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王爷躺倒在踏上，脑子里运转，很快便想明白了湘歌眼睛的事。

被狗咬，她倒是很能比喻啊，不过，那样的女人，只怕连狗都不如。

俊目流转，玖王爷忽然想到湘歌那不屑的眼神。是了，倘若把春兰比作狗，自己刚才还与那贱女人翻云覆雨……想到这，玖王爷不禁暴怒，额上暴起条条青筋。

好你个阮湘歌，竟然骂本王是狗！

第二日天未亮，湘歌顶着黑眼圈从厨房走出来，隔着抹布，湘歌手里端着精致的陶瓷小锅，锅里是冒着热气的白粥，那是她熬了两个时辰的杰作。

厨房的大婶煞是认真，湘歌身上没有钱财又贿赂不成，于是又哄又骗，才说通大婶让她熬这一锅粥。

一晚白粥，也许他玖王爷不会看在眼里，但至少代表自己的诚意。

时候不早了，玖王爷也快要起床了，湘歌端着粥，向玖王爷住的院子走去。

湘歌进了外室，放下粥，盛上一碗晾着，然后又去打水，悄然推开内室的门，将冷热水混合倒进木盆内，然后将毛巾摆放在木盆旁，然后将洗干净的衣物放在玖王爷的床边，准备出去。

转身的瞬间，湘歌忽然感觉手腕被猛力的抓住，然后眼睛一花，湘歌险些栽倒在地上，素手一扶，湘歌歪斜的身子一个趔趄，竟然躺倒在带着体温的软榻之上，玖王爷赤果着上身盯着她，眸子里要放出火来。

“现在才想起来给本王暖床，是不是晚了些？”玖王爷脸上的暴怒忽然转化为戏谑，比起斥责，他更喜欢看小野猫杵在床上，惊慌失措的窘态。越窘他越喜欢，最好那窘迫之中，能一下子磨平她尖锐的小猫爪子，那样他会更加欣喜。

湘歌眉头攒聚，不悦地瞪了玖王爷一眼，猛地从床上挣扎起来闷闷说道：“我才不做那么龌龊可耻的事呢！”

“龌龊？可耻？”玖王爷戏谑的脸重又变得冰冷森寒，他不悦地捏住湘歌的下巴，瞪着她褐色的水眸说道，“服侍本王，竟让你觉得那样耻辱？”

多少人求着侍寝，他还不要呢！

忍，要忍住，湘歌反复告诉自己，自己是来道谢的。敌视的表情收回，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温和一些，湘歌咧嘴缓缓说道：“王爷，时候不早了，请宽衣、洗漱吧！”

玖王爷看着湘歌变绿的脸，眼睛里闪烁出阴晴不定的光芒，情不自禁地贴近几分湘歌的脸，目色犀利地说道：“先回答本王刚才的问题。”

“是。”湘歌口无遮拦。看到玖王爷那狂妄不羁的脸她就火冒三丈，冲动当前，她全然忘记了刚才自我告诫的劝阻，全然忽略了顶撞暴怒王可能发生的后果。

“既然如此，本王偏要让你尝尝，那屈辱的味道！”玖王爷双眼通红，一把捏着湘歌的下巴将她按倒在软榻上……越是挣扎，越要征服。

暴戾的高傲对上愤懑的倔强，如此不羁，如此残暴。他狂妄地夺走她的处子，占有她的身子，只为了看到那凌虐之后挫败而屈服的脸。

然而不止看见她眼中的委屈、惊惧，更多的竟然是怨恨、隐忍、敌视和不甘。

那一刻，他慌了，乱了，那样褐色的眸子，看的他竟然有一丝心悸，玖王爷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出了玖王府的，只知道，朝堂之上，一向沉稳老练的自己竟然会说错话，搅了满朝文武一阵非议，皇兄、母后纷纷询问。

只是，玖王爷不知道，王府之中，眉目清秀的赤果奴婢，蓦地露出一抹凄惨的笑，颤抖着双手将残破的瓷片割进了自己的手腕。

凌乱中，唯有那一锅白粥还冒着热气，那清甜的米香将整个院落笼罩在一种温馨的死寂当中。

退朝。

玖王爷黯然前行，心里、脑子里，满是清晨那粗暴狂虐的画面，满是湘歌那复杂的眼神。

秋风吹过他的脸，带来阵阵尘沙，青羽国的冬，就快要来了。

不知不觉出了宫城，出了皇城，玖王爷暗自思量的空当，忽然看见自家马车旁站了一个瘦高的人来。

“谷风？”玖王爷心里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没有特殊情况，谷风向来是不会跑到这皇城跟前儿来找他的。

“主子……”谷风上前，附在玖王爷耳边低语，玖王爷随之脸色惊变，转身卸了马车上的套子，独自策马而去。

心里那不安在一刻一触即发，莫名的悸痛在这一刻化为森然的颤抖。

阮湘歌，你若敢死，本王让你做鬼也不消停！

迷雾迷幻，星星点点，湘歌觉得，自己俨然处在一个虚幻飘渺的空间之中，好似浮萍一般飘来荡去，半点重力也没有。

忽然，那虚幻的空间之中，冒出许多个影子来，像过电影一样一个一个从湘歌眼前晃过，朋友、亲人，还有……最喜欢的那个人……那些影子越飘越快，最后竟仿佛连成一片光晕，不见了踪影。

徐谦！徐谦！湘歌大声喊着那个名字，纵使身处异世，纵使他揽了别的女人，她还是忘不掉，放不下，依旧爱。

那个总是在自己感冒的时候笑着冲一杯蜂蜜牛奶看着自己喝下去的男子，那个每到自己腹痛，总是会备一只热水袋给自己暖腹的男子，那个无论自己怎样发脾气，都温柔地摸自己的头发任自己耍赖的男子……

徐谦，伤我至深，我却依然喜欢着你。

眼前渐渐传来模糊的光，越来越亮，耳边也传来繁杂的声音，酸涩的药味，凌虐的疼痛，还有额头上火热的触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