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蜜糖、哀伤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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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天靠在门上,收拾好心中的慌乱和羞恼,回味着林雪那一瞬间露出的风情,那是独属于少女的稚嫩风情。不似红酒的醇厚,不比白酒的辣喉,也没有黄酒的甘爽,但却让人醉得彻底。

多么美好的年纪,多么醉人的青春。门里的少女浅藏着青涩的妩媚,门外的少年怀揣着稚嫩的豪情。多年以后,白头发,念韶华,南苑愁绪,西厢琵琶,嗟嗟离人茶。

林雪坐在椅子上,扒拉了几下面前这碗面糊糊,眨巴着眼睛不知该从哪里下口。她放下筷子,轻轻叹了口气:“小天,不会做饭的男孩子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张小天一脸的尴尬,他原来也自己生活过一段时间,一些简单的菜他还是会做的,更别说是最基础的煮面条了。但是自从林雪来了之后,他就很少自己做饭了,饿急了也就是随便泡碗泡面就解决了,所以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己的厨艺原来已经下降到这种不忍直视的地步了。这下可真是丢脸了,本来还准备展现一下自己温柔体贴的一面的。

“额,那个,我其实是在尝试新的做法,你知道的,创新总是需要积累经验的嘛。”张小天望着天花板强行解释一波。

“enh?”

“……好吧,我做砸了,你嘲笑我吧!”张小天丧气地低下头,太丢脸了。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对面林雪有什么动静,他偷偷地抬起眼睛瞟了一眼林雪,发现她只是捧着那碗面糊糊看着自己眼神放空地在发呆。

张小天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林雪打了个颤回过神来,条件反射似的挑起一筷子面条就往嘴里送,然后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瞬,慢慢地咀嚼了几下咽了下去。

“怎么样?好吃吗?”张小天看林雪吃下去了,连忙期待地问。

“冰箱里还有西红柿和鸡蛋吗?我记得昨天还剩的。”林雪无视了张小天的问题,径直地走向冰箱。

“ok我知道答案了。”张小天一头磕在桌子上,碗筷被震得咣当轻响。

“你有空还是自己做饭吧,别老吃泡面了。其实不难的。”林雪熟练地围起围裙,将头发束在脑后,开始生火。

“哦,知道了。”张小天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说。

“要几个鸡蛋?”

“两个。要流黄的。”

“盐放哪里了?”

“水槽旁边。”

……

林雪有条不紊地发挥着她的厨艺,偶尔回头看一下仍处在因厨艺失败而沮丧中的张小天,嘴角翘起温柔的笑意。这样平淡温馨的生活正是她心中所期望的未来模样,有自己,有他就很好了。

你永远都学不会才好呢!少女藏着小小的心思,蒸腾的水汽勾勒出美好的幻想。

不一会儿两碗热腾腾香喷喷的西红柿鸡蛋面就做好了。色泽鲜艳,两个鸡蛋完美地卧在淋了辣椒油的面条,透过光滑的蛋白可以看见金色的蛋黄液在其中缓缓流动,勾得人口舌生津。

林雪也很满意自己的作品,正招呼张小天过来端到桌子上去。只见张小天站起来,神神秘秘地走到门口把门锁上,又走到窗边,把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的,屋子里顿时暗了下来。

“你搞什么?”林雪纳闷地问他。不会是要?看着张小天朝自己走过来,林雪脑中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的猜测。惊得往后跳了一步,双手护住胸前,警惕地看着他。

张小天看到林雪这副表情,脑袋一片问号:“你干嘛?”

“我还想问你呢,大白天的,又是锁门又是拉窗帘的,你要干嘛?”林雪伸出一只手阻止张小天继续靠近让他就照在原地说话。

“哎呀,你干嘛,我是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张小天说。

“哦?那,那你说就说嘛,这也太神秘了。”林雪尴尬地放下手,嘟了嘟嘴甩开脑子里的荒唐画面,端起自己的面就往桌子那边走过去。

“你坐这儿,你坐这儿!”张小天拉住林雪把她按在自己的座位上。

“喂喂喂!我的面,我的面要洒了!”林雪大声地叫着。

“哦哦哦!放桌上,放桌上!”张小天接过林雪手中的面,轻轻地放在桌子上,一转头又把企图站起来的林雪按回到椅子上。

“哎呀!你到底要干嘛?我的面都要凉了,我很辛苦做的!”林雪瞪着眼睛,怒呵道。

“额,没事儿没事儿,面先放一放,我现在有一件超级重要的事要跟你说。”张小天直视着林雪的眼睛,认真地说,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和激动。

林雪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往后一靠,好整以暇地看着张小天。并不是她不重视,而是张小天表现得是在太过了,让人反倒是觉得这件事可能并没有那么重要。

“我,变成超人了!”张小天说完,满脸期待地想要看到林雪露出惊讶崇拜的表情。

“哦。”林雪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就像是听到了娱乐圈谁谁谁又出轨了一样反应平淡。

“哦!?”张小天睁大眼睛,把脸凑到林雪面前,“你懂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变,成,超,人,了!”

“哦~!!”林雪脸上终于露出了赞叹的表情,然后又归于平淡。“所以呢?你是准备拯救地球呢,还是去殴打小怪兽?”

“……啊啊啊啊啊!你别跟我开玩笑了!我是认真的!”张小天都快要疯了,胡乱地抓着头发,在原地跳脚。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嘛!”林雪坐直身体,把面挪过来准备开吃。

“这么说你信了?”张小天停下来期待地看着她。

林雪叹了口气,放下筷子,看着张小天语重心长地说:“小天啊,是姐姐的错,是我小时候总是不陪你玩角色扮演的游戏,才导致你现在心智发育不健全,来吧,可怜的孩子,今天你想怎么玩我都陪你,可是超人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我可不想看到你把红内裤穿外边,那是变态。”

张小天翻着白眼面无表情地看这个戏精的表演,突然又暴跳起来。“你还是不相信对不对!”

“你总得拿出点干货来证明一下吧,你说你是超人就是了?那我还是女王呢!”林雪无奈地说,又拿起筷子挑起面吹了吹。

“看,看我!”张小天急切地说。

“又怎么?我告诉你,我可不想看你的红内裤,你——”林雪边说边抬头,正好看到张小天一只手举起了门口整桶的桶装水,还挥动了几下。轻松得像是在挥舞一根面包棒。

“你你你……”林雪都结巴了。

“很厉害对不对?”张小天得意洋洋地说,等着林雪用崇拜眼神看自己。

“你磕药了?”林雪认真地蹦出这么一句。

张小天脚下打了个踉跄,手上肌肉也一颤,赶紧把桶装水放下。“什么呀,我这是觉醒,不是磕药!”张小天冲着林雪大声辩解。

“可,可是,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你明明弱得连刘凯都打不过。”林雪连忙放下筷子,走到张小天身边,惊奇地打量着他。

“什么打不过,那只是他偷袭的我,而且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怎么还记得!”张小天羞怒道。

“你为什么一下子力气变得这么大了?”林雪戳了戳他的胳膊,好像是比以前硬实了。

“哈哈哈!很厉害吧!我告诉你,这就是我的实力,我是觉醒了,以后惩奸除恶保护地球的任务就交给我了!”张小天叉着腰仰天大笑。

“哦!吃面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林雪转过身回到座位上又继续吃她的面。

“诶?你不吃惊吗?”张小天懵逼地看着林雪,他完全没想过林雪会是这种反应,这不对啊,不应该是林雪满眼小星星双手交握地仰视着他,崇拜地说,欧巴,你真的是太厉害了!人家都被你的魅力彻底打败了啦!然后他就写作装逼读作淡淡然地哈哈哈三声,一把把林雪搂在怀里,四目对视,深情款款地说,以后就由我来保护你,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在你身边。接着就是情意绵绵火花四溅,背景都会放出一片片粉色的桃花。这样才对吧。这种像是看完了节目就换台的感觉是肿么回事?难道是我打开方式不对吗?张小天彻底地凌乱了。

“我当然很吃惊啊!”林雪变吃面边说,所以有些含糊不清的。

“那你为什么反应这么平淡?我现在可是超人了,你想要出国我也可以陪你一块儿去了,我们两个就不用分开了!”张小天一下子凑到林雪面前,激动地说。

“其实,我真的很高兴!”林雪放下筷子,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她看着张小天的眼睛,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我真的非常开心,不仅仅是因为你变厉害了所以我们也不用再分开了,更是因为你告诉了我这个秘密,这才是最让我开心的!谢谢你,小天!”

林雪看着他嫣然一笑,眼角流下晶莹的泪。一瞬间,张小天觉得整个世界都明亮了,那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美丽的笑容,不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但此生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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