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没事儿，”那“老婆子”忽然挣脱开了姚锦青的手臂，兀自爬了起来，“倒是小伙子与小姑娘下次走路要当心。”

老婆子转身走掉了，湘歌看着那一步一阑珊的背影，心里开始暗自思量，她怎么知道自己是女的？

适才虽然未留心路人，可那老婆子似乎是自己撞过来的。这其中，有什么蹊跷么？

错觉吧？湘歌兀自摇了摇头，却没有看到姚锦青有些为难的脸。

俏丽的人儿对着铜镜略微侧身，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眉目如画，唇红齿白，竟看得姚锦青一阵诧异。

对于漂亮衣裳，女孩子都有着一份向往的热衷，湘歌自然也不例外。起初姚锦青带着自己进了制衣店，自己还不以为然，片刻后当她看见老板为自己摆出一套又一套别致而华丽的旗装的时候，再也按捺不住欣然的心情，瞪大了水色的眸子想要一试。

老板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世面没见过？眼见着魁梧刚毅的男子带着身材娇小的男子进了店，一开口要的还是旗装便看出了所以然，眼下自己亮出的可都是压箱底的好货。

“姑娘，这些衣裳都是今早才送到的精品，整个青雉城也找不出与它们一模一样的第二件来，姑娘尽管放心……”

“这么稀罕？”湘歌对着镜子摆来舞去，听到老板这样一说，忽然转过头来，脸上的神色一下子变得不愉，“那这衣裳是不是很贵？”

“呃。”老板怔了一下，微微侧目看向身侧一直看湘歌湘歌摆弄身姿的姚锦青，跟着富家公子哥来的小姐，怎么会担心钱的问题，莫非……

“这件包起来，再试试那件。”姚锦青看着湘歌恰到好处的装扮，心里暗暗赞叹起来，搭调，非常的搭调。完美，华丽，雅贵，恬淡……想的到的，想不到的，诸多感觉都体现在湘歌那近乎契合的装扮上，姚锦青的心里又有了一丝丝触动。

旗装制作精良，做工精细，不管在青羽国还是在别的国家一直都是上流人物追求的服饰，然而，旗装配色繁多、搭配差异较大，并不是每一个人穿上旗装都可以合乎其身。

“这件么？”湘歌指着一件橘黄偏粉色做底，外贴绿边，衣裳细处绣了牡丹的旗装，姚锦青点了点头，跟着让老板将一件淡绿、粉袖、绣梅并配以孔雀翎毛做头饰的旗装，以及一件鹅黄花色的旗装纷纷搬进了更衣室，在他看来，这几件衣裳倘若穿在她身上，一定都会是近乎极近的完美！

片刻之后，湘歌着了那橘黄粉色的衣裳走了出来，丝帕清挥，湘歌做了一个“请安”的姿势，低眉垂眼，那乖巧的模样真的宛若一个大家闺秀，说不出的静柔。

转身，进了更衣室，再出来。

绿衣上身，翎毛冲天，湘歌摆出高傲的姿态，竟让姚锦青有瞬间的怔忪，仿佛她是万千白雪中的一点红梅，只为铮铮傲骨凌虐盛开，仿佛举手投足之间，她把一切掌握进手里……

姚锦青径自走到湘歌身前，忽然右手上前，端住了湘歌的下巴仔细端详起湘歌的脸来。

小东西。

他第一次开始想要知道，小东西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身份，当真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带着她走的时候，与她一起的时候，姚锦青从未听她说过关于自己家世的只言片语。出格的行径，奇怪的思想，小东西，她到底从哪里来的呢？

黑色的眸子里一片澄明，他看不出半点异样。

“干嘛，干嘛啊！”湘歌的下巴似乎被抓的痛了，奋力挣扎了起来，不悦地打掉姚锦青的手，湘歌嘴撅得老高，“人家就是试两件衣裳，又没让你出钱买！”

老板亦是惊异，从来没有看过有人穿他店里的旗装，可以如此别致，他转头看了看姚锦青，听闻湘歌那样说，以为他当真是付不起钱。

“这位公子……”

“都包了！这几件全要了！”姚锦青二话没说，直接递过一张百两银票，这次轮到湘歌傻了眼。

这家伙真的是当初那个为了几两银子跟林婶争论不休的人？眼见着姚锦青已经提了包好的衣裳带着自己处了那制衣店，湘歌才微微缓过神来。

“喂，喂，那些衣裳是送我的？”湘歌忽然抓住姚锦青的肩膀奋力摇。

“不然你以为？”姚锦青转过头来盯着湘歌的脸。

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有时候他真想打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在想什么。

“那可不可以把衣裳退还回去，折成钱给我？”湘歌脸上忽然浮起一丝谄媚的假笑，说话的声音也跟着带了几分甜蜜。

“啊？”听闻湘歌这话，姚锦青手上略微一松，险些将手里提着的那几件旗装给扔了。侧目看过去，这丫头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

罢了！姚锦青转念一想，小东西的思想本来就是非同常人，能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脸上怔忪的表情片刻后便恢复了正常，恬笑重新上脸。

“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姚锦青看着湘歌带着几许期待的表情，猜测着她心里的想法。

“我，我爱财如命，我见钱眼开，我，我誓做守财奴……”湘歌汗了一把，总不能说，找些钱为了日后自己出逃、为了自己将来生计做盘缠用吧！

“你？”这话着实把姚锦青逗笑了，感觉她像是无知懵懂的孩子，初次接触货币，知道货币可以换来东西，所以对货币充满了无限的渴求。

“你不会是以前都没拿过钱吧？”姚锦青忽然想起湘歌以前曾经问自己银子与T铜板的兑换比例，虽然不知道小东西要钱做什么，不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