地看着李天芸，没有避讳，“我会尽量不改变剧情。”所以，她想救瑞秋，想救她的哥哥，就只能用这种方法。

果然。

李天芸搅着咖啡，嘴角噙着淡笑，“那么……你这次叫我出来的目的呢？不仅仅是说谢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