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而言御灵师初级训练里不会有关于魔法的训练，不过爱德华已经在模拟环境下练习过了，这为他节省了起码一年的时间。

为什么不是更多呢？原因很简单，磨合，每一个御灵师都必须要和自己的属灵磨合。

属灵不是在一梦千年里模拟出来的无限灵能源泉，他们也是有思维的生命，在合适的条件下灵还可以辅助御灵师战斗，或者化身灵能武装作为御灵师的武器使用。

不过御灵师不能像灵祭祀那样，发挥出灵能武装的一些特殊功能，只能单纯的把它作为一件“比较轻的魔导器”使用——阿普斯出品的战斗用魔导器多半是玄铁制品，不是每个御灵师都可以扛着有黄金两倍之重的武器挥舞自如。

所以和灵祭祀一样，灵能武装成了大多数御灵师的选择，而属灵磨合就自然而然地成了御灵师的必由之路，无法和灵完美磨合的御灵师毫无疑问是失败的御灵师，指不定哪天就会因为配合失误死在战斗中。

这点对于爱德华尤为重要，因为他不能暴露自己是御灵师，否则他就死定了。所以拉兰尔图注定不能动用，只能用宁穆尔穆拉幻化的神灵武装“夜刃”。

夜刃是一把大约两尺长的直刀，长相毫不起眼，刀身和宁穆尔穆拉的神力一样是夜蓝色的，整把刀一点反光都没有，在夜色下出手甚至连刀在哪里都看不到。最重要的是，由于宁穆尔穆拉“统御众星”的神格，夜刃会自主选择敌人身上最为脆弱、最为致命的地方攻击。

不得不说夜刃是一把极其完美的暗杀用刀。但是需要注意的是，要熟练使用一件灵能武装，就必须和灵有足够好的默契。对无法和灵进行心灵交流的御灵师来说更是如此，做出什么动作以后灵要配合着做什么事情都需要长时间的磨合练习。

基于以上原因，我们亲爱的爱德华同志现在正在和宁穆尔穆拉绝赞磨合中。

必须承认爱德华和异性打交道的水平很低，不过这也不怪他，他从小就没见过几个同龄女性，作为龙德施泰德伯爵的时候，前半生在霍夫曼子爵的庄园里和自己的母亲过活，附近的都是些农夫大叔，在16岁就去了军队那个“母猪都没几头（马克西米连元帅语）”的地方。

当然龙德施泰德伯爵的下半生也没好到哪去，他基本上是在嫖。

没错，就是嫖，因为这事爱德华好几次差点染上淋病。

后来爱德华当了一段时间的索菲娅公主殿下，但是同样地，索菲娅公主殿下年轻时喜欢和男孩子厮混，长大了虽然读的是正儿八经的女校，但是在学校里又是出了名的孤僻，所以爱德华和女性打交道的本领依旧没有提升。

现在爱德华狠狠地吃到了不会处理女性关系的苦头，他每天都要被宁穆尔穆拉的毒舌折磨，还 不知道怎么回应。更让爱德华无法忍受的是他还手无用，因为打不过。但是有忍不住想打架的欲望，几乎每天都要和宁穆尔穆拉动手。

于是赛普斯医生每天都要看着浑身发黑的爱德华和脸色发黑的宁穆尔穆拉从训练室出来，然后他手忙脚乱地为爱德华疗伤，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了整整一个月了，而赛普斯依旧看不到解脱的希望。

其实要说起来，教导爱德华的工作本来就是赛普斯的，开始他没有参加只不是是因为大导师主动揽过去了而已。现在那些不用多少时间的活被大导师解决了，接下来赛普斯不得不去忍受那些重复性工作。

赛普斯的性格在阿普斯里都是出了名的好，可是现在就算是好脾气的他也忍不住了。

“你们到底有完没完！”

“都是这家伙太蠢的错。”

宁穆尔穆拉以一种令赛普斯感到惊讶的速度把责任推卸到了爱德华身上。

“你们啊……”

此刻赛普斯的心里突然涌现了一股浓浓的杀意，要不是宁穆尔穆拉是阿普斯下属的天封神他早就动手了。

“真的是他的错，他竟然没听懂我在说什么。”

“宁穆尔穆拉女士，御灵师课程没有古灵语内容！”

“哦，但是灵祭祀都会。”

“……”

赛普斯被气得说不出话了，宁穆尔穆拉可以看到他的那一小块秃头正在飞速变红。

“你很易怒，赛普斯先生，我记得怒吼者应该都是很冷静的人。”

“……”

“赛普斯先生，您怎么了？脸很红哦。”

“……E-zae Us。”

随着赛普斯的咒文，爱德华身上的黑气在飞快地消退，他的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

“他身上的伤已经好了，我可以回去了吗？”

现世灵能极度稀薄，再加上灵本身灵能的逸散速度远高于有肉体保护的灵魂，所以灵在是现世无法补充足够的灵能的。

无论什么类型的灵都必须隔一段时间就回一次灵界，否则他们的唯一结局就是消亡。

“可以可以，回去吧。”

赛普斯不耐烦地把她赶回灵界，过了一阵以后，用力把还在拼命呛咳的爱德华从担架上拉起来。

“身体怎么样了？”

“在这么折腾下去我没完成训练就要死了！”

爱德华依旧在不停地咳嗽，时不时还会咳出几块凝固的血块。

“干她亲娘的，老子为什么就要受这种罪！”

“你为什么又惹她生气了？”

“他娘的，她要我干一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的事情，她重复了三次我都没听懂，然后……咳咳……然后她就他妈的直接送了一道毒素过来！”

“把她的发音复述一遍？”

爱德华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然后用一种极其别扭的口音复述了一遍宁穆尔穆拉的话。

“她在说什么？”

“……军事命令，距我十一点方向六十六尺，三发高爆弹，连续射击，危险距离。”

“高爆弹？那是什么？”

“一种……嗯，你可以理解为魔导器的东西，一个和人拳头差不多大的高爆弹可以炸死三十尺内的所有生命。”

“那我们……"

“我们的炼金技术太差了，没有制造高爆弹的能力，现在留下的所有高爆弹都属于远古之物的一种。”

“远古之物……对了赛普斯医生，我想起来前段时间和宁穆尔穆拉融合的时候啊……”

爱德华呱啦呱啦地复述了一遍他“看到”的景象。

“这个啊，我们很多人都见过的，”赛普斯轻松地笑了，“在融合的时候会互换一段印象最深刻的记忆，看起来你看到了太古神战的景象。”

“太古神战……”

太古神战是神殿的说法，也有一些精灵的文献称其为“第三次人类战争”，不过没人知道第一次和第二次战争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也从来没见过相关的记载。

按照神殿的说法，太古神战是人类蛊惑了暗灵王，对五大灵王发起的一次惨烈的战争。在圣训里描述的太古神战非常惨烈，五大灵王损失了绝大多数的手下，但是最后还是正义战胜了邪恶，创造世界的五大灵王获得胜利，而被蛊惑的暗灵王则彻底堕落成为了地狱之主。

这是一如既往的不怎么靠谱的官方说法。实际上，太古神战比神殿描述的惨烈一千倍，一万倍。

空间灵王，时间灵王，龙灵王，金灵王，生命灵王，雷灵王这六大灵王彻底陨落，除了最擅长保命的水灵王以外，其余五大灵王全部陨落，现在的灵王全是他们的继任者、而倒霉的暗灵王更是只能进入现世不断轮回，希望有一天可以积蓄足够的力量重现人间。

人类为这场战争付出了更大的代价，古人类文明完全消亡。至少现在即便是代表人类最高炼金术水准的阿普斯也无法炼制绝大多数的远古之物，至于爱德华在记忆中看到的可以在天上驰骋的机械，全身灰扑扑不显眼，但是跑得比任何一匹马都要快两倍的车，还有被士兵们拿在手上，可以连续地向敌人泼洒怒火的武器爱德华甚至在梦里都没见过。

“赛普斯医生，那种可以在天上飞的机器，我们可以造吗？”

“不能，我们的水平完全达不到，”赛普斯遗憾地摇了摇头，说道，“以前我们还是图拉真下属的时候，我们曾经试过一次，结局是它根本飞不起来。”

“但是它明明可以飞的！”

“动力不够，材料不够，说到底，我们的水平太低了。”

“那……其它的呢？”

“不能，一个都不能，只有很少一部分我们用了极大的代价才做到，彻底的得不偿失。”

“我们真的……没办法了吗？”

“也许我们打倒五大灵王以后就有办法了呢？”赛普斯半开玩笑地说道，“总之好好训练吧，我们亲爱的救世主先生。”

训练。

爱德华的脑海中回荡着这两个字，他的脸瞬间变成了一条苦瓜。

这种生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