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丧家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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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让盟军高层无法接受的是,盟军的6千轻骑兵一直迟迟不到位,如果他们能够准时进入战场,这一战就会轻松许多,也许现在他们就已经把对方全部歼灭了。就是因为这6千轻骑兵一直迟迟没有到位,导致这场歼灭战变成了无头无脑的追击逃亡战,根本没有达到消灭敌人有生力量,把法军歼灭在这里省得继续危害意大利其它地方的目的。

盟军高层一方面是恼火不已,想着这些轻骑兵回来后要如何种种严惩他们,另一方面,他们也十分担心,不知道是不是法军方面看透了他们的计划,反而将了他们一军,将6千轻骑兵给吃掉了,虽然这种可能性非常小,因为谁都看得出来,法军已经确确实实是强弩之末了。

那么,这几千骑兵究竟是什么原因一直迟迟不到场呢?由于大雨的关系,一直与他们的联系是中断的,盟军高层也只能静待雨停下再说了。

至于在他们眼前像兔子一样偷溜走的瑞士兵,他们也只能是事后补救式地派出一些侦察兵去看看,也都知道他们那么早就撤离了,要在匆忙之间赶上是很难的。特别是他们辎重都不要了,轻装上阵,而盟军一方不可能抛掉辎重去追,能够远途追杀的轻骑兵又迟迟没有消息,这让他们失去了能够及时追赶上瑞士兵的可能性。

盟军高层等啊等,终于,在大雨停后一小时,等到了骑兵们的消息,消息结果差点让他们吐血,居然说是迷路了!迂回到法军后方,方向是明确的,又是在意大利本土作战,而且路就那么几条,他们居然迷路了!这明显是借口!但是盟军高层暂时又不好发作,因为毕竟只是联盟的,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这种明显拖延战机导致战略失败的行为,他们根本没法做出多么严厉的惩罚。因此,他们也只能好言宽慰这批轻骑兵,以后再私下进行调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毕竟几千骑兵那么多人,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很容易的。

就这样,福尔沃诺战役虎头蛇尾地结束了,又一次被法军成功逃脱。不过,具体的情形他们根本想象不到,居然会这样曲折。法国人居然把他们的坚定盟友雇佣兵瑞士人无情地抛弃了,瞒着瑞士兵在前线浴血奋战,自己就急急忙忙往法国奔回去,而瑞士兵居然在统领那敏锐的战场嗅觉下,也成功脱离了战场,让盟军丢了好大的一个脸。

最后,伤残统计出来,盟军一方损失了好几千士兵,而瑞士兵总共只有几千人,最后还大部分被成功逃脱了,这让盟军高层多多少少有点接受不了。法军都已经被削弱到这种程度了,瑞士兵居然还拥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那他们全盛时期会有多强大?难怪他们能够名扬欧洲大陆,难怪他们能在意大利纵横驰骋,称王称霸,这都是有深刻的原因在里面的!

最终,盟军高层决定,还是必须要继续追击法军,不能给他们任何休养生息的机会,也不能留太多时间给他们来祸害意大利的民众,所以在匆匆准备好之后,便全军开拔,直接往法国的去路追击。

此战,法军虽然没有占到多少便宜,但是也让原本占据极大优势的盟军吃了好大的亏,因此事后,法军直接宣称这次的战事他们是胜利者,他们成功地把盟军追兵的嚣张气焰打消了下去。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至于那些轻骑兵所获得的财宝,最终在盟军高层的侦查下,很快就知道了真相,不过他们没有多少心思追究他们耽误战机的罪责,都很急迫地与骑兵统领谈判,要一起分享这批财宝。

轻骑兵统领迫于压力,为了免去自己耽误战机导致战略失败的罪责,只能把藏宝地点报告给盟军,把这笔横财交给了盟军,然后再由盟军高层进行瓜分以及封赏。这时候,轻骑兵统领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当初为什么不分成两批藏呢?他在肚子里懊悔的要命,后悔自己为什么就那么蠢不知道事先藏一点。

查理八世在抛弃了瑞士佣兵后,率领着一大帮法国士兵匆匆忙忙往法国赶。查理八世心中也有点后怕,如果不是事先察觉到了敌人的计谋,要把他们包饺子,那估计他们都回不去法国了。查理八世也很更加庆幸抛弃了瑞士兵,虽然有点对不起他们,但是他们的牺牲总还是有意义的,可以让法军安然脱身。

然而,查理八世始终想得太过简单了,此时的他不仅仅是抛弃了战友这么简单,率领的法军,还是被人一路追赶,甚至连去附近村落搜刮粮食都没法做到,又怎么可能能够维持一个良好的行军速度?怎么可能可以熬到一路顺利回到法国?

这一天,查理八世正在忧心忡忡地想着办法逃离这样的绝境,但是想来想去就是想不出该如何解决目前这让人绝望的情境。突然,这时候外面一阵骚乱,接下来就有士兵来报告查理八世,说外面有一群士兵突然发疯了往外冲,想要当逃兵,但是被及时发现了,被法军的骑兵给追到赶了回来。

查理八世一听,登时知道大事不妙了,现在既然开始出现逃兵了,那就证明士兵们都已经忍耐到了极限,既然有一就有二,接下来这样的情况将会陆陆续续不断发生!现在虽然他也谅解这批士兵为什么会出逃,但是他不能因为谅解就不执行军法,不然的话,法军会在一时三刻之间马上崩溃,全部会逃之夭夭!

查理八世吩咐士兵说,让全体士兵全部都集中到主帐大营外面,他要亲自监斩这些临阵脱逃的懦弱小人!查理八世知道,只有达到震慑的目的,才能尽可能延缓整军崩溃的时间,而时间拖得越长,他们回法国的希望就越大。

当所有士兵都聚集起来后,查理八世便吩咐把所有的临阵脱逃的士兵全部斩首,然后挂着以儆效尤。果然,士兵们看到逃兵们如此凄凉的下场,顿时全部都被震慑住,记下来几天都没有发生逃亡事件。

然而,缺衣少食的情况,并不是震慑就可以杜绝的,毕竟饿死也是死,被砍头也是死,还不如拼死搏一把,也许自己可以在这荒山野岭之中找到生存之路,于是几天过后,又开始陆陆续续有士兵逃离。而且他们都学乖了,不再聚集一大波人一起在大白天逃亡,而是在晚上,偷偷摸摸几个人找各种借口出去了,然后就再也不回来了,或者晚上偷偷地越墙而走的也有大把。

这种情况下,查理八世也是毫无办法,而且也早有预料,只是他一直努力维持着,不要让军队过快崩溃罢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仅是盟军逐渐接近法军,法军内部也开始有人被饿死,这时候,法王再也无法维持以前的威严,士兵们不仅仅是逃亡那么简单了,开始有人带领手下士兵哗变,在大白天地就整支部队开拔离去,而查理八世根本不敢派兵镇压,因为镇压的士兵很可能也会跟着一起哗变。

逐渐地,很多士兵与统领不再把查理八世放在眼里,反正法军里面的存粮都已经极少,基本不可能养活如此多人,横竖是死,他们也考虑不了太多,直接就当着法王的面开始内讧的也有,直接一声不吭大咧咧地走出营帐的也有,甚至连高级将领,如瑞恩、莱恩他们,也都不再那么尊重查理八世,经常以大咧咧的姿态与查理八世说话。查理八世知道,他们这样做,是为了发出明显的信号,他们也受不了了,他们也要率领手下兵将开始逃亡!大家分散了,后面的追兵一时也就没办法全部一起追上,这样他们才有机会和时间找到补给,才有可能勉强熬到法国。

查理八世心情沮丧至极,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众叛亲离,什么叫做丧家之犬,这距离他之前那伟大的征服欧洲的美梦差距实在太大了!他苦涩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对着身边跟随自己最久的里德与蒙萨说:“最后,你们也会跟着他们一起叛离我,对吗?”

里德与蒙萨此时显露的不是惊惧的表情,而是一种悲哀的神情,他们知道,继续这样下去,他们离死也不远了,所以根本不怕这时查理八世会降罪下来把他们杀了,他们只是跟着法王时间久了,彼此之间都产生了一些类似朋友那样的感情,在为法王接下来的遭遇赶到哀伤。

他们两个齐声说:“陛下放心,我们誓与陛下共存亡!”查理八世听完,眼睛闭上,留下了他远征以来的第一颗泪水。

终于,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几位大将带领着自己手下的兵将,兵分三路分散逃亡,临行前跟查理八世报告一声都没有。他们兵分三路,谁被盟军主力追上谁自认倒霉,起码其余两路能够脱困。

最终,查理八世仅仅剩下身边几个亲卫始终护持在身边,几乎可以说是只身越过阿尔卑斯山,逃回了法国。他回国后,还一直念念不忘要重征意大利,然而,他这辈子也没有机会了,因为几年后,他就因为意外死去了,原因特别搞笑,居然是因为被某宫殿的门框撞破了他那特大号的头盖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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