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咧……我不是……死了……”
“啊，那个学员醒来了，给他灌一瓶药。”
一个工作人员应了一声，从药架上拿起一大瓶药全部灌进了爱德华的嘴里。
不出所料，爱德华被呛到了。
“咳咳……干你大爷你干嘛！”
“唔，看起来完全清醒了。”
“什么清醒不清醒的！”
“好了，首先第一个问题，你是谁。”
“爱德华·施密特。”
“多大了？”
“十六。”
“你的身份是什么？”
“预备御灵师。”
“好了，完全清醒了，喂那个谁，去叫一下大导师。”
“别说这个你给我灌药干嘛。”
“你在一梦千年里经历了远超你现实人生的时间，一般来说醒来以后都会有一段时间会混淆自己的身份，所以我们给你灌一瓶药加速你的清醒。”
主管带点厌烦地向爱德华解释，他每年都要向几个人解释已经解释的烦了。
“小艾迪，你醒了？”
“嗯，醒了，果然伯爵大人不是那么好当的。”
“那是当然的，那个小家伙，唉，也是我们害了他啊。”
“你也知道啊。”
爱德华毫不犹豫地嘲讽了大导师一句。
“但是我们和他都别无选择，你知道的。哦对了还有，他不叫爱德华，他叫奥多瓦德。”
“但是在梦里……”
“第一次进入一梦千年的话无论是被分配到哪里都会和他现实里叫一样的名字，这也是为了方便。”
“不说这些没用的，大导师你当年和鲁道夫大帝合作过？”
“是啊，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所以我专门来给你……嗯，答疑解惑来了。”
大导师笑眯眯地看着爱德华，等待他发问。
“您经历过撒旦之乱吗？”
“哦，撒旦之乱啊，经历过，当然经历过，我们那些来自东方的亲戚真是不让人省心，他们为了报复五大灵王，结果把我们给忘了，幸好他认得我们的纯化灵能，”大导师笑着说道，“以前我也和你说过吧，撒旦的来历，那个来自东方的可怜少年。”
爱德华点了点头，他对这件事情记忆犹新。
“他是真的怀着打烂除了东方以外所有地方的心思来的，不过后来好歹清醒了一点。我和他交谈过，也是在交谈以后才知道他其实就是暗灵王。”
“但是暗灵王怎么会这么强？按理来说他应该和其它五大灵王差不多才对啊？”
“这很好解释，爱德华你要知道，所谓的灵界和地狱其实是在一个地方，五大灵王分别统御一部分的灵界，而剩余的地方全由暗灵王统御，光看地方都知道暗灵王比五大灵王都要强。”
灵界原来和地狱在一个地方吗。爱德华在心里暗暗记下了这件事情。
“关于七千年前的那场大战，我们知道些什么吗？”
“几乎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是暗灵王和人类联手发起的动乱，我们比大陆上的人们多知道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在那场战斗里原先的十二灵王死了十个，其中有六个的神位都被击毁了，暗灵王被迫进入现世不断地降世，只有水灵王活了下来，而人类彻底失败。”
“现在我的……啊不对，奥多瓦德的后裔们怎么样了。”
“他们啊，龙德施泰德伯爵和霍亨斯陶芬伯爵的爵位都在好好的传承，没什么大事。还有马克西米连和霍夫曼他们也是，只不过……”
大导师少见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出了什么问题吗？”
“费迪南二世是个废物，倒不如说自从阿尔弗雷德一世去世以后，阿勒曼尼的皇帝们十个里面有八个是废物，除了一百年前的马克西米连一世有点鲁道夫的风采以外，其余的人都是……废物，傀儡，以及神殿忠实的走狗。”
“那勃根底亚那边呢？”
“啊，自从鲁道夫和阿尔弗雷德他们那代人死掉以后整个西陆彻底成了神殿的自留地，勃根底亚的那位大胆查理现在可是神殿最得力的打手，神殿的大军要到西边来动静太大，所以他们一般直接命令勃根底亚的大军进攻，而且就现在来看他们做的非常好。”
“多嘴问一句，多拉贡尼亚那边呢？”
“多拉贡尼亚啊，他们前段时间政变了，”大导师的幸灾乐祸地说道，“大概二十年前吧，那个蠢货亨利打自家国内的异端没打过，反倒是被异端给干了，现在统治多拉贡尼亚的不是那个傻瓜腓力王朝，而是当年的胡格诺派异端柏邦家族。”
“异端？异端不应该被很快地清剿吗？”
爱德华疑惑地问道，当然他的疑惑是很有道理的，神殿对待异端的态度一直很明确——杀无赦，冒头一个杀一个。
“其实胡格诺派和所谓正统派之间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用哥德语念圣训，而正统派用图拉真语念圣训，很不起眼对不对？神殿那边对这种区别其实没什么看法，不过好歹柏邦也挑衅了神殿的权威，所以神殿那边也在打压多拉贡尼亚，看现在的架势不用几年胡格诺派就得被宣布是非法喽。”
爱德华撇了撇嘴，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都可以引发一场战争？
“当然，事情的真相没那么简单，胡格诺派反对腓力家族的统治，这才是根本原因。”
“……至于为什么我就不问了，阿卢林呢？”
胡格诺派战争绝对不是一句两句话可以说清楚的事情，所以爱德华机智地地避开了这个棘手的问题。
“阿卢林那家伙？他活的好好的，当年他才多大啊，现在他三百七十八岁，还有一百好几十年可活呢。”
“那尼古拉三世……”
“尼古拉三世是我亲自带人去杀的，我直接打散了他的灵魂。唉，要不是他，现在的阿勒曼尼根本不会乱成这样，空有大陆第二大国的名字，实际上呢？被勃根底亚吊着打。”
“那这么说来，我们的生意……”
“我们的生意好做的很，感谢阿勒曼尼的废物皇帝，那些贵族老爷排着队来买我们的东西，要不是他们，我们的老窝早就被神殿给掀啦。还有勃根底亚，他们好像是得到了神殿那边的特许，每年都会从我们这里买一大堆军械然后到处发动战争。然后被打的国家就会从我们这里雇佣御灵师去破坏他们的军械，啧啧，这种两头生意可真是不赖。”
“……问题就这些，接下来我们有什么打算？”
“就这些问题？我还以为你会有更多问题呢。好吧，接下来你会开始一段新的旅途，这次我们会把你送到很久以前。”
“很久以前？那是多久？”
“赫提特还在的时候，这次你会以幽灵视角来观看我们的一次战争，我们的一次……失败。”
“到底是哪场？”
“好了，别问那么多，你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再吃顿好饭，这次很快就可以弄完，很快的。”
大导师笑着拍了拍爱德华的肩膀，走出了摆放一梦千年的巨大房间。
“浴室就在那边，按照大导师的指示我们已经把那里封锁了，你进去吧，没人在里面。”
爱德华疑惑地盯着大导师离开的大门看了一阵，离开了一梦千年装置。
然后很快地，爱德华嚎叫出声了
腿疼，腰疼，头疼，脖子疼。
一阵阵酸痛袭来，爱德华在这一刻理解了为什么要在一梦千年装置的房间里设置澡堂。
爱德华摇摇晃晃地走进澡堂，用几乎僵死的手臂龇牙咧嘴地脱下穿了一个星期的衣服，然后摔进了看起来就很舒服的浴池里。
浴池里显然掺了不少药材，爱德华身上的酸痛感开始明显缓解，泡了大概一个小时以后爱德华身上的酸痛感就已经彻底消失了。
换上一身新衣服，爱德华又吃了一餐大餐，不过这次他吸取了上次的经验，没有吃太多以免撑破肚皮。
“这次很快，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的话就躺上来吧。”
爱德华没有回答，只是淡定地走到那个看起来一点也不舒服，用起来更加不舒服的装置面前再次躺了下去。
“唔，熟门熟路啊。尽量清空杂念，十秒钟以后开始。”
爱德华没有听到，因为他已经睡着了。
昏昏沉沉中，爱德华似乎发觉他来到了一座城池的外面，一座用红色岩石修建的巨大城池。
一条河从城市的旁边缓缓流过，河的两岸都是红色的石头，倒映的石影让整条河看起来都是红色的。
城市的四周都是无边的旷野，没有树林，没有农田，只有一眼望不到头的大军，以及……一个燃烧着淡蓝色火焰的巨大身影，一个留着山羊胡子，肩膀上架着猎鹰的中年人。
爱德华在一梦千年里受的教育告诉他，这是阿胡拉·马兹达，阿维斯陀教的主神。
“这里是库萨尔，赫提特的首都，接下来你的视角会被固定在怒吼者哈尔努格·安图沙的后面，你将亲历我们最辉煌的一次成功，也是我们最惨重的一次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